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凌倾沉默了会儿,严肃道,“我好像听到了很轻的哭声,刚刚没太注意,好像哪里有股臭味。”
她清晰的看见元非深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裂痕,她断定,有问题!
她转身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但声音又没有了,君逢尘为她指了一个方位,“在那边。”
凌倾走到了君逢尘指的地方,臭味是从这里传来的!可这里是一堵墙啊…
她摸索了摸索,手不知道按到了什么机关,墙自动打开了。
凌倾回头,盯着慢慢打开的墙门,里面的景象也慢慢映入她的眼里,她看见一个一袭白衣的女人,她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她同样被吊起来了,身上都是血,满身被打过的痕迹。
两个手环被链子锁住吊在两边,白色的衣衫滑落露出细白的胳膊,胳膊上也都是鞭痕。
她的心脏那里,是…是流着血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模糊了凌倾的双眼,她看不真切,但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问:她的心脏那里,是空的嘛…
凌倾擦了擦眼泪,她刚刚听见了哭声,想必女人还活着,她想要走进去救她。
可当墙门缓慢移动,直至全部打开的时候,被遮掩的景象才全部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凌倾的目光从那女人的身上扫到一旁,地上竟摆了几具开始腐烂的尸体,她们就堆在一起,有一个人那么高…
凌倾呆住了,她做不出任何反应,动也动不了,这次泪怎么止也止不住了…
身后的萧不离安之易等人也都一惊,他们还是知道元非深这个人的,虽然不是个什么好人,可也没传出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来。
左叶和元非深,左叶从来都是那个不好的,是人尽皆知的不能惹,只是想不到,元非深竟然是这样的恶毒。
凌倾凭本能,麻木的就想要抬脚往里面走,君逢尘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凉,凌倾被牵住手的那一瞬间,她不自控的打了个颤,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
她抬头看着君逢尘,可泪糊了一脸,她看不清他,只听见他的声音问她,“要进去吗?”
凌倾冲他点点头。
他给凌倾擦了擦眼泪,牵着她往那个被吊着的女人走去。
君逢尘紧握住了凌倾的手,君逢尘看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残忍的,血腥的,充满恶意的,甚至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数都数不清。
他就是这样过来的。
可他竟看不得凌倾哭。
可偏偏凌倾眼泪一直在流,他走在前面牵着她,走过那座有人一样高的尸体堆,君逢尘能感受到凌倾经过这里时,她的手轻微抖动了一下。
他不自觉把她的手握的紧了些。
凌倾是看不清这些尸体的,可她能闻到。
她闻得出,这些味道夹杂着恐惧,挣扎和悲泣。
她也看不清眼前的路,可有君逢尘牵着往前走,她不会走偏,不会摔倒。
君逢尘停了下来,转身回头,凌倾低着头,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凌倾的头,凌倾抬头,泪滑落。
他为凌倾拭去了眼泪,声音轻的像羽毛,“去吧,还有气息。”
凌倾撒开了君逢尘的手,向那女孩跑去,她刚刚也在担心女孩儿没救了,她真的害怕,甚至不敢向前走。
可现在,她来不及反应了,还活着她就有可能把人从鬼门关里捞回来!
“来帮我把她扶下来!”
凌倾把这个女孩平放在了地上,她伸手拨开了女孩的头发,凌倾一怔。
“凌溪?”
这个女孩有着一张和凌溪一模一样的脸。
来不及多思考,现在救人要紧。
心脏处并没有空,只是不断地流血。
还好,还有救。
凌倾用银针锁住了她的几个穴位,防止失血过多而死。
凌倾在这个地牢里找到了纸笔,写了个方子,交代好注意事项,便让君逢尘的人用一个担子把这女孩抬下去了。
凌倾现在也缓过来了,她先是走到那堆尸体旁,可已经看不出人脸的模样,但仔细分辨上边几具尸体的身形,都很像凌溪
尸体有异味,但不是太严重,也只有凌倾能闻得出来,想来元非深把这堆尸体堆在这,也往上面喷了不少掩盖气味的药物。
“你喜欢凌溪。”她对元非深说。
“我不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掳走那么多和凌溪身形相近的女孩儿,然后把她们整容成凌溪的样子?”
