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亲吻
幽暗的房间内，只有床头的那盏昏黄的小灯亮着，靠在床头的程明在愣愣出神，肚子里的呼唤和疼痛想驱使着下楼吃东西。
摸上床头柜的手机，刺眼的亮光让他不禁眯起眼。
晚上十一点多，估计她也累了，正蜷缩着那个人的怀里入睡呢。
掀开被子穿上拖鞋下到楼下，如他猜的一样，空旷的客厅只有孤独陪伴，明晃的大灯照亮整个死寂，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鬼怪和妖魔无处藏身。
从冰箱里面拿出那天喝剩下的两瓶啤酒，顺便翻出林筱筱的花生小零食，坐在没有垫着毯子的冰凉的地上，靠着沙发打开电视。
一口一口的苦涩经过喉咙，阵阵冰凉到达胃里，将他那些烦躁和愤怒全部压下。
解下手上的名表，钢腕叠好放在桌上，又把左手中指的环戒取下，握在手里摩挲着，雕刻着名字的凹凸突兀感划过指腹，又在扯动着程明脆弱的神经。
狂饮一口，淡黄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流出，像小蛇般游过他仰起的脖颈，流入到胸膛内被衣物吸收。
“哗啦”的易拉罐捏扁声象征着这瓶快乐已经结束，抄起另外一瓶时，角落处的猫叫声引起程明的注意，朝着小蓝胖子拍了拍地板，那小家伙很自觉地走到程明的脚边，小头颅蹭蹭他的小腿，尾巴圈起坐下，那双竖瞳直勾勾地盯着程明。
“小蓝胖子，以后记得少吃点，爸爸明天就走了，你妈妈她很少能照顾到你。”
转动着手中的易拉罐，自嘲一声，自己的酒量越来越不行了，才一瓶就醉了。
头晕的不行，自己因为困意而滚烫的眼眶也噙不住泪水，任凭它滑落，滴在光洁冰冷的地上。
“小蓝胖子，别担心，我没哭，只是困了，眼泪有些不听使唤而已。”
电视里没有声音传来，平常也是话痨的小蓝胖子也感受到主人的悲伤，没有吱唤一声，程明的话语停下，这次的鬼怪没有惧怕光亮，利用着死寂，疯狂朝着程明施压，试着将他吞没。
巨大的空旷感像个恶魔掐着程明的脖子，扼住他想要呼喊的念头，让他在这沉默中慢慢死去
脑部剧烈的撕裂感让林筱筱从那总统套房内醒来，看着头顶暖色又带着暧昧的灯光，断断续续的片段从她的脑海中划过。记忆里有那个人，惊的她立马坐起身子检查起来，可身上的衣物是好的，连同头上的饰品都没摘下。
起身踏着小脚丫在房间的地板上，拿起床尾的鞋子穿好，跺跺小脚出了酒店。
虽然没想明白昨天慕青为什么没事，又为什么用程明要挟自己一定要见一面，可落下的工作不会等她歇息完，在酒店门口打个车带着愠色回到公司，推开门没有想象中的冒着热气的早餐出现，沙发上也没有程明的身影。
这才想起来，昨天被迷晕之后没醒过，程明被自己晾在家里一整天。
把包包随意地扔在桌上，端起手机就给程明打去电话，嘟声响起，直到智能客服的提示音响起，电话都没有被接通。
看了看时间，七点多快八点了，这个点应该也醒了，可这没接通的电话让林筱筱心里有点不安。
连续拨了四个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温和嘶哑的声音，让她提着的心安稳放下。
“程明，你怎么不接电话？”
“你昨晚在哪？”
冰冷刺骨，毫无感情，一下扎入了林筱筱柔软的心窝，将那温热滚烫的地方瞬间冰冻，丝丝凉意透过她那双左右轻微晃动的瞳孔流露出来。
桌上自然的小手骤然一紧，她决定撒谎。
“啊，我一直都在公司，程明，你怎么了？今天没看到你来给我送早餐。”
“回来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嘟嘟嘟”
十二月的寒风吹过，隔着厚重的玻璃，有着空调暖气的加持，林筱筱还是被冰冻住了，木讷的看着某一处，瞳孔已经涣散，小手再也无力支撑手机的重量，让这给自己绝望的东西滑落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那是林筱筱的心破碎的声音。
离婚。
这两个字，从来没有想过会从程明嘴里说出，那次也是程惹她生气而说的气话，只是用来发泄自己的情绪，根本没有想过会有实际的行动，可这次的程明，语气冷淡，如此决绝。
立马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犯错，思来想去，她实在想不到，她要回去当面质问程明。
打的车只能停在小区门口，花了十分钟，林筱筱跑了回去，就像是在医院送程明那般，这是她第二次火急火燎的直奔。
家里的车还在，客厅落地窗的窗帘也拉上了，那他一定在家。
来不及平息自己的喘息，指纹打开大门，不顾换鞋直冲客厅，看到程明坐在沙发上，茶几腿边是两瓶捏扁的易拉罐啤酒瓶子，桌上是她送的手表和环戒，还有一份雪白的文件，上面的几个大字压在她的心口，让她快要窒息。
收起自己激动的情绪，静悄悄地靠近程明，在他面前半跪下来，小手去攥着他的衣摆。
微微仰起的眸子中带着求证和彷徨，语气也有些缱绻绵软。
“程明，你是不是喝醉了，然后说的气话，对不对，是在怪我没回来陪你，对不对？”
“林筱筱，我不爱你了，离婚吧。”
悲愤的情绪收敛不住，脸上勉强扯出的笑容蓦地僵住，她看着男人眼底深刻的冰冷，对方冷淡无情的话语直白锋利如同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再次扎进了她的心口，还不忘使劲搅翻一阵。
“程明！这个理由，我不接受，你肯定在骗我，对吧，肯定在和我开玩笑，嘿嘿，程明，别这样，我经不起你这种玩笑”
“你肯定在生气我昨晚没回来陪你，我昨晚一直在公司，昨晚一直在”
想要解释的话语哽咽在喉间，昨晚上她的记忆是一段空白，只有下午的。
车，宝马，烟，后面有人，牧野五星酒店，男人，女人，咖啡慕青！流语！！
“程明，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你听我解释，是慕青叫我去的，我没有”
“够了！林筱筱！”
“对不起的事情已经做了，对不起的话就别说了”
跪坐在地上的林筱筱受到刺激，她不想程明离开，她不想离婚，她不能没有程明，她能做的只有像检查程明一样，把自己给程明检查，检查她没有别人的痕迹，她还是程明的。
站起身来按住程明，急切地跨坐在他腿上，胡乱地扯着自己的衣襟，露出一大片的白皙，一把抱住程明的头，不顾对方惊慌失措的眼神，扣着他的脑袋就往香软温热的胸口塞去。
“林筱筱你疯了！”
低头看着已经挣脱的男人，林筱筱再次接近癫狂，双手粗暴强劲地捧起他的脸，向着他绯薄柔软的唇发动攻势。
这次的亲吻毫无技巧可言，生涩胡乱又炙热的可怕，银牙还没来得及咬到他的唇瓣，就被程明无情推开，跌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