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隔壁摊位大姐
寒风吹过，即使清陶身上已经套了两层加绒的厚衣服，也觉得在这冰天雪地之下难得温暖。
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上车后，李彭从怀里拿出暖宝宝递给清陶。
“冻坏了吧，拿着个捂一捂暖和的快一点。”
面包车上的暖风很早打开了，车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了十度左右。清陶围巾上冻得霜化掉把围巾都给弄湿了。
清陶接过暖宝宝，放到大腿中间把手放在奶茶上，没一会手和大腿都有热乎的感觉，甚至不把外套的拉链打开还有些冒汗。
“李彭，我想咱们应该好好谈谈了。为了这个家，我没有想要吵架的意思，我们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清陶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李彭随着视线又看到外面冰冷的马路上有跟她一样刚刚从夜市收摊回家的老人，那些人慢慢驮着步，推着车，毫无生气。
一晃而过的视线里清陶想到了自己的一生，如果不做出改变，那就是老了的自己吧！但如果是一个家庭做出改变的人永远不应该只是其中一个。
清陶虽然没有多少学历、远见、阅历。但清陶一直是一个爱学习善总结的人，这几年时光下来，清陶不断从错误中学习反省，更努力学习新知识。但由于身边没有人带，也没有学习的环境，因为买房子的事负债缠身刚刚才缓过身来，所以学的看的除了炒菜菜谱，和一些文学，人物传记，历史类的书籍别的少有涉猎。因为在周边的图书馆里免费借阅书区这些有的是书类最多，有的是自己爱好所在。
看了很多杂书的清陶没有说有突然开窍，或者人生突然要开挂。但清陶在看待周边事物的时候确实和之前有着一些不同见解。
尤其是压在心口的大石挪开后清陶更明显知道自己越来越想要的是什么了。
“为了这个家？不就是过日子吗？我以后努力干活，多多挣钱，让你和女儿过上好日子呗！”李彭觉得清陶就是因为李彭这两天有点偷懒才生气的，就想着自己确实是有点累了。不过为了女儿和老婆自己就再多吃点苦也没什么的。
本来清陶心里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李彭既然开口了清陶就问李彭：“你说的好日子是什么呢？”
“好日子就是好日子啊！还能是什么？”李彭眼神疑惑的看了清陶一眼。
“那我再换个问法，我摆一辈子摊，你当一辈子拉货司机。女儿长大了在咱俩的职业当中选一个继续下去你愿意吗？”
“呵！这怎么可能？我们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而且咱们女儿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以后当个拉货司机或者摆摊大妈呢？”李彭打了左转向后左拐驶入了小区。
找到一处停车位后熄火，两人下车走近楼道的时候，看见两个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女在楼下，冻得脸蛋通红，也要在一起多待一会。清陶想到自己一开始和李彭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也是这般，恨不得能一直待在一起，无论在哪里。
“还记得咱俩刚处对象的时候吗？”清陶和李彭进入单元门一边上楼一边问。
“记得，和他俩差不多。多冷也要在外面冻着不想回家。”李彭拿出钥匙轻轻转动门锁，又慢慢打开门。
怕吵醒孩子睡觉，两人进屋同时不再吱声，也没有再继续唠下去。而是简单洗漱了一下上床准备睡觉。
清陶心里装着事，上床一半会没睡着，即使之前欠了那么多外债清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心乱过。但是忙了一白天身体太累，清陶还是深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发现李彭已经带孩子去幼儿园，买完食材回来又出门拉货去了。
清陶把昨天何盼给的粥热了热洗了把脸，吃完饭换身衣服准备去看隔壁大姐。
给大姐打电话问她在哪家医院，联系好后，又买了些水果。
挤满人的302公交车在肿瘤医院停车后，下去半车人，又上半车人。清陶顺着人流挤下车，找到住院部406肝胆内科，进去后看到大姐的脸后清陶不知是不是一直晚上看见大姐 ，从来没见过大姐的脸这么灰黄过。
清陶快步走过去问大姐“身体怎么样了？”
“没啥事，哎呀你来就来呗还给我带水果来，我也吃不了啥。”大姐一边说一边让清陶赶快坐下又继续说：“白天不忙吗？还来看看我，你说我也没啥事，过两天就出院了，用不着费心呀！”
大姐说完，旁边的一个小男孩眼圈就红了，转过头去不再看清陶和大姐。
男孩的背影看着身高一米八左右，身子健壮皮肤黝黑，寸头，穿了一身运动装。转身正把刚用完的塑料盆放到床底。
“这是您儿子？现在高三了吧！”
“是！今天放一上午假，我不让他来叫他在家好好学习，这孩子不听话非要来！唉！~”
“我现在在不陪你我还能和你在一起多久？！！！”男孩生起大吼。“姐你和我妈先聊，我去给给你们弄点水喝。”
还没等清陶说话男孩就出病房门关上门，本来病房里其他床位的病人和看护的亲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唠着闲嗑，被大姐儿子突然一喊都不说话了。整个屋子不约而同地出现几声叹息。
清陶握住大姐的手，问大姐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姐眼圈红红的叹了口气说：“肠癌转肝癌晚期，医生说做完手术了也就顶天半年的时间。”
虽然清陶想到病情不会乐观，但没想到是这么严重。更握紧了大姐的手说：“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呢？我也不知道。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不想来医院看，孩子要高考每天又要摆摊，想着等孩子考上大学之后再来看病。这一拖·······”说这话的时候大姐一直没有抬头就盯着清陶的手沉思着。
随后大姐打针的右手又握住清陶的手，抚摸着清陶的手笑着说：“看你的手，还是年轻啊！还是这么粉嫩嫩的，看我这手又老又黄又粗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