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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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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廷敬没想到玲珑会这么回答, 当即愣了愣,但抬眼看着玲珑一脸自信的模样,又将自己心中的不信压了下去:

    “天佑皇上, 降下神物,实乃我大清之福!”

    陈廷敬先捧了玲珑一句,随后又有些迟疑的问道:

    “只是不是皇上所说这神物到底有何妙用?皇上又如何知道此物当真于京郊大旱有益?毕竟, 这可是百姓口粮上的事,容不得马虎!”

    陈廷敬这会儿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此前他和皇上虽然有过赌约, 可是两人的出发点同样都是为了京郊旱情一事。

    若是此旱情真正得到了缓解, 也可以让京郊的百姓好过一点,毕竟百姓好过了,京中才能更为安稳,不是吗?

    玲珑眼含赞许的看了陈廷敬一眼, 单从他敢这么问自己来看, 这便是一个心中有民的官员。

    这么一想, 玲珑只微微颔首:

    “此物……”

    玲珑还来不及说话,下首便又站出了一人瞧着那官服,看着倒是官职不低:

    “皇上, 奴才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玲珑朝雍正飘了一眼,雍正这才飞快的说道:

    “是如今的户部尚书,希福纳。”

    雍正说起这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要说这希福纳,那此前在他的记忆中那就是朝之蛀虫!

    在皇阿玛在位期间大肆贪墨国库中的银两,这彼时皇阿玛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竟不知怎么想的,最终将其轻轻放过!

    后人对于皇阿玛的种种评说,雍正暂且不想论,单从这人所贪墨的巨额银两,以及他和旁人相互勾结,堂堂户部大清的钱袋子,竟成了他人的钱袋子,让人随意取之用之,简直可笑之极!

    大概是雍正的脸色太过不好,让玲珑也不由绷紧了脸色,瞧着下面那人:

    “爱卿有事,大可奏来。”

    希福纳这会儿得了玲珑的允许,当即跪在地上,飞快的说道:

    “皇上让奴才说,那奴才就说了!皇上此番是否太过轻信于一个平民了,那只不过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也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物件,就能让皇上如此青眼。

    要知道此事关乎天下万民啊!皇上就这般相信那人手里拿出来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定为神物,是否有所不妥?

    毕竟此物之用,奴才等并不曾见过,此人谁知那是不是那等投机取巧之人?!”

    希福纳口中说着是为了天下万民,可是神情之间连听都没有听玲珑介绍那磷肥,便直接满是排斥。

    毕竟,他这些年从户部之中贪墨银两,最方便的便是在有天灾发生之时,皇上从户部拨款。

    别看皇上此次说是如果她和陈廷敬赌约都不成之后,皇上自己拿私库补贴京郊百姓。

    他在先帝身边侍奉这么久,如何能不知道先帝到底给皇上留下了多少东西,只怕到时候连私库的银子都不够,到时还不是要从户部走,届时他再从谋利一二……

    希福纳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而雍正这会儿恶狠狠的盯着他看着希福纳眼珠子乱飘的模样,便知道此人又在打起了他的小算盘。

    他生平最厌恶的便是那等贪污的官员,而其中便于希福纳最甚。

    只是不知他这一次又准备从哪里入手,这让雍正心里恨的牙痒痒,但是因为此人在此前曾深受皇阿玛重视,他还来不及将他打下去。

    如今,雍正抬眼瞧了玲珑一眼,不知道她可否能看穿这人的真实面目。

    玲珑听了雍正的话,顿时便知道希福纳到底是何人。

    毕竟,希福纳此人在历史上太过于出名了,他的贪墨佐证了康熙晚年时户部的,吏治的腐朽,成为康熙让不少人诟病的一点。

    这么一想,玲珑不由瞧了雍正一眼,怎么他重生回来这么久,就还没有将这条大蛀虫从朝堂上挑出去碾死?

    还留着他在朝堂上大放厥词是图什么?

    只是,这会儿也不是玲珑去问这事的时候,她眯了眯眼睛,看着在下方保持低眉顺眼的希福纳,希福纳方才字字句句可都是对她所说之物的不屑。

    “泥腿子,上不得台面,朕倒是不知道,你是这样看待我朝着百姓的!

    如果你当真不喜你口中那些泥腿子,你府上的吃食用具不如自今日起便停了吧,毕竟这里面可少不了你口中那些泥腿子的百般努力?

    吃着用着人家一滴汗水摔八瓣的心血,在这里背后贬低别人的身份,当真是可笑之极!”

