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果子泄气
茅山，未被开发为旅游景点的秘密区域。
在这茂密的山林间，一块巨大平台，足有两个足球场并列大小。
那平台之上有九处祭坛。
数面道旗。
长宽皆五十米的斗法台共有三块。
四周是环绕的观众席，上面的人稀疏，目测大概有二三百，都是来自各地的驱魔术士家族。
辰时开始的大典介绍已经结束。
此刻时间是下午，由下面三块斗法台，选出此次收徒大典的弟子十名。
而在观众席之下，环绕着三块擂台的更近一层区域，是参加此次选拔的年轻术士。
西南侧，一片座位之中，有一少女正在垂着头，不停地搓手。
“不紧张……果子不紧张，不紧张……呼！呼！没事的！在小师叔那里修行了那么久，之前三大爷也指点我那么多年！我一定可以拿到名次的，哪怕……哪怕无法进入前十名，拜入茅山派门下，也至少……至少可以前一百吧。”
说到这，田果儿偷偷瞄了一眼四周。
赶紧吓得低头。
“到底有多少人，好像一共也不足一百人……前一百有点太窝囊了。可是，这帮人怎么看着都这么凶，一个个都好像比我厉害好多呢。”
田果儿把搓热的双手扣在脸上。
这招是许小楠前阵子教她的。
田果儿说自己好紧张，一紧张就把事情搞砸，许小楠就告诉她紧张的时候把手搓热，搓到烫手那种程度，再放到脸上。
脸感觉到烫的时候，人就不紧张了。
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
“但小楠姐姐这个办法，好像一点用都没有呀……”
“还更紧张了。”
田果儿叹口气，决定擦一擦背包里的斩鬼金刀。
术法方面她确实没有天分，不过，她觉得自己最近确实有下苦功练刀。
在擂台上争取拉近距离，说不定能拿下许多对手呢。
而那刀刚刚拿出手，耳边就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笑声：“哎呦，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这不是小果子吗？”
田果儿一愣，扭头看向身后。
选手区域外，两男一女走了进来。
年纪都跟田果儿差不多，十六七岁。
男女都穿着黑色的唐装。
女孩儿长得颇为漂亮，眼角有一颗泪痣。
两个男孩的相貌就普普通通，但他们黏在那少女身边，一个扇风，一个拿水。
一副年轻狗腿子的模样。
田果儿见了这三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林小月，你……你咋也在啊？”
这少女叫林小月。
与田果儿一样，祖上也是茅山弟子，从小学茅山法术。
其师父，也是林小月她亲爹，与田三大爷相识多年。
不过，田果儿对林小月和林小月的父亲印象都不怎么好，记忆里他们总是欺负人，父女都一样。
女儿呢，从小就欺负田果儿。
会爬的时候，抢玩具。
开始修炼术法的时候，嘲笑田果儿术法练得差劲。
就连田果儿用得最好的铜钱红绳，也在多年前就被这丫头碾压。
简直就是田果儿的噩梦。
而林小月的父亲呢，在田果儿的记忆中也常常“欺负”田三大爷。
因为修为高于田三大爷，以师兄自居，对三大爷呼来喝去。
最让田果儿反感的是，林小月的父亲时常会教导田三大爷该“如何生活”，说他为了生活奔波，接各种传单小活儿没出息，丢了茅山传人的脸。
田三大爷每次都很尊敬他的林师兄。
能讨好的地方，就各种讨好。
但为的却是从林师兄那捡些林小月用剩下的法器、符咒，给田果儿拿来练习法术。
其实田三大爷天分还不错。
只是那些用来施展法术的器具、材料都很贵的。
捉鬼驱邪这一行是非常吃装备的，一般人做不了。田三大爷就属于一直很狼狈的那一拨人。
此刻，听了田果儿的疑问，那林小月脸上的表情顿时不满起来：“我在？我当然要在了！正式收徒呀，三年前本小姐就准备来了。若不是今年能赶上鬼将祭，本姑娘已经是茅山正式弟子。”
说完，人走到田果儿身边，四周看了一眼：“倒是你啊小笨果，你也敢今年来？今年来的可都是好手，你能行吗？哦对了，差点忘记了，你就算是三年后再来，也是一样不行，这人天赋差，没办法的呀。我爸早就劝过你和田三叔了，要改行就彻底改行，天天挂个茅山传人的名号，接点阿猫阿狗都能做的烂生意，多丢人……哎？田三叔呢？”
原本见了这“儿时宿敌”的田果儿，心情就非常差。
一听对方提到田三大爷，情绪更是一落千丈。
“三大爷不在……”
田果儿咬着嘴唇回应。
“哎？田三叔对你都放弃希望啦？哎呦还真是可怜，你该不会是不服气，自己一个人来的吧？”
“我……”
林小月看了一眼田果儿四周，好像确实没有看上去与她很熟的人在。
这点小田果儿也很郁闷，原本约好的同道好友一共两人的，但临行前全都临时有事，取消了这次茅山弟子的选拔。
搞得田果儿是既孤独，又紧张。
如今见到“宿敌”，孤独、紧张的末尾，又添了一个自卑。
于是，她嘴硬改口道：“我……我其实也不是想参加，我就看看热闹。”
林小月笑嘻嘻地凑近，“哈？真的假的？”
“真……”
结果，这个真字刚刚说完，一阵轰隆巨响从天边传来！
接着，就听一道长施展小范围传音术法，用威严的声音讲道：“三台，第一场，镇北茅山后裔田果儿，对战伊川南楚家楚灵。”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小笨果你好打脸哦！来参加就参加了嘛，你还骗我？这都快上斗法台了，快去，哈哈哈……”
林小月笑得前仰后合。
田果儿脸蛋儿通红。
不过，她也惊讶那道长播报的名字竟然是楚灵。
印象中那小姑娘还挺厉害的，自己练斩鬼刀法，擅长近战，而那丫头好像身法也很迅捷，该不会第一场就……
刚想到这，林小月那就继续添油加醋：“哎呦，小笨果，我想起来了。那个叫楚灵的小姑娘我听过，我们家跟楚家也有过合作的。听说那是楚家十五岁以下，术法、身手方面最出色的孩子，说不定这里参赛的人中，除了本小姐，没人搞得定呢。小笨果你的运气还真是炸呦。”
“你……你别说了小月，头疼死了！”
田果儿气得跺脚。
“别跺脚，快上台呀！哈哈。”
林小月推着田果儿上台。
田果儿紧张地站在斗法台边上，双手都快搓出火来。
但等待许久，却不见另外一侧上来自己的对手。
就在小果子疑惑之时，那同样娇小的身子，也终于从人群中走来。
那正是楚灵！
只不过……
只不过这丫头此刻是一瘸一拐，揉着屁股，表情痛苦地上了斗法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