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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这天下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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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红的夕阳残落,河水、山林和城池都被染成血腥的样子。山河破碎,城池凋败,一拨拨士兵在城池内外打扫尸体和废墟。

    “咕咕……”乌鸦从城市上空掠过,漆黑的眼瞳里映射出民众的麻木和恐惧。士兵们在狂笑着,瓜分着散落在地的财物。

    不远处,孩童的哭声响起,两个士兵挥刀向一位女子跑去,脸上尽是贪婪。女子的丈夫冲出来护住女子。结果可想而知,他惨死于两人刀下。

    百姓们看着、听着这一切,有的在默默抽泣,有的则麻木颓然地坐在地上。当然,更多的是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声。

    一位黑甲男子手持长剑站在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下们病态的疯狂。

    “王上,城内残余的荆军已经清除干净,黄野州镇守将军在逃跑途中也被我们的骑军杀死。”一个青衣书生样的年轻人作揖并如此说道。

    “呵呵……”黑甲男子冷笑一声,“黄野州背靠威武山,面临沧冥河,易守难攻,物产丰富。荆王那老东西掌控了黄野州这么多年, 如今终于是落到了我手上。”

    “王上威武盖世,定能一统天下。”书生很识趣地附和。

    黑甲男子挥了挥手,示意属下退下,随即坐在城头发呆,喃喃自语:“群雄逐鹿,我宁王朱源定当拔得头筹……”

    如今的朝代是岁朝太元九年,岁僖宗赵归当政。外有强敌侵扰,内有藩王割据,民不聊生,算不上什么好时候。

    岁朝历史上其实出过不少好时代。前朝皇帝滥用国力、民力,天灾人祸不断,百姓苦不堪言。开国皇帝赵渊武德盖世,顺应民意,于微末之处领兵,推翻了前朝的残暴统治 。

    而后继位的岁太宗赵冥,更是虚心纳谏。对内文治天下,厉行节约,劝课农桑,实现休养生息、国泰民安。对外攻灭“姜阙”与“延句”,征服“昌原”“安兹”和“谷混”,重创“黎骏”。设立天镇,与北上地区融洽相处,获得尊号“圣天子”。

    最近的,追溯到岁僖宗的爷爷岁宣宗执政时期,也是励精图治、勤廉治国。

    可岁宣宗的几个儿子都软弱无能,太子岁懿宗继位,岁朝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国力日益孱弱。

    到了岁僖宗刚刚接手时,朝政虽腐败,但天下还算是和平安定。可从岁懿宗开始到如今数十年的无作为,外域各国已是休养得极好,兵强马壮。太元二年,“昌原”“安兹”“谷混”和“黎骏”各国都开始反扑,想乘机从岁朝这块大肥肉上要上一口。

    岁僖宗无能,却又强权霸政,只会一股脑的派兵打仗。进谏言的,他杀了好几个;打了败仗的,他直接杀头。一时间朝堂、军野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打仗要钱要粮,国库空虚,岁僖宗就加重赋税,搜刮民脂民膏,搞得民不聊生。于是,农民起义不断,整整席卷了岁王朝近半壁江山,最终岁僖宗不得不放权给各藩镇节度使,让节度使们组织武装以镇压各地农民起义,并且负责抵御各藩镇边境的外域敌军。

    虽然历经六年的时间镇压了各地起义,边境外域也安定下来。可是节度使的实力被放大,拥兵自重,正式成为割据势力,自立为王。

    岁僖宗权力被分散,失去了号令天下的权力,君臣之位已名存实亡。六位藩王各立名号,分别为楚、荆、齐、燕、宁、北。

    如今这天下288州,被六位藩王和岁僖宗相互割裂,就连7府中的元兆府和元中府也被宁王和北王掌控。

    天子无能,藩王乱政,战火四起,民生凋零。没有背景实力的人,只能做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如今天下百姓最向往的地方,是去北王的领土之内——北域。

    北王和其他几位藩王不同。北王陈瑜的祖上征战有功,是岁太宗亲封的异姓王。这位子一直传到陈瑜手上,袭承北王爵位。

    因为北域在北王一脉的治理下已经五百多年,不是近年来抢夺的,没有战火侵扰,民生教化长远,所以百姓和乐,欣欣向荣。

    北王陈瑜本就对岁僖宗不满,认为他荒淫无道,不务正业,于是就对藩王分权不做表态。甚至在失去皇城插手后,北王将北域治理得更加得心应手。

    其他五位藩王虽然觊觎北域物产,但北域的兵力雄厚,底蕴流长,他们还没有那么不识抬举去触怒北王。

    楚域和北域相邻,但却是两幅截然不同的场景。楚王好战嗜杀,强制征兵,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怨声载道。

    楚域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冒死逃往北域,但几乎都被楚军边境守卫抓回,反抗者只有死路一条。北王虽同情楚域百姓,但也不好插手,楚域难民入境也未必是好事,况且他暂时也还不想引火上身。

    楚域,青原州,和北域河珺州仅仅隔了一条飞鹭河。青原州中部有一座名为青苇镇的地方,因芦苇滩多而得名。

    镇上卖豆腐的裴娘子独自抚养着两个孩子,是对兄妹。哥哥十一岁,妹妹七岁,年级还小却已经懂得帮母亲做事了。家里用的柴火,吃的野菜都是兄妹俩操办的,读书和修行对他们来说就是不可能的事。

    哥哥名叫李司宁,妹妹名为李司清,俩个半大的孩子时常跑到夫子学堂外的围墙边偷听。李司宁曾在挖野菜时见过青苇镇镇官府的叶公子施法,隔空将河水炸开一朵大水花,让他羡慕不已,修行的道种在那时就悄然种下。

    他们的父亲是个猎人,还在家时,常常打些野兔、野猪回家,兄妹俩对父亲很是仰慕。可就在两年前,父亲却被兵部的长官带走充军,他们一家的生活越发拮据起来。

    是夜,月亮被黑云盖住,星星失踪,天空漆黑。

    “哥哥,你觉得爹爹是不是也在想我们?”李司清扣着粗糙的手问道。

    李司宁看着正在忙碌地做着明天要卖的豆腐的娘亲,一边洗着野菜,一边回答:“当然了,爹爹那么厉害,一定立了好多功劳。”

    李司宁答非所问。他比妹妹年长一些,知道爹爹从来没有消息传回来很可能意味着什么。他说这些无非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李司清没有听到答案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一直嘟囔个不停。

    不远处的裴娘子听着这些,不觉间红了眼眶。

    夜更深了,只有裴娘子一个人还在劳作,兄妹俩都睡着了。

    今夜,李司宁照例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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