    “况且,士农工商,农者次之,而你们之所以能有今日,也是因为朕怜你们寒窗苦读之苦,又欲让你们一展抱负,报效国家,让我朝更好,却没想到……哼!不知所谓!”

    希福纳没想到玲珑可不想先帝那般对身份看得极重,毕竟,每一个皇帝大都是如此。

    即便口中说着爱民如子,可是实际上大都是觉得自己超然于众人之上,不屑与之相提并论。

    希福纳一时哑口无言,而玲珑冷冷瞧了他一眼又继续说道:

    “怎么?爱卿这会儿倒是没有话说了?那这也有话说,刚才朕便欲提让此物之妙用让尔等亲眼所见,如今瞧着若是朕不提此法,只怕你们也不相信!”

    “奴才等不敢!”

    众臣连忙垂下了头,听着玲珑的隐含冷气的声音,齐声直呼。

    可是玲珑这会儿却不相信他们口中的那些话了,毕竟若是他们当真相信自己的话,也不会如同方才那般在希福纳站出来说了那么一番话后,那么久没有一人敢出声。

    这就是新帝最为弱势的一点,新旧政权交替之时,总是有些大臣持观望状态。

    而此时,便是靠后宫来平衡了。

    只是,乌拉那拉氏的父亲不久前才亡故,而年夕岚的兄长虽说允文允武,但是在朝堂上太过,势单力薄,只怕他一开口便会被众臣攻讦。

    所以,方才年羹尧被玲珑用眼神止住了想要站出来的动作。

    只是,如今除此之外,她发现这朝堂之上竟没有一个可让她再用之人,看来重开恩科迫在眉睫。

    “不敢?朕看你们倒是敢得很,既然你们质疑朕口中这件事,朕也好用事实让尔等心服口服,免得说朕用强权压你们!”

    “苏培盛,让人准备石槽以土覆之,移栽扁菜,届时便用上文大成口中所用的磷肥方法,对其进行施肥!

    不过,磷肥不宜过多,若是有疑问可去寻文大成问问,扁菜长得快,割一茬不消七日便可成菜,这七日诸位不会没有这点耐心等吧?”

    所有人听了玲珑这话顿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他们又连呼不敢,只是却没有一人反驳玲珑要以扁菜去试验。

    毕竟,虽然皇上说那是神物,可是谁又不知道那是否是皇上被人哄骗亦或是其他呢?

    只不过这大实话他们可不敢说,如今皇上愿意实验,倒是可以让他们心中安定一二。

    而玲珑看着他们这般作态,笑容冷淡中又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这些大臣们啊,总是才被打过脸就忘了疼。

    然后玲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又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至于这石槽便放在大清门门口,务必要保证诸位爱卿日日上值之时都可看到!”

    玲珑这话一出顿时一片沉默,皇上这招真狠呀,如果那神物真的有皇上所说的那般奇效,那他们岂非每一日去上职的时候,都要感受一次无形的打脸?!

    只是,皇上显然是对他们先前的态度给惹怒了,他们倒是有心回缓一二,只是看着皇上拿冰冷的面色,还都是乖乖住了嘴。

    可神物,真的会有那么神吗?

    神物到底有没有那么神,朝上官员不知道,只是等他们上完朝回到衙门的时候,没过多久,便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之声。

    就连六部尚书都坐不住朝外面看了一眼,随后,看着那不远处的两个大石槽,所有的官员都不由龇牙咧嘴,跟牙疼起来一样,没想到皇上是来真的!

    陈廷敬看着那被一连片从地上挖出来的韭菜陷入了沉默,此时韭菜都已经被割掉了,这么两个大石槽放在大厅门口,实在是有碍观瞻。

    而玲珑是让人准备了两个大石槽,一个特意做了标记,施上了磷肥和水,一个则只浇水。

    甚至更绝的一点是,玲珑连浇的水都是用量器量好了之后,才让人浇上去!

    那些浇水的小太监在浇水前都是将量器里面的水捧着,在各个衙门跟前走一遍,务必让里面有人能看到这水的多少是否一样,这一番操作让所有大臣们顿时尴尬无比。

    “咳,皇上这回只怕是真的恼了,竟然用这种方法来让我等亲眼目睹,这神物无效还好说,这神物越是有效,只怕老夫都无颜再进这衙门了!”

    一个老大人这么说着,而后,工部尚书王鸿绪面色铁青的看着那大石槽,抿了抿唇,过了半晌这才说道:

    “只怕,皇上这一次乃是有备而来,我等到时候还是准备好去宫里认错吧!”