他静默不语。
“不说话是吗?那我可要进行合理的猜测了,我想,你喜欢凌溪,凌溪近日向你吐苦水说我如何蛮横不讲理,所以你打算把我拐来却没想到手下拐错了人。是这样吗?”
“和她无关。”
“你这么说是承认我说的其他的都是真的了?”
“人是我派人拐的,是我亲自动手杀的,和他人无关,至于我,要杀要剐随你。”元非深不再多说,君逢尘在这里,这九千岁今日就是来给凌倾撑腰的,他费再多口舌也没用。
而且尸体在这,一查便知哪户人家丢失了姑娘,他辩无可辩。
“啪!”凌倾扇了元非深一巴掌。“畜牲。”
“你以为你这样会显得自己多情深义重吗?你欺辱无辜少女,你最恶心。”
“你当然会死,你该死。可你以为其他人真的脱不了干系吗?你难道不知道你爱的“好女孩”是多恶心的一个人吗?”
元非深怒视凌倾,“你敢!”
“你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母亲怎么去世的吗?”
这么说封敏的死果然有蹊跷。
“威胁我?”
“是和你商量。”
“为了凌溪?”
元非深不说话。
凌溪是救过他的命吗?
“不需要,我母亲的事情,我自己会查。”
凌倾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问元非深,“你拐了那么多户人家女儿,却从来没爆出来过,你把这些事情都推在了许元风身上?”
“是又如何。”
“不如何,反正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安之易在后面噗的一声笑出来。
“元非深,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凌溪。”
凌倾是真的想知道,元非深平常看着不声不响的,竟然这么变态。
安之易,“说啊小子,我们都在这里呢,尤其我们的九千岁,你怎么敢给凌小姐气受的。”
这安之易怎么那么不正经?
“说。”
君逢尘发话了,元非深和他对视,元非深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深意:不说,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人这么简单了。
元非深看着君逢尘,甚是不解,但凌倾很快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隔着凌倾对君逢尘说,“九千岁,为了这种女人没必要吧?”
快死的人了,胆子也大了不少,刚刚还要杀要剐随你,现在竟然敢说这种话,当着君逢尘的面说凌倾的不好,你不要命啦?
凌倾没回头都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气,君逢尘冷冷的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凌倾侧身回头,看见了君逢尘那张肃杀的脸。
他在意她吗
不是,什么叫她这种女人?真的是
“好,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先让这些人都下去。”
君逢尘一声令下,所有的护卫全都到了地牢外面等着。
“她救过我。”
“我儿时并不受宠,我八岁那年感染了风寒被后母扔出家门,就快要死在大街上了,是凌溪,一个几岁的小人儿救了我,她为我请大夫。”
想到这儿,元非深脸上有了丝极淡的微笑。
“我当时脑子昏沉,什么都看不清,可我清楚的记得那个小人儿说:您能不能救救他?我今日是偷溜出来的没带银子,这个小银锁当给您可好?您可以一定要救活他啊,如若钱不够,你便去凌家寻我”
听完这句话,元非深就晕过去了。
他醒过来后,询问大夫那女孩儿是凌家的谁,她说她是凌家大小姐。
之后元非深便回了元府,一步一步,斩后母,杀生父,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当时他告诉那个大夫,这个银锁要好好保留着,日后他必会花百金赎回那个银子,他也说到做到,元非深掌权元家后他真的花百金赎回了这个小银锁。
“好讽刺啊元非深,你因为救命之恩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可是,你却杀害了那么多无辜女孩儿的生命,这不矛盾吗?”
不过,小银锁,记忆中她好像也有一个小银锁,她也救过一个几岁的小男孩儿。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