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牛是家中宝
“他掰断了我胳膊！”
张阔咬牙切齿。
“那你为何要攻击我？”
李谷出言反问。
“我是跟你打招呼。”
“打招呼用得着催动气血？”
“你们两个之间有仇怨就去武斗台解决，药市不是你们打架斗殴的地方。”
一个国字脸的执法者制止了两人口舌之争。
“初犯警告，再犯就罚款加驱逐。”
执法者疾言厉色，身上爆发出强大气势，李谷和张阔都不敢再说话。
……
回武馆路上，李谷心里默默思量着。
经过此次短暂交手，差不多摸清了张阔的实力。
武道修行前期可细分为气血充盈、气血贯体、气血上脑、炼精补脑、生死玄关五个阶段。
张阔正处于气血上脑的阶段，气血方面比自己要强一些，但也强的有限。
因为只要李谷想，随时可以进行第三、四阶段。
而且张阔拳法境界远不如自己，所以动起手来，一下就被自己打折了胳膊。
当然，一定程度上张阔也是大意了，他没想到自己会反击的这么激烈且刚硬。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武馆。
一抬头，李谷看见武馆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这是一个中年人，步衣布鞋，穿的干净利落，他腰挺的笔直正看着李谷。
熟悉是身体上的熟悉，陌生则是灵魂上的陌生。
这是前身的父亲，他来武馆看自己儿子了。
李谷嘴动了动，喊了个没声的爹。
实在很难叫出口，因为自己确实不是他儿子了。关键也没做好心理建设，不然还能演一演。
“儿子变了。”
这是李父第一反应，自己生的崽，他怎么能不熟悉，撅下屁股他就知道会拉什么屎，但此时儿子站在跟前，他却感觉有点陌生。
“都说女大十八变，看来儿大也一样变。”
李父心里想着。
“你不在武馆练武，跑外面去做甚？”
“买了点药。”
李谷扬了扬手里的凿莲。
“这是药啊？”
李父抓着凿莲端详。
“对，这药叫凿莲，补气血的。”
“呀，这药我放牛的时候好像看见过。”
李父惊讶叫道。
“爹，你可别去采，这药都生长在悬崖峭壁，危险的很！”
“而且喝完这次，我以后就用不上了。”
李谷急忙劝导，同时心中暗怪自己多嘴。
“嘿嘿，儿子懂事了，还知道担心老子危险。”
李父高兴的拍了拍李谷肩膀。
“爹，你真不要去，前两天一个采凿莲的年轻人就摔死了。”
李谷这两声爹叫的也顺畅了，半真半假，就当是在演戏吧，不然还能咋样呢？
“说的什么话，咒老子呢？”
见李谷还要再说，李父连忙道：“好好好，你放心，爹不会去采凿莲。”
“唉。”
李谷心中叹气，有些话说了也是白说，但愿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李谷将李父带进了武馆，到宿舍给倒了一杯水。
“丰娃呢，他不是跟你一块住？”
“你栓牛伯还让我给他捎了钱。”
李父口中的丰娃就是李丰，栓牛伯就是李丰的父亲。
李父说着从坏里掏出一包钱来，看着就很多，数量起码上千，这是捎给李丰的。
农村人世世辈辈住在一起，有祖上传下来的深厚交情，根本不用担心携款潜逃。
“他，他出去做工了，我们两个都偶尔在有钱人家里做短工。”
李谷撒了个谎，栓牛伯要是知道儿子手脚不干净蹲了大牢，那就太失望了。
“好好练武，赚钱的事不用你们娃娃操心。”
李父说着解下了背后系的紧紧的褡裢。
“啪！”
褡裢落在桌上，发出沉甸甸的响声。
“七百大钱，都是给你的。”
通常人口中讲的多少钱多少钱，都指的是小钱，而一大钱等于十小钱，李父一下子给儿子拿了七百大钱，也就是七千钱，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爹，你把家里牛卖了！”
李谷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么多钱是怎么来的了。
家里除了耕牛外，真没别的值钱东西。
“对，卖了，那牛老了，犁不了地了。”
李父把李谷当小孩子哄，其实家里黄牛正值壮年。
李谷没再说话，卖都已经卖了，还能说什么呢。
牛是家中宝，耕地、驮重物、拉车、拉磨、压麦场，很多需要大力气的活，牛都能干，而且吃苦耐劳，几乎不知疲倦。牛喂养也简单，拉到野地里，它自个就会吃草，基本不用人操心。
农民和黄牛的感情是最深厚的，卖牛后心里最难受的还是李父，毕竟那牛养了十几年了，天天呆在一起，李父和黄牛呆一起的时间比跟老婆睡觉时间都要长。
“爹，我练武也用不了这么多钱，留一半给家里买只牛犊子。”
“练武钱哪有够的， 你都拿着用。”
李父语气不容置疑。
“我前段时间听李丰捎来口信，他说你天赋很好，连武馆教习都特别看重你。”
李父咧开嘴哈哈笑着。
“好好练，成了神通者，给咱家买地牛。”
地牛其实就是黄牛变异成精了，它体型是普通黄牛的三四倍，耐力、力量、速度各方面都远胜黄牛，因为这种牛只有财力丰厚的地主家才买的起，所以农民称其为地牛。
“好。”
李谷只能接受父亲的好意。
“爹，还没吃饭吧，武馆食堂便宜，咱爷俩去吃饭。”
李父本想拒绝，结果被李谷硬拉去了食堂。
怕父亲心疼钱，李谷只要了两份荤菜。
饶是如此，李父口中也不断感慨，“呀，地主家伙食怕也就这样了。”
村里人平常主食就是面食，吃菜也是素菜，只有过年时才会割点肉。年景不好，还有闹饥荒饿死人的。
不过近几年大洪朝一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老百姓也能吃饱饭了。
听李父说着家里长短，李谷心中突然萌生了回家看看的想法。
前身在那片土地出生，在那片土地长大，吃的也是那片土地生长的出的粮食，这具身体和那片土地有厚重的因果，确实该回去看看。
不过不是现在，等自己成为神通者之后吧。
李谷知道现在距那一天，也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