    王鸿绪说着这话心里不甘心极了,原本他并不以为那些贫贱之家能出什么好东西,可是如今看一农家子就能得皇上如此看重,让他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只是属于官宦世家的教养,以及他心中的为国为民之心,让他再不愿意,也还是低下了那颗高贵的头颅。

    而陈廷敬看着那大石槽目露深思,过了半晌才轻轻一叹:

    “本官倒是希望这神物当真有神效,如此才能让京郊的百姓少吃一些苦处,若是此物当真神奇的话,届时推向万民乃是功利千秋的大好事!”

    “可是大人,难道您忘了您和皇上的赌约?”

    陈廷敬的副官听到陈廷敬这般感慨,皱着眉,低声说道。

    听了这话,陈廷敬抬眼看了这人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你呀,还是将这面子看的太重了一些,本官是官,官者管也。

    本宫如今食皇上之俸禄,奉命管天下之百姓,自然是要考虑到他们的温饱生存问题?

    若是皇上当真能让人拿出此等神物,本官便是退一步,那又如何?

    况且,希福纳那话,本官实在不敢苟同。本官也是寒窗苦读至今朝,田垄沟壑间农夫也于世事上自有决断,如何能小瞧任何一人?

    只不过皇上此前那番政令实在是让人太过措手不及,不过,若是当真皇上让人拿出了真真正正有实际意义的东西,本官又为何要阻拦?”

    和陈廷敬的心系百姓不同,希福纳也看到了那两个大石头,捻了捻唇角的胡须,冷冷一笑:

    “不过是个农夫拿出来的东西,即便是有效果,又如何能够让人一眼便看到?只不过是皇上将其夸大其辞了罢了,本官是不信的!

    皇上和陈廷敬的赌约已经日益逼近,指不定是皇上随意的矮子里拔将军,选了一人出来而已,这般声势浩大,只是想要先行震慑住我等!”

    “可大人,皇上如今初登基,如何会做这种无故放肆之举,若真是这般,只怕会动摇民心,与皇上不利啊!”

    希福纳听着身旁人有些担忧的话后,想着皇上今日在朝上对自己明晃晃的不喜,又思及自己在先帝面前的荣宠心下冷笑,只是面上却不敢表露:

    “你如果能知道皇上是怎么想?你要是知道皇上怎么想,那你就做皇上行了。不用再看了,不是些什么好东西,也就只有你们这些蠢才才会被皇上这些手段震慑到,本官才不惧!”

    况且皇上若是这次拿的这东西真的没了效果,那才好呢。

    不过是个年轻的新帝,在他看来还手段弱得很呢,等到时候吃了亏便知道他们这些老臣的好了,指不定还要让他们这些老臣给她擦屁股呢,这一来一往他的位置不就更稳了?

    “啧,希福纳大人好口才,难怪敢在朝堂上那般和皇上说话。

    只是,这话你怎么不去皇上面前说也好,让皇上瞧瞧希福纳大人心里是如何想她的?”

    希福纳没想到王鸿绪这会儿转到了自己衙门跟前儿,自己方才那话竟被他听了去。

    王鸿绪本就不是一个口舌上能饶过人的,这话一出,希福纳顿时反应过来,他已经忘记此时不是他身负荣宠的康熙朝了。

    只不过,一个新帝,以自己这些年经营的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倒还是可以稳住一二。

    “王大人,本官只是实在不相信那等贱民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倒是王大人也是出身官宦之家,怎么如今竟也向着那些泥腿子说话了不成?”

    希福纳自然是知道王鸿绪向来自傲自己出身官宦世家,自诩高人一等,所以这话直击要点,而王鸿绪这会儿只淡淡地瞥了一眼:

    “不敢苟同希福纳大人之言,本官倒是觉得皇上朝上说的也确实不错。

    那些农者虽说终日在天里劳作比不上我等家世好,可是我等吃的用的哪一点不是农家所做?”

    希福纳没想到王鸿绪又会拿玲珑的话来堵他,顿时一噎,狠狠的刮了一眼王鸿绪:

    “王大人倒是好度量,只是王大人愿意与那等贱民同朝为官,可本官却是不愿的!

    神物,又不曾有天降神迹,如何可称之为神物?”

