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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夜间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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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依旧是苏妙下厨,阮君羡就在婴儿房,坐在婴儿床前,趴在上面,指腹抚摸着她的孕肚,没有之前的倔强,目光柔和,周身弥漫着一股母亲的光辉。

    “宝宝,妈妈好爱你。”阮君羡轻声对孩子说。

    阮君羡的肚皮忽然动了动,她愣了下,旋即忍俊不禁,这小家伙生出来是一个糯米团子,该有多好看啊!

    她想着,脑子神奇般想到了薄琛,如果这是她和薄琛的孩子,那么……

    她猛的晃脑袋,没必要了。她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一个s人了,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东西。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阮君羡应了一声,苏妙开门进来,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吃饭啦!。”

    阮君羡拿起碗筷,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去了。

    她最近胃口变差,每顿都吃不了多少,连水也喝不下,苏妙担心极了,这是妊娠反应,或大或小。

    “不行,你今天必须吃完这一碗,不然明天我就强喂你吃。”苏妙不由分说将她按下,“快点吃。”

    阮君羡拗不过她,只得继续吃,结果吃了一会儿就吃不下去了,苏妙皱眉,“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啊?”

    “不是不是。”阮君羡赶忙摇头否认,“我只是不饿,你放心,我会努力吃的。”

    “真乖~”苏妙摸摸她的头,将剩余的菜放进冰箱,又端了杯牛奶递给她,“喝一口。”

    阮君羡乖巧接过杯子,浅浅抿了口牛奶,胃部暖暖的,她靠在椅背上,目光盯着窗台的盆栽,心里想着别的事情,苏妙坐在她旁边,突然开口,“你知道吗?薄琛很早就出国了。”

    从苏妙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阮君羡心头一颤,手一抖险些把杯子摔掉。

    她抬眸看向苏妙。

    苏妙的眼睛黑白分明,暗淡的没有一丝亮光,她静默半晌,轻声问,“她……现在哪儿?”

    “在英国。”苏妙淡淡答道,“你、你要去看她吗?”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始终不甘心。

    “不去了。”阮君羡低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你……”苏妙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一个死人,去绕人家心弦,这多没意思啊……”她低声喃喃,头低下来,“我还不够难堪嘛?”眼眶里噙满泪水,却硬逼着它不流出来。

    苏妙心疼的搂住她,“好,不去不去。”好像差距就摆在这里了,提起薄琛,阮君羡的情绪永远会失控,不是想对她那样憎恶,而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她心里永远都会是她的位置,谁也取代不了。

    “嗯……”阮君羡闷哼一声,苏妙急忙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了?”

    阮君羡咬牙忍痛,“没事……”

    “疼了就说,娇气一点好。”苏妙嗔怪地笑骂,“不能用劲儿,我来帮你揉揉。”

    阮君羡脸颊绯红,“不用……”

    苏妙坚持,阮君羡没办法,只得让她帮自己揉肚子,苏妙揉了一会儿,阮君羡觉得舒服多了,刚才那股痛感也消退不少,她长叹一声,“好多了。”

    苏妙道,“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阮君羡低声道,“嗯。”

    吃过饭,苏妙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刷微博,阮君羡睡在另一边打盹。

    “苏妙,你脖子上的挂坠能不能摘下来。”阮君羡忽然叫道。

    苏妙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见她目光落在自己的颈间,顿时气氛奇怪。苏妙摇了摇头,回答“不能摘”三个字,后来觉得不妥,又补充“戴习惯了”。

    “哦……”阮君羡没有追根究底,她侧卧在床上,手撑着额头,望着苏妙。

    苏妙放下手机,翻身抱着枕头,疑惑的眨眨眼,“怎么了?”

    阮君羡轻声说,“苏妙,这挂坠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苏妙的动作僵了僵,她没想到阮君羡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她愣愣地看着阮君羡。

    阮君羡又问:“为什么不敢告诉我呢?”她语带试探。

    苏妙沉默了一会儿,拿下脖子上的挂坠,递给阮君羡。这挂坠是一把便携式折叠刀,通体漆黑,没有一丝纹路,只在刀柄处刻着两排数字,“00000”。

    阮君羡怔忡良久,“这是……?”

    “你要听吗?”苏妙轻轻问,她的嗓音有些哑。

    “说吧。”阮君羡握着那把刀,“如果是我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刀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上面的零代表……”苏妙停了片刻,“代表在这刀下s了几个人,现在上面有五个零,证明我s了五个人。”

    “……”

    “我曾经s过人,但我并没有害怕过,好像在我眼里这只是一种乐趣。可能……我在当疯子方面挺有天赋的,我还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呢。”苏妙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情,她撩起阮君羡的发丝,“直到遇见你,我开始害怕起来。我很怕你知道,更怕你厌弃我。”

    “我……”

    “你知道吗?”苏妙伸手摸了摸那把匕首,“当我第五次拿到这把刀的时候,我开始恨我自己。我s人了。可我发现,s人的时候不会像别人心脏直跳,而是很淡定的处理完一切事情,第二天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她顿了顿,露出了一个苦笑,“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是个疯子。”

    “……”

    苏妙继续道,“其实我很羡慕薄琛,她好像什么都有,连你都应该是她的。”

    “……”

    阮君羡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冷漠了,可此刻听苏妙这样讲,仍觉得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碰到了。

    “我知道……”苏妙轻声说,“你和薄琛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我很羡慕她,可手上沾满鲜血的人做不了一个好人。”

    阮君羡看着她,“你……”

    “我是一个坏人,s过人,又把你关起来,我这一生都是十恶不赦,可是你知道吗?”苏妙抚摸着阮君羡的头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开心的时候,我竟然会难受……”

    阮君羡心底一颤,“我从来没有想过……”

    “你是没有想过。”苏妙道,“你每次和她走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控制不住的嫉妒,嫉妒得快要死掉了!”

    阮君羡喉咙哽咽,“你……”

    “我是一个bt,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苏妙喃喃道,“你说我是不是个傻瓜?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人呢?为什么喜欢上一个不爱我的人呢?为什么我爱的人爱的是别人呢?……”

    阮君羡紧抿嘴唇,抬起手,轻轻抚慰苏妙的肩膀。

    苏妙抓住阮君羡的胳膊,声音变得哽咽,“阮君羡,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悲,我就是个蠢货?”

    阮君羡轻吻她的额头,温热湿润的唇瓣印在苏妙的嘴角上,令苏妙浑身一震,她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眸。

    苏妙呆住了,“……你哭了?”

    “我没哭。”阮君羡吸了吸鼻子,“我……”

    苏妙捧住她的脸庞,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她真的没有流眼泪之后,松了口气,“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因为我哭了呢,那我会伤心死的。”

    阮君羡笑了,“……嗯。”

    苏妙看着阮君羡,笑着笑着,忍不住又哭了。

    阮君羡擦去她的眼泪,轻声哄劝,“别哭了。”

    “你会不会嫌弃我啊?”苏妙抽噎道,“我是个疯子……”

    阮君羡抿紧嘴唇,“睡觉吧。”

    苏妙抱住她,把脸埋进她颈窝里蹭了蹭,“晚安~”

    阮君羡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晚安,苏妙。”

    夜幕降临,整栋房间陷入寂静中,阮君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刚才发生的事情。她闭上眼,脑子里浮现的全是苏妙在黑暗中绝望痛哭的模样。

    她是一个疯子吗?阮君羡扪心自问,她不知道答案。

    或许是的吧。

    她是有情感的吧,否则她怎么会对苏妙动恻隐之心?

    算了,两个疯子,要疯一起疯吧……

    阮君羡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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