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拜师潜修
黑袍老者背着手，立在一宽敞幽静的庭院亭中。赏玩着满园的动人春色。
桃花灼灼新放满枝 ，陈云栖恭敬的站在他身后。
良久，老者才开口：“你是个有天赋的，在先天境就能领悟到道意。可愿拜我为师？老夫姓胡名质，是这国子监的剑术博士。”
陈云栖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胡博士说话如此直接了当，既然如此也不矫情。
当即回道：“小子陈云栖，能拜入您老门下，自然是三生有幸了”。
“好，入我门下，并无什么规矩约束，只一条不可滥杀无辜即可。”
胡质径直道。
袍袖一挥，把一黑布袋子扔给云栖：“为师看你还没有乾坤袋，这成什么样子。这袋子就与你做见面礼吧，切记千万不可装活物”
云栖久闻乾坤袋大名，乃是一件可以芥子纳须弥的宝贝。上古时期修道士人手一个，以便于携带东西。
到了如今时代，灵气稀薄，材料日少，道法衰落。
乾坤袋也已算得上奇珍异宝了，寻常修士已不可得。
乾坤袋，陈云栖早有心得一件，方便携带物件。在夫子庙坊市上也看到过几次。但没有万把两银子买不下来。囊中羞涩也只好做罢。
于是当即，欢喜的谢过胡质。师傅二字叫的也愈发诚恳。
胡质捻着长须道：“你既然入我门下。为师乃是剑修，所以剑道不可不学。
我看你现在修炼的功法倒也还算高明。你可继续练下去，当然也可改修我传你的这龙虎丹决。都随你自己的心意取舍决断。”
说完，并指一点陈云栖眉心。
陈云栖头一痛。回过神来脑海中已多了好几篇法决。但此时不好仔细看，只在地上跪下行了拜师礼。
“好了，为师并不在意这些繁琐礼节。
云栖你感悟的似乎是初春之道意？而且全凭自己领悟”胡质温和问道。
“不错，胡师，我在玄武湖上练气，运气好恰巧领悟到的。”
“好，你不必谦虚。道意之悟可遇而不可求。云栖没事多可以去天一阁读各种典籍法决。剑道想有所成非得多见不可。想博采百长，成为一代宗师。也非得有深厚的积累不可。”
胡质叮嘱完袍袖一挥，一传音玉牌落在陈云栖手中。
“云栖徒儿你若没什么事，便退下吧。有什么修炼的问题可以来找为师请教，也可找你师姐请教一二”
“对了，为师乃是道门丹鼎宗的长老。派驻在国子监。为师平生只收有你和你师姐两名弟子。你二人平日也可多亲近亲近。”
“至于正式列入门墙，祭拜祖师，等为师国子监的差事完了。带你回山门再说吧。”
陈云栖一一应是俯身行礼告退。
静室之中，陈云栖盘坐在蒲团上。
参悟新得来的法决。面露喜色。
感慨丹鼎派不愧为道门大派，自己此番可算抱上一颗大腿。
这龙虎丹决也不愧是道家的上等功法，讲究一个抱一合元，动静相济，功到深处，丹田之中结出一枚龙虎金丹。气机博大澎湃，如龙似虎。有类乾元功。但隐约更有过之。
这也毫不奇怪，自己现在毕竟道门嫡传。修行的功法都是道祖昔日传下。
至于龙虎丹决与他家传的混元功比起来，犹如珠玉与泥丸之别。
另外几本剑决中有一本四季剑决显然是着意选给他。
他既感悟出初春之意，这意境在诸多道意中也只是中等。但若能将其余三个季节意境感悟出来。合为一体。就是一条通天道途了。
要再进一步凭借这为跳板，体会到四季更迭中的岁月之意。那可更是一条可成大道之途了。世间万千道途也没有几种比得上岁月之道。
只是岁月无形无相，无处不在，无时不有，不可琢磨。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人摸到这条道意的门槛。
岁月自古有之，任尔英雄豪杰，圣人贤能，做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有如何绝世风采，到头来，如不能飞升上界成仙，到头来都难逃一死。无处不在无所不有，所以让人认定必有这么一条路！只是门槛太高。难以触摸到罢了。
据说有古时天骄曾经灵光乍现，触碰到光阴的存在，但是在日后灵感消去，直到黯然坐化，也再未更进一步。
接下来的一两月，陈云栖每日练气空暇在天一阁中埋头苦读，博览群书。
也读到了前辈书中推测的这种可能。
这条可以说是道途难如登天，如同夸父逐日一般。
寻常修士尝试，是自不量力。
和三教合一那种千年难有一个人走成的断路也可以说是不相上下，难分伯仲了。也几乎也称得上断路了。
据古史所载天下间，只有漫长以前，上古蛮荒时候。有神兽天地生成，名为浊九阴，传闻可以掌控时间之力。
只是记叙不详，但是也足以让陈云栖心向往之了。
他如今并不急于定下道途毕竟才第二境。
而且陈云栖体悟到道意，乃是开窍境，而非先天。所以他打下根基之雄厚，还远在他人预料之上。
以他的坚实根基完全压制两种不同真气的反噬。如今合练乾元功和龙虎丹决。气机博大雄浑，真不可与之前同日而语。
龙虎丹决重视膻中气海和丹田。乾元决重视灵台。两者冲突并不大。合练之下真气更加雄浑沛然莫能匹敌。。