    希福纳这话显然是不大相信的,而此刻朝中也分成了三派,一派是如王鸿绪这般中立,想要观望,磷肥效用之人;一派是希福纳这等完全不信,只想看玲珑吃瘪之人;而剩下的便是以陈廷敬为首,只期盼这次神物真正有神效,可解万民之苦。

    而对于朝中众臣心中的想法,玲珑也不是不知道,不过现在他们在如何想自己,等到事实摆在眼前之后,自然有他们打脸的时候。

    下了朝,大概是因为今天玲珑发了火,一时之间让大臣们除了特别紧要的事以外,都不敢再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呈上来让玲珑烦心了。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呈上来的奏折烦的另有其人。

    大概是因为今天希福纳突然跳出来,让雍正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给玲珑留下了多么大一个烂摊子,顿时有些内疚。

    “希福纳一事,是朕的问题,只是朕还来不及处理便已经成为了这个模样。

    不过,如果按朕的计划,此人应该朕在登基之前就将他解决了,可皇阿玛去的实在太急,朕还有很多部署都来不及展开。”

    玲珑听了雍正的话才知道为何希福纳现在还能再蹦哒,顿时有些了然,随后又好奇的问道:

    “对了,说起来我倒是不知道,四爷你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可以在这么年轻就登基了,我还怕我当时穿成了一个早死老头子了!”

    雍正听了玲珑这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让他不由想起第一次听玲珑吐槽时候的模样。

    难道他自己在这人心中就是这么一个印象吗?

    早死老头子,说起来自己登基之时,确实年纪大了些,可也不至于被称为老头子吧?

    大概是因为雍正此刻顶着那张冰山美人脸的怨念实在是太重了,让玲珑后知后觉的察觉到,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咳咳,不管如何还是感谢这一次四爷能给我这么一个年轻的身体,不然我都要亏大了!”

    雍正:……

    哼,占了朕的躯体竟然还挑三拣四的,难道要是自己年纪大了,她还能自尽了不成?

    大概是因为雍正脸色实在不好看,玲珑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话说,既然四爷能这么年轻就坐上了帝位,难道当初老康是被你给——”

    玲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雍正起初没反应过来,随后等反应过来后,便狠狠瞪了玲珑一眼。

    “老康?一句称呼朕的皇阿玛为老康,那你说朕该如何称呼你?”

    玲珑:……[望天]

    说真的,她真的不是有意想占四爷便宜的!

    雍正怼了玲珑一句后,终于体会到玲珑怼人时的快乐,然后便就着玲珑方才的问题沉默了一下说道:

    “朕从未想过谋朝篡位之事,想必你也知道朕此前过得并不怎么好,所以如果不是皇阿玛去的太急,朕临危受命,朕也不愿意坐上这位子。”

    “临危受命?”

    玲珑隐隐约约嗅到了瓜的气息,毕竟在四爷重生之前,康熙帝可是活了好久的。

    雍正点了点头:

    “是的,除非是朕临危受命,只怕皇阿玛不可能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将朕名正言顺的立为皇上。

    只不过,皇阿玛过早逝世,确实是因为爷的手段太过激烈,让老八他们狗急跳墙了……”

    雍正这么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再重新走一次上一世的老路,只是不知为何老八一群人格外的针对他,再将太子打落云端之后,便集体将矛头顿准了自己,自己若是不反击,那岂非是懦夫了?

    玲珑听了雍正的话,倒是从其中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

    “八阿哥,他们为什么会突然针对四爷您呢?”

    玲珑心中好奇便也这么问出来了,毕竟在她印象中雍正的登基离不开他前期的蛰伏。

    雍正摇了摇头:

    “朕也不知道,不过老八一行人的针对实在是太过奇怪,可是朕没从其中摸出些蛛丝马迹,只能说是他们隐藏的太好了。”

    玲珑暗暗将此事记在心里后,便按下此事不提。

    “好了,没想明白,那就不必再想了。不过既然发现他们异常的地方,日后迟早有一日能等他们露出狐狸尾巴来!”

    雍正点了点头:

    “是这个道理,只不过朕答应皇阿玛放他们一条命,而他们如今又不曾做过越界之事,便只当在京中养一个闲人罢了。”

    ……

    两个人的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玲珑看着今日不算多的奏折,等雍正批的差不多了,便将苏培盛叫来:

    “摆驾阿哥所!”

    就是听到雍正说起,他和八阿哥曾经的一个明争暗斗,让玲珑忍不住心中升起危机感,她可要好好抓好幼崽的教育,不能让他们将来同根相煎,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妥了。

    不过,此前瞧着弘晖也是一个友爱兄弟的好哥哥,而弘昀虽然被那奶嬷嬷教导的性子不好了些,可也在一日一日板正。

    也不知两个孩子如今如何了。

    玲珑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而苏培盛感受着玲珑身周那轻松的气氛,也不由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可生怕皇上将今日在前朝时受的气带回来,这会儿听到皇上提起阿哥们这般轻松的模样,他心里那块石头可终于能放下了。

    只不过……

    “回皇上,这倒是不巧了,今日两位阿哥休沐,弘晖阿哥一大早便被皇后娘娘叫了过去,而弘昀阿哥听说也被齐妃娘娘召了回去。”

    这孩子多了还不是一人所出就是麻烦,张玲珑想做端水大师都做不了。

    而如今孩子还小,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若是厚此薄彼,只怕会埋下隐患!

