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干掉了世家我就去云游世界5
然而世事难料，崔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平日里身强力壮的父亲，只是生了一场急病，便撒手人寰。
崔家大乱。
崔伯祥骤然接过了担子，心力交瘁。崔家家大业大，内里却有许多蛀虫。这些蛀虫竟想着趁此机会，瓜分财产。
此时正是多事之秋，羽都中竟流言四起。说书的、卖货的、算命的，到处都有人说，崔家那位侍君，久久生不出皇嗣，怕是要被女帝厌弃了。不知哪来的消息，她们说得有鼻子有眼。
蛀虫们更是着急了，觉得崔家怕是要完了，宫里那位也不受宠，不足为惧。最后一丝顾虑都没了，更是如狼似虎地去争抢。
然而，一月之后，女帝突然宣布，崔家子早已有孕，只是身体虚弱，脉象不稳。为确保其顺利生产，便没有过多声张，只待瓜熟蒂落再昭告天下。
那是一个健康的女婴，代表了崔家与皇家最紧密的结合。
女帝为其赐名“初”。
崔家的那些豺狼们都被女帝狠狠整治，削去了官职，斩了一批最疯狂的，剩下的流放的流放，充官奴的充官奴。而那些忠厚之人，女帝也不吝于重用。
朝堂之上，竟第一次有了欣欣向荣之景。
帝心大悦，借皇女的出生之名义，大摆宴席。
她抱着孩子，坐在主位之上。整场宴席，无人看不出她的喜悦。
如无意外，这个孩子，应当会是这个皇朝的继任者。
世家的人都在掂量着。
旧朝的乱党也暗暗多了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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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种势力的博弈之下，皇女有惊无险地长到了五岁。
崔颖虽然一开始不太喜欢这个孩子，但还是承担起了自己作为崔氏子的责任。
他先前还会怀疑女帝不愿意让他生子，现在倒是不怀疑了。毕竟，兄长也是世家之人，并且陛下让自己认下了这个孩子便说明她并不在意这些。
他这些年无数次努力，渐渐都放弃了。他的身体，也许是真的没有缘分。
女帝繁忙，并不能长久地陪伴他。
崔颖经常和小皇女大眼瞪小眼。瞪着瞪着，他也看顺眼了。
五岁，该启蒙了。女帝为她挑选了伴读，择了师。每日，小皇女得去专门的小学堂念书。
她会乖乖地跟崔颖招手告别，让他不要送她太远。
有的时候崔颖走远了一些，她还生气着，训他不爱惜身体，要是死了怎么办。
崔颖无语，不知道在这小鬼头眼里自己的身体是有多么孱弱。
他装作生气，让她以后别回来了。
小鬼头咧嘴一笑，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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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的老师不少，掌教是右仆射——师殷。
小皇女的伴读就是师殷家族中挑选出的一个女童，两个人差不多大，女童聪慧异常，有其族叔师殷的风范。
小皇女与她很要好。
常常将自己舍不得吃的东西送给她。
她也投桃报李。把从其他男孩手里骗来的小玩意一个劲地往小皇女书袋里塞。
小皇女愣楞地看着，指着其中一个小玉佩问：“这好像是王诵的东西。”
女童毫不在意：“哼哼，我当然知道。他说喜欢我，就送给我了。我喜欢你，所以送给你。哪里不对了？”
小皇女小脸红红，点头。
两人在下头交头接耳，没看见师殷走到了跟前。
师殷听着这童言童语，哑然失笑。但这并不妨碍他把两个人拎出门去罚站。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回教堂时感觉下头更吵了。那些小娃娃，一边吵着，一边悄悄往门口看。
师殷决定用控制变量法。
他叫回了小皇女。
下头还在嚷嚷，也还在瞟着门外。
师殷无奈扶额，叫回了女童。
下头终于安静了，安静地盯着慢悠悠回到座位的女童。
女童神色淡定，甚至还对着那些人点头示意，示意了好一阵子才回了位置，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最后，女童朝着师殷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讲课了。
师殷甚至想不顾形象翻一个白眼。
臭小孩，欠教训。也不知道像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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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女不喜欢和那些臭屁的男同窗玩，她只喜欢和师鸾在一起。
两个人两小无猜，有难同当。
七岁那年，两人同时被崔家余孽绑架。
小小的师鸾难得露出害怕的神情，但她还是努力地保护着小皇女。
她说：“你不用怕，我把你的那一份怕都怕完了。”
小皇女紧紧抱着师鸾，用星星眼看着她。
崔家的这些人其实是业余余孽，她们刚抓到小皇女的时候就被发现了，得了女帝命令，人数是她们十倍的皇家暗卫一路“护送”她们到了目的地，抄了老巢。
两个人又开开心心地回了皇宫。
崔颖虽有吃了女帝的定心丸，但还是在看到小皇女的时候才真正放下心来。他蹲下来，紧紧抱着小皇女，看到她脸上的大大笑脸，捏了捏，说：“小没良心。还当你郊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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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宫。
师殷正仔细检查着师鸾身上有没有伤口。往日的严肃到这竟看不出分毫。
师鸾倒是皱着一张小脸，严肃的看着女帝。
一旁的女帝懒洋洋地躺在太师椅上，拨弄着桌上的摆件。
将小孩翻来覆去差点倒立检查后，师殷这才叹了一口气，看向女帝，又叹了一口气。
“你们娘俩谈吧。我回了。晚上自己回来。”
说罢，一身轻的右仆射大人快步走出了宫殿。
师鸾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女帝的身边，还是皱着一张小脸。
“凰鸾。”
女孩一个激灵：“到！”
“说说吧，今天发生了什么？”
“我……我和妹……不是，我和殿下偷溜出宫，被歹人发现，抓了。”女孩低下了头，大声且颤抖着声线道歉，“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自己。”
女帝摸摸她的头，突然折下腰来，钻到她的头底下。
“哟，我就知道你没哭。”女帝大笑，拍拍她的肩膀，“行了，抬起头来，你这道歉也不是诚心的。不听。
凰鸾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挂着和女帝如出一辙的笑容。
她亲昵地拉着女帝的手，说：“我下次会注意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女帝却说：“你不止要保护好你自己。你未来还要保护母皇的基业不被世家窃取。”
“我为你取名‘鸾’，是要你未来一飞冲天，不可耽于小情小爱。一些不该有的，一些会阻拦你脚步的，我都希望，你能好好思量。我知道你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你能明白吗？”
“……是。”凰鸾是个聪明且听话的孩子，但是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那她以后会去哪里？”
“去她该去的地方。”
对于那个孩子，女帝有些亏欠之意。但也仅此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