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年快乐
“那这样就没什么好继续说的了。”一小段的沉默时间过后,薛定谔先打破了安静。坐正了身子,整了整衣领将其弄乱,“出门直走的房门就是不定组待的地方。”
打开房门,外面人谈论的声音清晰的涌入房间,驱散了刚刚还在的对峙情绪。
“忘记说了,研究所的空间是由【神石】创造出来的,有且仅有一条走廊,一个人的情况下不论任何情况,左手边的房间都是科学部,右手边都是艺术部,而任何一个方向直走到尽头都是不定组。”薛定谔微笑着说,从身后拿出那张响给未名的卡片,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张宇”二字,而那金色的圆圈此刻也变成了一个实心的圆。
“这是你的工牌,事先声明,它有很多作用,包括监视。”
“行。”未名将自己的物品打包捆绑在身上,离开之前对薛定谔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其实很好奇,你没有能力,到底是怎么当上的所长?”
“这个嘛……”薛定谔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靠脑子,和脑子里的东西。”
“我没办法屏蔽巴菲特的监控,但有人可以。”
“我没办法对抗前来找麻烦的家伙,但有人可以。”
“我没办法去执行研究所的所有规则,但有人可以。”
“我没办法像你一样几乎无法死去,但你可以。”
薛定谔的嘴角愈发难以压制,偏瘦弱的身躯在未名的眼里开始展现出他可以称之为癫狂的那一部分的冰山一角。
“成为首领的前提,就是需要把所有人当成实现目的的工具,仅此而已。”
……
在前往不定组的路上,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未名。即便在这个纪元里,身体畸形的个体还是占了比较重的一部分,而未名的身体如同雕塑一般,甚至说充满美学也毫不夸张,自然引起人们的注意。
只不过当他们发现未名的目的是不定组时,大半都露出可惜的表情。
估计是以前从未有人提醒过未名这一点,什么样的身躯才算标准?四肢健全,长相标致,肌肉明显,这样就能算标准的身体吗?未名不理解这方面的事情对活着而言有多大的意义。
何种体态,何种长相,何种缺陷。
不论先天还是后天,不论正向还是负面,只要有一种东西——思维,那就是鲜活的生命。
未名脑子里突然蹦出鹿先生说过的话,说实话,鹿先生对于生命的看法没有错,但太悲观,生命很美好,但生命不应该只有一个刀片的距离。
“现在问题是从生存过渡到生活了吧?”未名想着,脑袋里凭空多出许许多多的思考,兴许新纪元的身体里有比之前更发达的大脑也说不准。
说不定自己活得要比想象中的还要久呢?
都想到这里了,未名也就止不住去往更深层面的事情思考。
上一纪元的【躯壳】诞生的条件,未名对此的理解是相当于需要一个族群簇拥,在得其所有人念想之后将能力实体化作用与一个人,而能力的种类也和族群的意识息息相关。
但仔细想想之后就能找到不对劲的地方,如若说公主用能力创造出的【父亲】能够勉强说明族群需要带头者,那前提也必须是公主彻底属于族群才对。
就算公主的情况能够解释,那弗朗基德呢?未名不知道弗朗基德是不是诞生于巴菲特的【躯壳】,但他出现的意义是什么?巴菲特的人们都想要一个固定的数字来统治自己的生活吗?
如果往这些地方深究,那结论就越来越恐怖了。
真相不是响脸上的“真相”,【躯壳】的诞生不作用于群体,而是个体。
【躯壳】和普通人,从出生就已经决定好了。
“那我呢?我又是什么东西?”未名喃喃自语,快速再生?控制肉体?不规律的做梦到其他世界去?一切事物揉杂在一起,不真实的感觉正在让未名对自己产生越来越深的撕裂感。
麦迪之前说过,【神石】诞生时就明白自己是【神石】,这个问题本来想问薛定谔的,但直到薛定谔说出【神石】二字,未名就清楚询问薛定谔也是无果,得到的答案也是不太真实的。
毕竟薛定谔说的是【神石】,不是【躯壳】,那就证明他的所有话都只能作用于这个纪元。
不论如何思考,事情都会回到原点。只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一切问题就有了出发的根源。
“嗯……”未名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服众自己,“……新纪元快乐。”
抬头看去,已经走到走廊的尽头。
和其他地方不同,面前的门是金属制品,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锁。门上有一个观察口。
未名靠近时,一阵切语传来,像是有人在骂骂咧咧,接着观察口上突然出现了一张脸。
脸上没有任何毛发,颜色通红,眼睛用钉子之类的东西固定住了眼皮,让其无法眨眼,嘴巴也用钩子往四个角拉伸,露出黑黄且不整齐的牙齿和充血的牙龈。
“你是什么东西?没事就别来不定组!”那张脸的主人恶狠狠地说着,连带着少许垃圾话,唾沫喷在未名的脸上。
“我是新人,来不定组报道。”未名说着把工牌递了上去。
那脸张开嘴巴,伸出长长的舌头把未名的工牌卷走,在嘴里嚼了嚼之后带着腥臭的唾液丢回给未名。
“原来是新的东西!欢迎加入不定组!”那张脸立马换了个表情,用尽全力让嘴角上扬,不过却是让面目更加狰狞。
话音未落,金属门上的锁一个个打开。
未名才见到这张脸的主人——他只有一个脑袋,没有身体,手脚长在脑袋上。刚刚他就是攀着金属门的栏杆,向外对未名输出着垃圾话。
……
“就要走了吗?”【勿言】微笑看着准备离去的【蜗牛】。
“毕竟交易结束了,我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明白了,从今天开始,巴菲特每个星期处决四分之一的人,您看如何?”
“那是你的事……”【蜗牛】掂量着手里的布包,“对了,还有一件事。”
“您说。”
【蜗牛】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紫色眼睛的女孩。
“这是我女儿……最近叛逆期,应该跑到巴菲特了……”【蜗牛】回头,看着【勿言】。
“明白了,我们会保护她的安……”
“不,想办法把她杀了。”【蜗牛】的话坚定,让【勿言】愣了愣。
……
“是你!”女孩看着眼前的未名,晃了晃神。
“真是有缘啊。”未名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