陈云栖考虑着，自己也是时候应该找一部上等的炼体功法修习了。那道青木体到底太简陋粗浅了点。如今已经不堪大用了。
不过这也急切不得，得看机缘和运气慢慢寻找，寻常法门对他也没什么大用。
岁月流水一般逝去，转眼三月已过。
陈云栖每日练气，闲时便去藏书阁读书，博采众长，吸取养料以作借鉴，夯实根基。
先天境已水到渠成的突破到了中期。一身真气越发雄浑浩大。更是以道意浸润打磨，也愈发精纯。
只是迫切需要的上等练体功法，到底难得，陈云栖跑了几次夫子庙坊市，还是没寻获到。
因为陈云栖斗法崇尚力战，法武双修显然是必不可免的了。
虽然修炼起来比专精一道艰难不少。
但陈云栖已经体会到了体魄强大的好处。显然不想放弃。不说其他，那道并不高深的青木体锻炼出的体魄，已然让他尝不小甜头。斗法时有不小的壁助。
这日，陈云栖正端坐在蒲团上运气用功。那枚自拿到手，就用了几次的传音玉符在腰间忽的亮了起来
陈云栖拿起玉符浏览信息。
“胡师让我去一趟庭院，也不知什么事情。”
陈云栖疑惑。
到了庭院里，满园桃树有的已结出了青嫩的果实，挂在枝头，看上去十分喜人。剩下的桃花则娇艳异常，恰如美人玉面含羞。
胡质正坐在亭子里悠然喝茶。一青衣女子坐在他旁边。却是他那位师姐徐妍。
两人都是苦修士作风，深居简出。所以平交流不多。并不太熟悉。
胡质见了陈云栖，干脆道：“我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件机缘要给你二人。”
“洞天福地你们二人可听说过？”
胡质也不卖关子。
陈云栖听到洞天福地有些熟悉，正在回想在藏书阁那本书中看到过。
徐妍清冷的脸上却已不禁露出了激动之色“师傅，这洞天福地莫不是指上古修士开辟的小世界，保留到如今，所以常常有平日难得一见的灵物和造化。”
“不错，上古时期灵气充裕，修炼之道繁盛，大能如云。上古修士的神通自然也不是如今可以比拟。所以能够开辟小世界作为洞府。到了如今这种小世界洞府出世，只要探索多半都有不小的收获。
故名之曰洞天福地。
甚至若有大机缘者，还有可能能在其中得到上古神佛留下来的传承衣钵。上古大能传下的神通威力，往往难以想象。”
“为师现在恰好有这么个机会。可以给你二人争取到南海普陀岛将开启洞天的机缘”胡质缓缓道来
“普陀岛上洞天福地，乃是上古时期一位大能所开辟。是她的道场之一。那位大能佛道兼修。在道教是金仙道果，在佛门也证得菩萨果位。
据说在上古时期也是天地间顶尖的强者之一。她留下来的东西可想而知了。足以让如今的修士趋之若鹜。”
“历来三佛门道宗瓜分洞天七八成的名额，其余门派分剩下两三成。为师恰好是道家三宗之一的丹鼎宗长老。所以为你二人争取到了两个名额。你二人可有意去啊？”
徐妍脸色坚定道：“徒弟愿去，只是师弟入门日浅，或许他就不必去了。”
陈云栖摸了摸鼻子欠身道：“师姐愿往，我也愿意去。这种盛会机遇可遇不可求，错过未免太遗憾了点。”
胡质道：“好，你二人既都愿意去，为师自无不允。
修道之人，自当道心坚韧。不惧与人相争，得那一线道途。
这两件玉符信物。便予你二人。到时洞天开时，自可持之入内寻找机缘。”
袍袖一拂，两枚古朴的玉牌落在了桌上。
“你二人既去，洞天里灵气充裕，少不了一些成精的妖兽，千万仔细应付。另外三教大派和一些江湖好手也都会去，强手如云，人心狡诈，千万仔细，小心莫要被人暗算。”
胡质谆谆教导。
末了，又讲了半日各大门派功法神通术法的长处和短处。
徐妍和陈云栖，仔细听了记下。
“罢了，我剑修一脉，照例是不可过分照拂弟子的。以求磨砺弟子成一柄神剑。
但次南海普陀洞天确非寻常。这两道为师练成的玄阴剑气，你二人一人一道。相信到时候遇到强敌祭出，自可退敌”
胡质袍袖一拂两道色泽玄黑深邃剑气落入两人手中。
“师傅真是功深如海，让徒儿我仰慕万分，剑气无形无质，能被师傅您祭练成法器一般，手段不可不谓真是高明。”
陈云栖大声赞叹道。
胡质自得的捻着胡须摆摆手：“不过小道耳，时间紧急，你二人下去准备一二，明日就可出发吧。掌教真人传讯我，说普陀洞天开启就在近几日了”。
二人告退下去了。陈云栖正要去坊市买点道符丹药作准备。
徐妍拦住他质询道：“师弟你虽讨的师傅欢心，但修行日浅，才只先天中期境界。又何必非要去洞天呢？那里面好手如云，我未必能护你周全。”
陈云栖轻笑道：“师姐，我知你好意，但小弟凭借这手剑气凝网的手段，自信同辈之间相争也足以自保了。”
说罢，陈云栖摊开手掌。一道巴掌大小的青色剑网。浮在掌中。很是漂亮。
徐妍却感受到了淡淡的危险气息，默然一会道：“倒是我的不是了，是我小瞧师弟你了。既然如此，明日昴时你我在东门集合出发。”
陈云栖点了点头，向东往坊市走去。
徐妍站在原地看陈云栖走远了，也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