第43章 沈阳的迷茫
沈阳从地上爬起来，他没有回答蓝瘦天的话，反而扬起手中的剑刃，
剑刃逐渐在蓝瘦天眼中放大，
宛若一道清风拂过，蓝瘦天毫无抵抗被吹倒在地上，
成功凭借一己之力战胜异能者，
却没有让沈阳开心起来，
他脚下血流成河，他伫立在残尸断臂的湖泊上，
沈阳感觉这样的自己非常陌生，
他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和改造师的对话，
生命的价值是否可以衡量？
曾经信誓旦旦做出选择的他，如今却又因为这个问题迷惑，
当没有获得力量时，我们坚信生命之间时平等的，没有贵贱之分，
可是手中握有以一敌百的力量时，我们转头又大喊轻如鸿毛，重于泰山的宏论，
真是可笑！
看着四周自的杰作，沈阳整个人的世界观就此崩塌，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无数蚂蚁在他的头皮上面攀爬，
沈阳难以压抑内心的崩溃，
他的身体在血泊之中颤栗，他感觉到自己是何当的渺小，
曾经还没有获得力量的时候，他认为正义可以战胜一切，
如果获得力量，却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索坚信的正义可笑。
沈阳不敢在这里停留，他在下水管道之间疯狂的狂奔，他的脚步落在陈年积攒的污水之中，生出一朵朵罪恶的血玫瑰，
花刺伸进他的心房，无时无刻不在绞杀他的心脏。
凭借异能，王羽等人抓住了很多罪犯，但是逼问之下，他们什么信息都没有获得，
甚至连他们将拐来的儿童贩卖到哪里，都没人能给出一个明确答案。
这让王羽等人不禁有些挫败，
因为在他们是挺想要找回被拐走的孩子。
这是一名警员跑过来询问，
“你们看到沈队长了吗？”
“没有啊！”
王羽回答。
那名警员神色慌张，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后，就连忙去找其他人询问。
“该不会是沈阳遭遇不测了吧！”
宋晗玥担忧地问道。
“有可能……沈阳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冲在最前方，一颗子弹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李麟评论道。
“没错。而且失去沈阳的帮助，我们想要插手案件也会遭受很大麻烦。”
王羽说道。
“我们分开找一找吧，说不定还能找到沈阳。”
宋晗玥提议。
于是王羽三人开始在下水道寻找沈阳，但是下水道囊括了整个青城版图，
纵然有地图在手，在长相完全一样的管道里面，还是非常容易迷路。
王羽等人的搜查没有任何成果。
另一边，胡勇心已经带着一众官员在下水道里面行走，
旁边有他专门找来的记者负责报道。
胡勇心看向镜头，声音抑扬顿挫，让人听了充满力量，
“各位市民，如今我们身处的地方就是人口贩子的大本营。
前方警察局的同志正在和罪犯进行拼死斗争，让我们发自内心的祈祷他们会获得胜利吧。”
胡勇心要依靠这次行动树立一个好市长的形象，
虽然这会导致贫民窟的罪恶势力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不能再被使用，
但只要能稳住他市长的位置，就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影响。
胡勇心走到一半，忽然他所在队伍的旁边有人跳出来发出怒吼，
“我杀死你们！”
那是一名恶徒，他拿着手枪瞄准了一名高官。
砰！
子弹射出，那名高官被枪口指着，双腿都被吓麻了。
胡勇心却面色不改，他只想说老天爷果真是站在他这边的，
他调动异能，以一种舍命救人的架势扑过去，将那名高官推倒，但这也导致了他身中子弹，
胡勇心捂着伤口，疼痛让他的面容扭曲，
“市长，你没事呢！”
许多人纷纷围上去。
胡勇心摇摇头，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各位同志，您们要时刻记住我们的职责是为人民服务！
这点小伤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我们要相信正义终将会降临的。
还请电视剧前面的市民相信，政府一定会给你们应该交代，一定会严惩这群险些的罪犯的！”
实在可笑，
胡勇心本身就是青城最大的人口贩子组织者，
如今他却站在讨伐者的队列发誓要将青城的所有人口贩子逮捕，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然而其他人又不知道胡勇心的真实身份，
他们只会大声称赞胡市长好样的！
胡市长是我辈楷模！
再回到沈阳那边，
在狂奔中，沈阳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正如他此前沉浸在力量的快感中而忘记曾经无比确信的信念。
此时整个警察局都没人能找到他。
但是却有人一直都在阴暗角落关注着他。
“沈阳，你为什么要跑？刚才距离人口贩子的大本营就只剩下数百米的距离了！”
牛二从后面走出来质问。
“我为什么要逃？”
沈阳自言自语起来，他的眼神中尽是痛苦，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为什么他会将杀人当做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因为他是站在被杀者的角度，如果他不去杀人，他就会被杀掉。
失去高高在上的地位的人，在跌入罪恶的谷底后，
将不再和他人谈论道德和谦让，
他们只想再次爬上巅峰，
哪怕中途他们暴力的举动会导致其他人从山上跌落。
“杀人有什么不好的呢？”
牛二像是理解沈阳的痛苦，
“我自小就是一个孤儿，整天被其他人拳打脚踢，但也坚强地活下来。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不去杀人，就会有人来杀你。
所以把全部碍事者杀掉有什么错呢？
难道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让自己快乐吗？”
“不！不是这样的！”
沈阳痛苦地蹲在地上，他的目光在清澈和浑浊之间不停转变，
他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辽阔无垠的大草原上，只有没过鞋底的青草随风摇荡身体，
沈阳也是这些小草之一，在大势裹挟之下，他自己的思想是何等的渺小，
只剩下随波逐流的结局。
可是沈阳不甘心，
他不愿意成为改造师那样的人，
他需要力量去维护正义，而不是去破坏正义。
可是他又无法解释自己如今坚持的正义是什么？
一叶孤舟泛碧波，千山飞鸟已绝迹。
人生之外是漫无边界的虚无，
陷入这种虚伪，我们将变成极致自私的唯心主义者，
届时的影响就是，我们会对正义赋予意义。
可是正义是一种物质，即便没有我们的存在，它仍旧会屹立世间、直到海枯石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