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你是又犯病了吗?
唐梨怔了一下,她瞬间明白了庄华年的言外之意。
如果明知一个人对她有意思,还私下跟这个人掰扯,多少是在不忠的边缘动荡。
她鼻头一酸,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低头含着泪咬着下唇坦白,“同居以后给掉毛买东西等你那天,我意外在商场遇到她,她开玩笑说了出格的话,我联想之前她乔装成医生来找我,猜到……她想要我。”唐梨眼尾两滴泪慢慢爬出,她看着面前的红豆沙哽咽道:“清明节后她来我们家要卡,直接跟我说了你和她在医院的事——”
泪水顺着唐梨侧脸缓缓爬进下颌的阴影里,“我想跟她把这事私下了了,就跟她见了这两次面。”
唐梨边落着泪,神情逐渐恍惚,“不对,是三次。”
“还不对,是四次……”
唐梨声音抽噎,含泪抬头缓缓看向庄华年,越看泪水越多,眼睛已经被泪花模糊,哀绝阖眸一瞬道:“在演唱会上,你去卫生间,我在门口等你,看到她在走廊站着,所以我才跑去卫生间喊你,这是一次。还有那次,掉毛被她哄走,我担心她是『信仰天堂』的人,不敢暴露,她给了我一个项链,说你要是出轨,要我答应她——要允许她来追我。”
“我答应了……还跟她拉了勾。”唐梨有些恍然,“所以,今天她就想给我用照片证明——”
说完,唐梨低头坐在白色的小餐椅上一直小声抽泣哭,泪水一行接着一行。
她的手一直扣着桌布的流苏穗子,泪水之下,脸上一片迷惘与彷徨。
她既愧于庄华年对她深埋的爱,又觉得柏咸不是坏人。
断也断不清,反而越扯关系越复杂,联系越来越深,刚才更甚是被柏咸挖出了小时候的事。
庄华年坐在唐梨对面,唐梨的每一丝表情、呼吸变化都在她的脑海里放大数百倍。
迷茫、伤心、后悔、羞愧、自责、悲绝……这些负面情绪在唐梨脸上交错浮现。
庄华年眸光仿佛被定格,她暗自喘息,将唐梨说的每一件事都理顺,在一片黑暗的心底摊开。
白天唐梨从卫生间出来,她感觉到不对劲,趁唐梨睡下看了手机,再想到早上楼下看到车里的那个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发给唐梨的。
随后她就出门去找了柏咸,用枪往柏咸脚踝、膝弯各打了一子弹,可褚河出现告诉了她更多事情。
告诉她中午唐梨和柏咸的私下会面,告诉她她们两人的戒指项链约定,告诉她柏咸为了给唐梨换治病的药卖了自由……
那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不真实。
她想给唐梨证明柏咸是个情感混乱的人,结果——
晚饭发觉唐梨一直看着窗外,她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好在唐梨说只一小会就回来,会告诉她。
可她等了那么久,下去就看到两人浑身湿透,站在屋檐下的血泊里互相搀扶——
唐梨流着泪茫然看暴雨。
不是她想象的冷漠绝情。
这个情绪代表了太多。
她绝不允许。
内心的暴戾骤然暴涨,她始终压着。
可此刻唐梨在她面前哭到失神,她不知道唐梨在想什么,嗓子也不知道怎么发出声说话。
“我出轨了是吗?”
唐梨忽然止住恍惚的泪水,骤然抬头冷静看庄华年。
她的神色凛然又认真,像是陷入了内心某种偏执的界定当中。
“没有。”庄华年掀开眼皮平声回答,眸光又缓缓低下,“是我们婚前我有一些事没处理好,给了她先决条件让她来接近你。”
“不对。”唐梨精神恍惚晃了晃头,“我这是精神出轨。”
唐梨目光冷静的有些魔怔,“我刚才看到她受伤被风拖在地上刮跑,心很酸涩、难受,所以才扶她去那家屋檐下避雨,这说明了很多,而且她还问了我小时候弹琴的事,我——”
唐梨停顿两息,诡异的目光望进庄华年静视的瞳孔,语气笃定下结论:“我是精神出轨了。”
她双手抵在桌边,郑重沉了下鼻息起身,身上的迷茫与悲伤一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纯粹的冷静与漠然。
她在桌边低眸淡淡看了眼还在沉默打量她的庄华年,收回视线平静道:“你去洗漱吧,淋了雨不要感冒,我们的事出来再讨论。”
神色和语气都不由自主带上了一点漠然和疏远。
庄华年坐在桌边眉头一挑,冷漠沉着的眸底闪过一丝戒备,“我听完了,你还想跟我讨论什么?”
她把着桌子缓缓站起,目光锁着唐梨漠然的双眼,上身逐渐向唐梨迫去。
危险的气息自两人越挨越近的间隙逐渐浓缩、蒸腾。
唐梨始终面色淡漠,面对庄华年靶向释放的压迫毫不在意,瞳孔微微在庄华年冷峻的脸上上下一扫。
脑袋里出现一片陌生的五官,『语义饱和』再次重现。
“你是又犯病了吗?”庄华年手捏起唐梨下巴,唇贴着唐梨唇瓣道。
她目光来回在唐梨漠然的脸上扫。
两人的脸以一个锐角的姿态轻贴着,表情各有各的冷。
“有病你就给我去吃药治病,你又想给我搞什么?”庄华年冷然压声道。
她狠狠咬上唐梨唇瓣,控制力度把唐梨嘴巴咬出血。
唐梨只是警惕淡漠地盯着她。
“想知道别人盯上你你该怎么做吗?”庄华年循循善诱问,唐梨不做回应。
庄华年眸中闪过阴翳的光,“我教你——”
……
褚河看着庄华年发给她的短信,在车里浮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笑。
车顶暴风雨噼啪作响,褚河却风雨无阻。
她觉得她这种目标明确、有头脑野心的女人就活该有钱、有权。
还会更有钱、更有权。
只有她配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什么『信仰天堂』,给她200年,她能把势力扩张到全世界。
她在车里唉声自言自语嘲讽道:“之前不谁都看不上么,现在还不是我轻轻拨两下,就主动落进陷阱。”神情幽幽又愉快,“敢邀我上门,就是我囊、中、之、物……”
……
褚河下了车,特意冒着雨走进庄华年住宅楼下。
她黑色的雪纺连衣裙被雨浇的半湿,朦胧勾勒出裙子下凹凸、优秀的身体曲线。微卷的长发潮着垂在耳边,挂着零星俏皮的雨水,让她一张青涩秀丽的脸如染上一层森林晨雾,多了些旖旎又妩媚的风情,怎么看都是一个美丽灵气又矜持的女孩。
褚河在门口理了下头发。
咣——
咣——
咣——
她敲了三下门。
“进来,门开着。”
褚河听到屋里传来庄华年低沉压抑的声音,嘴角暗暗一勾,眸中闪过得意。
吱!
门渐渐打开——
褚河精心准备的淋雨妆缓缓浮现在一片华丽璀璨的巴洛克灯光下。
砰!!
轰隆——
一声巨响随着雷声骤然在屋里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