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退让
离程明父亲住院已经快一年了，而在这一年内，家里没有收入来源，加上青木的学费也不少，原本住在icu内的程东也被移到普通病房内。
程明很懂事没有再向家里要钱，只要是没有课的时候他都会出去兼职，有时运气好能挣到一两百，可大多数日均五六十也算勉强过的去。
他也想过找宁媛帮忙，可看到母亲那坚决的态度后也就渐渐地不再提起此事。
今年，程明大三了，再有一年，他就能出去挣钱，能为家里补贴。
北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烧肉盖饭来到程明的餐桌前，将上面的肉全部夹给程明后才开始吃着沾有肉汤的饭。
程明沉溺一笑，这一年来，北雪一直陪在他身边，同甘共苦。
又从碗中夹起一块红烧肉，抬到她的跟前，喂到她嘴里。
北雪嘴中咬着满是汤汁的红烧肉，也不停地劝说程明吃。
程明也忍不住肚子里的馋虫，挑起一块送入嘴中，看向北雪的眼神中满是幸福。
“臭猪，你今天下午还要去兼职吗？去哪？我去陪你。”
北雪的家境也不是很好，没钱的时候也会在外兼职来获取几日的生活费，程明的这种做法就是学北雪的。
程明满嘴含着饭，说的模糊不清：“去酒店五个小时八十块钱饭”
北雪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小小的矿泉水，拧开递给程明，在他喝好后又自己喝下几口，顺下嘴中的食物后，才和程明说道：
“叔叔那边你也要经常去看看，我担心阿姨一个人照看不来，这周末我去帮帮阿姨，你也休息两天一起去吧。”
程明咽下嘴里的食物，冲着北雪点点头。
还在刷视频的手机突然被一则电话打断，上面显示的备注是亲爱的妈妈。
程明立马吐出刚含入嘴中的饭，即刻接通电话：
“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白素梅强忍着心中的害怕，颤抖着声音，“你爸胸腔内积血引发沉凝，被推进去了，你你能不能早些过来，妈怕是支撑不住了。”
程明立马放下筷子，拿起凳子上的外套就朝医院赶去，和之前一般鲁莽慌张。
反倒是跟在后面的北雪，也快速地摸出手机在微信上打到一个快车，急忙打电话催促他快点赶到青木的大门前。
待程明跑到大门前，依旧是没有一辆出租车，有些焦急的摸出手机，却被后面追上来的北雪一把握住，朝着她打的那辆车而去。
“师傅，东海市第一人民医院，人命关天，快！”
这边的师傅一听到人命关天，急忙给交警大队打去电话：“喂，交警大队吗？我是东a6a61f的车主，现在车上的乘客需要极短的时间内赶到第一人民医院，烦请记录，后续我可能会连闯红灯。”
“车上什么情况？”
“车上没有情况，可能是医院内家属有情况。”
“收到，那就不派遣铁骑开路，待行程结束之后来交警大队报备。”
在接到交警大队的确认后，快车师傅也是风驰电掣，在四十分钟内就将两人送到第一医院。
还是同样的楼层，还是同样的icu，程明焦急地看着门上猩红醒目的时间，而北雪则是轻声在安慰白素梅。
这次很快，不到一个小时，还是那位老医生推门而出。
“病人的生命体征算是稳定下来，可我的建议是，住在重症监护室内观察，转移到普通病房可能会有其他的意外出现。”
程明不带一丝犹豫，立马应下：“好，那就听医生您的，住监护室内。”
白素梅低垂着头颅，缓声说道：“明明，我们家没那么多钱了，为了你爸，家里的房子也卖了”
程明撑起笑容，握住白素梅的手，示意她放心：“妈，钱的事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只要爸能坚持下来，再多的困难我都能克服。”
北雪也在一旁安慰道，“阿姨你就安心，我和程明以后会努力挣钱的。”
在和北雪说好，让她在医院安抚好自己母亲的情绪，而程明则自己来到医院外面，打开手机看着那串陌生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拨了过去。
一道娇声响起：
“喂？哪位？”
程明停顿几秒，下定决心后回应她：
“我，程明。”
“我爸再次入住icu了，想问林阿姨当初说的话”
林筱筱这边正在愁眉苦脸，面对眼前这个温和的青年，她是真的提不起一点兴趣，于是借着接电话的借口，让这次的相亲再度凋落。
“喂，现在我有空了，你再说一遍。”
程明咬咬牙，“我想找你借点钱，等我出去工作之后就还你。”
林筱筱没有思考，紧接着问道：“要多少？”
“五十万！”
林筱筱听闻后，想让他把卡号发给自己，可视线乱飘又看到那个相亲对象，心中也有一计浮现。
“程明，明天和我领证，我给你一百万！”
“林筱筱你踏马神经病吧！”
这通电话也随着程明的一声怒骂而结束，气的程明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机，以至于屏幕边缘都开始泛起一丝裂痕，
程明开始徘徊在家人和北雪之间，如果他坚持下去，很有可能和北雪踏入神圣的殿堂，可自己的父亲甚至母亲都会
可如果答应了林筱筱，那北雪怎么办，这一年多北雪一直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他很想和她有个未来。
程明没有立马给出答案，而是转身回到医院，在白素梅和北雪两人眼前强撑着轻松，白素梅情绪低落，没有察觉，可不代表北雪看不到。
在和导师打电话说明情况之后，北雪拉着程明来到医院外的一处长亭中，借着夜色的遮掩和程明相拥。
“臭猪，你怎么了，你说出去打个电话，回来之后我感觉你整个人都变了。”
程明有些迷恋地吸吮着北雪身上那淡淡的栀子花香，双手的力道也逐渐加重，直到北雪拍着他的后背，有些痛苦地呼喊他，程明才停下松开手。
“电话我打了，可以借到一百万，但有条件”
北雪听到一百万，想到程明父亲能安稳一段时间，也不经间放松下来。柔声问道：“条件是什么？”
程明有些痛苦，错开视线不再看北雪，眼眶中温热浮现，指甲深深地扣进肉里，血肉因失血而变得卡白。
可惜北雪看不到，她只能读取到程明夜里那双眸子中的挣扎。
程明再三平静下来后，失力说道：“和林筱筱结婚，一年内不得离婚。”
北雪的安慰冻结在脸上，眼中也是一阵失神。
程明的话如同一颗炸弹，将她那满是爱意的内心炸个粉碎，以至于找不到心痛的点。
北雪回神后将自己的脸隐入暗处，不让程明看见她的泪。
“程明，你爱我吗？”
“我爱你！”
“程明，我们分手吧。”
程明痛苦地闭上双眼，任凭眼角的泪滑落，他很想要他的父亲他的母亲相安无事，可他也更想要陪北雪一辈子。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同意这个条件呢？”
北雪缓缓转身，一步步远离程明。
“程明，当你和我说出来的时候，你也应该明白，你的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