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见不识君
华灯初上,灯火通明,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船只停靠在湖边,湖中荷花绽放,岸边柳枝轻轻摇曳,大街小巷弥漫着烟火气息,远处传来一阵唏嘘:“不知这凤凰楼竟有如此人间极品,惜哉惜哉!”
一旁男子说道:“听说这女子美艳非常,风头赛过花魁,未睹真容,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正在众人纷纷发言之际,走来一个珠圆玉润的女人,开口道:“呸,一群浪荡子,人家是只卖酒不卖身。”女人翻白眼离去。
澜润挤进人群中向雷霆挥手道:“雷兄,快来看这人间美女,还真是应了那句‘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呐。”
雷霆随口脱出:“真是顽劣不堪。”
澜润低声道:“上神莫怪,来至人间,便要用人间之称呼,懂人间之习俗,方能融入其中。”
雷霆正听澜润胡言乱语之时,忽然瞥见楼阁之中端坐的红衣女子,此女虽着面纱,却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正处雷霆凝视思考时,澜润打断道:“今日所讲雷兄可曾学会?”
雷霆径直向楼阁走去,回应道:“有何难?”
只留澜润一人内心独白:“不近女色的上神也要留恋这烟花之地喽,正道毁已。”
楼阁之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琴声如泣如诉。
雷霆环顾四周,正值寻人之际,花姨迎面走来,开口问道:“我瞧公子气度不凡,定然瞧不上人间俗物,不如请花魁来陪公子可好?”
不待雷霆言语,澜润抢先一步,大声答道:“甚好甚好,您怎么称呼啊。”
女人手持羽扇掩面笑答:“公子称我花姨便好。”
澜润挽起花姨的衣袖,故作萌态:“那就劳烦花姨请出花魁,带我等一同赏之。”
雷霆并未理会澜润,递给花姨一锭金子,言:“我要见着红衣戴面纱的女子。”
花姨久居烟花之地,见过的达官贵人如蚁之多,但今日的男子却与众不同,定是大有来头,得罪不得,思忖片刻后,花姨面露难色:“公子果然慧眼识人,只可惜此女子天生顽疾,只能陪酒,不能行……”
雷霆抢言:“我只饮酒。”
花姨大喜,引雷霆来到门前便识趣的离开了。
花姨急忙来到花魁的房间,正要唤花魁,话到嗓子眼儿,又咽了回去,瞧见澜润正与花魁推杯换盏,便笑而不语的走下了楼。
雷霆在门前踌躇许久,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却不知如何是好,便想隐身而入。正要施法,吱的一声门开了。
燎燃见眼前之人十分怪异,不免尴尬。
而雷霆却目光如炬,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是谁?”
燎燃被这唐突一问惊到,抿抿嘴唇道:“公子可唤我燎燃。”
雷霆听闻此名,内心犹如一石激起千层。相见就在眼前,却手足无措起来。
燎燃走进屋内,坐在琴边,问道:“公子可有想听的曲子?”
雷霆平息内心情绪,坐到桌旁,木讷的答道:“有,但我不知曲名为何,你随意便可。”
燎燃闭目抚琴,指随心动,琴声款款。
雷霆眼中闪过千年前二人共弹此曲的景象,一曲完毕,雷霆问道:“此取何名?”
燎燃答道:“说来奇怪,我也不知此取何名,只凭心所弹,望公子见谅。”
雷霆神色朦胧道:“名为‘在人间’可好?”
燎燃夸赞道:“此名甚是应景。”
燎燃起身走到桌旁,伸手端起酒壶缓缓将酒倒入酒杯,轻声道:“公子饮酒。”
雷霆注视着燎燃的手,一言不发,燎燃内心无比紧张,心想:”怎么第一次卖酒就遇到这么奇怪的人,亏生的一副好皮囊,莫不是个傻子。”
雷霆内心无奈道:“初次相遇,你把我看成哑巴,再次重逢,你把我看做傻子。”
雷霆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看向燎燃道:“我不是傻子,只是对姑娘的手很感兴趣。
燎燃诧异,为何此人知我心所想。雷霆已将燎燃看破,继续道:“我从小习得读心术,今日前来,只为一……。”
燎燃以为雷霆欲说一亲芳泽,便打断雷霆所言,慌张行李道:“公子我只弹曲陪酒,其他万万不能,公子恕罪。”
礼毕如风一般跑出了屋子。
雷霆细想便知,燎燃定是误解了自己欲说之意,便追出解释,花姨拉住雷霆去路道:“公子莫追,燎燃前些时日,刚淋过大雨,大病初愈,若有礼数欠佳之处,还望公子勿怪。”
雷霆进门之时未仔细端详花姨,现在看来,竟也有几分熟悉,正待询问之时,花魁挎着澜润走来。
花魁见眼前男子气宇轩昂,便将手抽回,扭动着身姿,走到雷霆身旁:“燎燃妹妹年纪尚小,不解风情,公子若有意,我愿奉陪。”
澜润难掩笑意道:“雷兄,花魁盛情难却,你就别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雷霆目不斜视道:“劳烦花姨转告燎燃,我并无他意,只想一睹芳容,待燎燃身体痊愈,我再来拜访。”转身离去。
花魁吃瘪道:“还没有我拿不下的男人。”
一路走来,澜润将燎燃如何获救细细道来,又不忘感叹道:“雷兄啊,雷兄,你当日暴怒所致骤雨,这世间之人皆无妨,唯有你心系之人有碍,真是因果轮回啊。”
雷霆已习惯澜润这副模样,也不再与之计较,澜润见雷霆一言不发,慌张道:“上神莫怪,我绝无冒犯之意,与花魁相处也只是为探听人间之事,助上神早日寻得凤尊。”
雷霆笑道:“你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如混沌,还是做真实的你吧,看着顺眼些。”
澜润瞬间原形毕露道:“雷兄,等等我。”
燎燃经此一吓,饭都没有心思吃了,独自坐在房中,观察自己的手道:“并无特别之处啊,为何他盯着不放呢?”
花姨得知,便将饭菜送入房中,恰巧听到燎燃的自言自语,便打趣道:“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怎能让人移得开眼呢?”
燎燃害羞的收回双手道:“花姨,你来得正是时候,我真是有点饿了。”
花姨摘下手帕,擦拭着燎燃嘴边的饭渣道:“今日那位公子让我传话于你,他只想一睹芳容,改日再来看你。”
燎燃闻言,将口中的饭喷的到处都是,暗自想道:“改日是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