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老人谄媚
——白风山。
白风寨。
久坐于凉寒入骨的石台的男子，陡然被一阵脚步吸引，他“嗯？”了一声，抬眸循着声音望去，赫然是一袭褴褛破衣的众人。
“……”
他挑眉低语，“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都这么狼狈？”
他捂着坏死的左眼，发黑的眼眶扫视一圈，“老大呢？你们去哪了？”
众人看了一眼风子，唉声叹气的道：“遇上个硬茬，老大心情不爽，寻地方发泄去了！”
“……嗯？”风子诧异，“硬茬？你们干什么去了，不会是直接杀进白虎城了吧？”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家老大与城主修为相差不多，怎么可能挫败至此？
众人见风子这般，几个相熟的男子眼珠一转，挑眉不解，“风子你这一身伤怎么回事？还伤了双眸……”
“被凶兽伤的吗？”
“咱们寨子库存亏虚，可没上好丹药恢复，尽量多忍忍……”
众人大笑。
本来阴郁之气一扫而光。
要知道他们狼狈不堪，那是遇见了高人，明明平日脚底抹油般的风子，最为稳重，却是吃了这么个大亏。
“……”风子嘴角一抽，他真是深感欣慰，有这么一伙如此关怀备至的兄弟——
一时，众人应散的散去，剩下三五个人，看了一圈不见平日熟悉的身影，不禁疑惑，“风子！老黑他不是和你一起下山吗？”
“人呢？”
“不会是躺着起不来了吧？”
他们笑了笑，神色有些严肃。
此话一出，风子当即脸色阴沉起来，深沉道：“他……”
“为了助我逃脱，以身拦住那妖孽，这才让我侥幸逃脱”
“我拼命回赶，就是为了来寨子搬救兵，不成想你们都不在，现在既然你们回来了，快随我通知老大，老黑的尸首尚在天魁之林，那小妖定然没有逃！”
风子眼神逐渐锋利起来，那发黑的眼眶隐隐又有血丝冒出，一脸阴煞惊悚。
……额？
众人陡然愣住，对于风子口中描述的小妖，他们想到此前杨明，不禁怀疑两者是否有关联。
毕竟，天魁之林貌似——
只有那么一只妖！
“老风！”
“不是我们不信你，实在是你说的那只妖，兴许咱们老大刚碰见呢……”
他们面面相觑，这倒霉的老黑，只有就此饮恨了。
不是弟兄们无情，实在是无能为力！
风子升起的战意，在听到众人与那白衣男子交手……以及他们老大惜败，逐渐被冷汗浇灭。
怎么会这样……
白衣男子是谁他不知道，但从描述来看，那白裙小妖应当就是自己交手，并且伤自己一眸的孽障，原本还想搬救兵的念头，葛然归寂，此刻的他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报仇？
笑话，他们老大都不是那白衣男子对手，自己能做什么！
为黑子讨一个血债血偿？
无稽之谈！
至于眼睛……
他不想另一只也没了。
白风山一连数日，弥漫在死寂中……
黄昏之时。
白风山下，天魁之林北十里。
白虎城门前。
“啊——”
随着一声惨叫声，吸引了诸多过路目光，不少人心绪难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没灵石还想进城？”
“滚出去自生自灭吧！”
刻薄话音回荡，在这十丈城门之下，显得又格外肃穆。
眼见无人敢反驳，那被一杆七尺长枪洞穿肩膀的老人，死死抓着枪柄，口中时不时涌出血水，“大…大人…平日…不都是三…三块灵石吗？”
老人喘着粗气，声音略有沙哑。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早上出城，此刻就回不去了！
入城灵石是一天天收，平日完全就没个标准，全凭守门心思。
老人眼眸乞怜，“大人，老朽家中尚有薄款，咱……先赊着吧？”
“……赊账？”看守的眯起豆粒大眼睛，唇角上扬，一杆长枪猛然一挑，“我给你赊账，谁给我还债呢？老东西没钱就不要进城，连个乞丐都比你有钱……”
看守之人不屑，瞥了一眼破洞紫衫的路人，后者不满的嘀咕，“我不是乞丐……”
声音如蚊虫般戛然而止，随着怀中掏出五枚灵石，这才平安通过。
临走。
紫衫男子挤出苦涩，最后无奈的摇头进城，“真是太黑了！”
他已经身无分文，此刻当真与乞丐无异。
“老家伙，看到没……”看守之人讥讽嘲笑，“没钱就走，莫要在此挡道！”
话落，砰的一脚踹老人肩膀，那伤痕霎时一裂，血水涌出的同时也伴随老人哀嚎，踉跄的跪伏在地。
“疼死我了，这天杀的……”
“嗯？”
就在此时，老人葛然被一缕淡香吸引，抬眸得见一袭白影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杨明皱眉，“这老头……”
“这人气宇轩昂，定然是位贵人！”
老人眼见杨明相貌堂堂、气质如仙，就连身后怯懦揪着衣角的少女，都是惊鸿似梦，不禁怀疑这是哪位仙门弟子。
“莫非是我贵人？”
他自身蹉跎岁月，也不过侃侃在炼气二重徘徊，寿元不增。
至于入山修行，正统仙门收徒都是讲究缘分，他早些年无缘得见羽化山收徒，唯一一次便是十年前的白虎城，可惜迟暮之年，难入法眼！
不过，得见便是有缘，那位仙门弟子，被他“赤诚之心”感动，竟是恩赐了枚丹药。
当时他便是靠那位贵人，入了炼气二重，如今自己再次看见这般气质公子，自然心中悸动。
“这位公子，可是羽化山仙人？”
老人眸光闪烁炽热，让杨明忽感不适，心生一股浓浓厌恶，“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他一介小小通幽境，可担当不起仙人二字，而且这老头，甚为自来熟，其心思实在不纯粹。
“……”老人神色一暗，顿时想到自己这么问很是唐突，正如十年前一般，那位羽化山仙人也是行为低调，暗中寻的有缘人，若是爆出羽化山名头，整个白虎城没人会迟疑，必然会一拥而上跪求仙缘。
仙人定然别有深意，我险些误了自己！
老人顾不得肩膀疼痛，捂着肩膀谄媚，“老朽懂了！公子可是要入白虎城，老朽可是这白虎城老熟客，就让我……”
不等说完，一直躲在身后的白冉，脸色一黑，当即站出，美眸不善的瞥了眼老人，“大可不必！我师尊不需要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哪来的老东西，竟然还想赖上师尊，看着就心烦，若不是师尊在此，真想将这老骨头拆了！
白冉眼角寒芒闪过，除了自己外，谁也不准赖上师尊……
额……
老人脸上挂着微笑，实则心中嘀咕不满，这看着水灵灵小仙子，言语如此不逊，自己可是个老人家！
不行！
忍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