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机会都是一样的
如果有可能,他想拜先生为师。
就算只是做一个跟在先生身边的侍从,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而他目前要做的,就是处理好水泥的一应事务,不能让宝亲王和先生失望。
弘昼在听到自己被封为和亲王的时候,一时有些愣怔。
等苏培盛宣读完毕,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皇阿玛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坚持制约与平衡的战略方针啊!
这个亲王之位,很大一部分也是跟着弘历一起蹭来的吧。
说的好听一点,是皇阿玛喜爱他。
说的直接一点,他不过是一颗棋子,用来平衡百官罢了。
毕竟,朝堂之上,像张廷玉这样只忠于皇权的大人,实在是屈指可数。
其他人,都在暗搓搓的琢磨着到底在哪一位阿哥身上下注。
从龙之功,可一步登天,诱惑实在太大了。
起身的时候他看了弘历一眼,发现这人宠辱不惊,没有丝毫情绪外泄,实在令他自愧不如。
他真是跟皇阿玛年轻的时候,越来越像了。
不像自己,始终没什么长进。
弘历曾经幻想过,有一天自己立下了战功,皇阿玛封他为亲王。
如今,想象终究只能是想象。
现实未免有些太残酷了。
其实,无论是亲王还是贝勒,只要不是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意义。
说到底,只是皇上的一句话而已。
跟这个位置上的人具体是谁,没什么关系。
弘历本以为,大概得等到路都修好,皇阿玛才会封王以示嘉奖。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看来这条路修的,皇上很是满意。
弘昼和弘曕,甚至是弘晟的晋封,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就剩这四个孩子了,不好厚此薄彼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么做,能形成一个完美的平衡。
换位思考,如果是他,大约也会选择这么做吧。
帝王做事,从来不会只想一方面,他们向来都是权衡利弊,深思熟虑的。
“如何?”
雍正正在写一幅字,头也没抬的询问侍奉在一旁的苏培盛。
“奴才逾越了,皇上的字,越来越好了。”
苏培盛躬身侍立,小心翼翼的研磨砚台,时不时往里面加一点水,整个过程中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
“朕哪是问这个,你不是刚从洞天深处那边儿回来?”
雍正笔锋依旧,没有丝毫停顿。
他的书法,字字都写的极为端庄,有着君主的气度,不激不厉而风规自远。
先帝晚年酷爱董其昌的书法,飘逸空灵,风华自足。
上之所好,下则从之,胤禛也不例外,在这方面下了很大功夫。
与此同时,清初的“馆阁体”依然占据重要地位,具有广泛的影响力。
这一点在胤禛身上也有明显体现,他一方面效仿“馆阁体”书法,务求谨严妍美的结体与风韵,另一方面耽于书史,追习晋唐宋人的笔墨精神。
除此之外,他还综合赵孟頫的习字特点,追求流畅和美,形体端秀,骨架劲挺。
最终,一日日练下来的书法出规入矩,放敛自如。
雍正的楷书法度谨严端庄,但不呆板。
行书俊健洒脱而不流滑,用墨酣畅,气脉一贯。
正因如此,形成了别具一格不可多得的个人色彩。
字如其人,书法的文雅遒劲,气势宏伟,展现了皇帝欲凌驾群雄的气概。
其中暗含的平和规矩,也充分体现了一位有志帝王的修为与静气。
“奴才愚笨,不敢胡言乱语,也不敢揣测两位亲王和贝勒心中所想。”
苏培盛知道皇上想问什么,但是,他不敢直言啊!
“行啦,你就别在朕面前绕弯子了,直说就是,朕恕你无罪。”
这下,苏培盛不得不实话实说。
“多谢陛下开恩,奴才遵命。
奴才宣旨之后,宝亲王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情绪外露。
和亲王似乎有些惊讶,六贝勒甚是欢喜,八贝勒也笑了一瞬。”
最后一个字写完,雍正停笔。
他自我评价着,整体来看,这幅字写的尚可。
“嗯,跟朕想的差不多,老五还是年轻了些,须得再历练历练。
看来,朕得留心找个合适的差事让他出去锻炼一下了。”
苏培盛没有再回话,他知道,陛下并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按照他以往的经验,皇上既然如此说,那心中必定已经把接下来的好几步都想好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做奴才的,主子问什么,他就得如实回答。
但是,还不能多说一句,毕竟尊卑有别,有些事情,不是他能置喙的。
否则,就是不知死活。
很快,圣旨就在圆明园中传开了。
时不时就有妃嫔来碧桐书院向甄嬛道喜,无论怎么看,此次封王,她都是最大的赢家。
甄嬛一一接待,耐着性子应付这些想到她面前来露脸的妃嫔。
有些人还很年轻,有那么一瞬间,让她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其实她并没有多高兴,依着她如今的身份,再加上宫里也就这么四位阿哥,封王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只是这陛下一次性封了所有阿哥,此举可耐人寻味。
以她看来,现在这个时候就庆祝,有些为时过早了。
所以,她吩咐槿汐,将自己这边的人,从上到下,都仔细敲打一遍。
总归是小心无大错,下面的人,谁也不能翘尾巴。
嬛嬛见过那么多大场面,还是很稳重的。
她知道,有些时候,越到后面,越是不能放松。
很多人,都死在黎明之前的黑夜。
和她不同的是,裕妃和懋嫔两人很是欢喜。
裕妃甚至喜极而泣,她觉得,总算不枉她在后宫守了这么多年。
自己的儿子,终于成亲王了,而且还是有正当封号的。
在她的认知里,现在封了亲王,那以后,就有可能接班啊!
一想到这里,她就非常激动,难道自己,真的有成为太后的机会吗?
裕妃虽然欣喜若狂,但是还有一点理智尚存。
她甚至不敢在外面表现出来分毫,只有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才能放心的乐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