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柳巷第章 红楼
秋风卷地,黄土飘扬。
药市行人熙攘,李谷夹在人流中四处张望。
来往的药材商不少,个个衣着华贵,有些身边还有侍卫跟随,根本不是他能凑到跟前去的。
“叔,收蝉蜕嘛?”
观察了半天,李谷上前拉住一个穿粗布衣的中年人询问。
这是李谷好不容易发现的目标。
“你有啊”
李谷将竹筒打开让中年人看了看。
“就这一张嘛,太小了,也不够入药啊。”
这人瞅一眼后摇了摇头。
“叔,便宜卖,二十钱拿走吧。”
李谷说了个低价,自己这一张确实不好卖。
中年人犹豫一下道,“十五钱卖不卖。”
“卖!”
此时李谷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也没有讨价还价的心思了,卖贱就卖贱吧,当下吃饭才是要紧事。
何况有春秋蝉在,日后多少钱赚不来,没必要计较那点蝇头小利。
中年人在衣服内兜摸出了十五枚温热的大钱递给了李谷,“把那竹筒一并给我吧,单个蝉蜕不好拿。”
“行。”
拿上钱出药市李谷走向了包子铺。
“店家,包子怎么卖”
闻着蒸笼周围升腾的香气,李谷暗暗咽了口唾沫。
“肉包子两钱,素包子一钱。”
“来五个肉包子。”
李谷转眼将刚刚卖蝉蜕的钱花了三分之二。
记忆里原身对肉包子可是渴望许久,但这种东西也只有过年时候家里才会包,平时花钱买着吃是绝对舍不得的。
前身要是舍得买肉包子吃,实力绝对在阴死他的壮汉张阔之上,前身武道天赋并不差,只是缺乏营养滋补气血。
其实这也不是舍不舍得吃的问题,家里就给那么点钱,买几顿肉包子,钱花光了以后不得饿死,只能细水长流顿顿吃素甚至吃白饭。
李谷边走边吃,他吃的满嘴流油、心满意足,不一会五个大肉包子就全下了肚子。
“舒坦,这下回去练武才有力气。”
……
武馆操场一众少年汗流浃背,但都在一丝不苟的练拳。
“坚持,咬牙坚持,练武是你们这辈子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武馆教习眼神似刀锋从一众学员脸上剐过。
李谷此时也在其中,那教习目光最终停留在李谷身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练不成武的,气血筋骨一日不打熬,便会衰退,所以才有拳不离手的说法。”
“如果没有恒心毅力,怕苦怕累,我劝你们早点卷铺盖回家,趁着年轻去学门手艺。”
李谷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这教习很负责任,也看好前身,但最近几天他的表现让教习很是失望。
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教习只关心学徒有没有好好练武,但却不知道他营养跟不上,死命练反而是摧残肉身。
或许教习也明白此事,但多一个学徒能成为正式弟子他就能多拿一份奖金,因此才不会去管学徒的营养问题。
“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成为武者,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教习不断给这群学徒打着鸡血。
“你们不是经常往柳巷钻,告诉你们柳巷那些女人太低端,身段太差劲,成了武者,就能去红楼睡女人!”
“红楼里面那些姑娘的滋味,啧啧啧……”
教习这话一出来,原本一些摇摇欲坠支撑不住身体的少年都好像凭空生出了力气。
“什么红楼柳巷的,还真是天真呢,一个个练垮了身体,遇上再漂亮的女人来也提不起枪。”
“而且别说成为武者,将来回家下地干活怕都困难。”
通过吃苦改变命运,那是骗人的话,资源才是首要的,那些吃素饭的学徒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吃荤饭的。
李谷可不是这群没阅历的小娃娃,被教习三两句话就鼓动的热血沸腾。他对当下形势有着清晰的认知。
磨石拳打了三遍,气血流动陡然变快,李谷四肢充血看上去红红的。
这就是磨石拳的功效,可以调动气血强化肉身。
李谷没有打第四遍,现在身体亏空,还是不宜多练。
虽然他前世不修武道,但家传中医,他对自己身体状况还是能摸清的。
“怎么停了,再打一趟!”
教习走过来呵斥李谷,“潜力都是逼出来的,你这样练到猴年马月也成不了武者。”
“教习,我不行了,感觉四肢发软,浑身像针刺一样。”
李谷面色惨白,额头有冷汗流出,看上去难受极了。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
教习怕李谷的样子影响其他学员练拳,挥手让李谷走开。
“切记,拳是给你们自己练的,谁要休息我绝不阻拦,在地里刨食的是你们,又不是我。”
此时教习心中暗暗叹息,“这孩子,大概率是废了,竟然学会了偷奸耍滑。”
他修行武道三十年,对气血了解极为通透,岂能看不出李谷是装的。
李谷回宿舍后将春秋蝉召了出来,过了一上午时间,春秋蝉又可以吸收光阴之水了。
这次春秋蝉在李谷期盼的目光中吸收了足足四滴光阴之水,有三滴被它自身消化,一滴留了下来。
“吐哺”
李谷当即让春秋蝉发动了能力。
随着春秋蝉树叶般的双翼扇动,血蝉一的成熟度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九。
它背部没多久就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缝,李谷知道这是要蜕皮的征召。
陶罐里里的血已经干了,味道很难闻,李谷拿出血蝉将陶罐清洗一番而后将其抱在怀里出了门。
出门时他顺手拎了打水的木桶,这次要多搞点血回来,省得天天跑。
李谷去了菜市口,可惜今日这里没有砍头的,他就花一钱在肉铺买了小半桶新鲜猪血。
回来的路上李谷看了看陶罐里面,发现那只蝉已经蜕完皮了。
这次的蝉蜕栩栩如生,宽大且厚实,约摸是之前的两倍大小。
蜕皮后的血蝉有些萎靡,看样子也是耗空了力气。
李谷直接将它拿出扔到猪血桶里,这血蝉漂浮在猪血上贪婪的吮吸着新鲜血液,不时发出知了、知了的叫声。
陶罐内剩下三只血蝉很安静,它们没有经过催熟,暂时还不需要喂养。
回去后李谷将陶罐内的蝉蜕倒出来装进木筒当中,而后藏在了角落,这东西不能让李丰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