    玲珑这么一想不由皱起了眉,而苏培盛瞧着玲珑皱眉的模样,小心地建议道:

    “皇上就是觉得往两位娘娘宫里来回跑不方便,奴才倒是觉得您可以去懋嫔娘娘处瞧瞧大格格。”

    “大格格?”

    玲珑倒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朝雍正看了一眼雍正这才低着头说道:

    “是宋氏所出的女儿乃是朕的长女,此前朕吩咐粘竿处调查后宅时曾发现塔娜未逾月殇一事另有蹊跷,所以派人暗中保护。

    这才让她磕磕绊绊地活了下来,只是这孩子命数不好,如今身子柔弱的紧,虽然已经十岁了,可是宋氏倒是一直拘着她,不让她出宫。”

    塔娜?

    玲珑忍不住瞧了雍正一眼,这个满语中是珍珠的意思,所以想见他对这个长女也是极为喜欢的,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女儿。

    玲珑心中心思电闪却没有表露出来,看着苏培盛偷眼瞧自己的模样,让玲珑忍不住眉头一拧:

    “哼,那就去懋嫔处,只是苏培盛有些东西该拿,有些东西不该拿。

    如果是下次再让朕听到你口中说了不该说的话,可莫怪朕无情,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苏培盛能是什么善心人?能这般为自己引荐懋嫔,想必懋嫔给苏培盛塞了些银子亦或是其他,才能让苏培盛对她这般尽心竭力。

    只不过自己身边的人若是能这么容易被人买通的话,这样玲珑不由得担忧自己日后的安危。

    而苏培盛听了玲珑这话,顿时皮子一紧连连点头,心中苦笑,日后他和这些后宫娘娘得远着些了。

    如今皇上都以避着自己,若是自己再做下什么犯忌讳的事,也不用再活了。

    也是懋嫔给的东西实在是送到了苏培盛的心坎儿上了,这才让他冒了这么大的风险?

    不过被玲珑申斥一句后,苏培盛倒是心下更加谨慎了。

    而玲珑倒也没有真正处置的苏培盛,毕竟苏培盛和雍正相处这么多年,对雍正来说也是有感情的,她可不想做这种恶人。

    不过,既然说要去懋嫔处,玲珑也没有含糊,直接便让苏培盛摆驾了。

    等她坐着龙椅,摇摇晃晃过来的时候,懋嫔早已听到了禁鞭声,站在门口候着。

    懋嫔出身不高,长相更是小家碧玉型,清秀有余,美貌不足。

    这会儿,懋嫔只穿着素雅的身子,头上簪了几朵颜色清新的绢花,只是那发尖的一根珍珠簪子熠熠生辉,看上去到柔和了,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变不同了起来。

    此刻,懋嫔穿着轻薄的浅碧色夏装,虽然她年纪不轻了,但是看着依旧有几分清新之感。

    尤其是在这炎炎夏日,让人只需要一瞧,便觉得凉爽宜人,顿时耳目一新,足以想见懋嫔是为今日见驾下足了心力。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懋嫔恭谨的行了一礼,将自己最美好的仪态展露在帝王面前,那纤细的脖颈,脆弱的好像一拧就断,尽显女子柔婉之美。

    懋嫔是知道自己容貌上的不足,唯有那侧脸有几分耐看,所以只用侧脸对着玲珑。

    玲珑:……

    她就想问这么一个清秀小美人,这样别着脸,你脖子不疼吗?

    不过,玲珑知道她这话要是真问出口,只怕懋嫔要羞愤欲死了。

    罢了罢了,皇宫美人不少,但是美人里面的奇葩也挺多的。

    前有哭包年贵妃,后有重生女齐妃,如今在加上一个柔弱小白花懋嫔,看起来倒真的是跟百花园子一样。

    这个认知让玲珑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上前去,扶起懋嫔:

    “懋嫔免礼吧,外头日头高,还是进去再说吧。”

    只是这一牵起懋嫔的手玲珑便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这懋嫔当真可以称得上是一句冰肌玉骨!

    这炎炎夏日,也不知懋嫔在外面站了多久,身上却没有一滴汗,那双手更是柔弱无骨,如玉温润。

    难得遇到一个人形空调,让玲珑牵着一瓶的手就不想再松开了。

    只是,没过多久玲珑便觉得身周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

    而这时玲珑才后知后觉看到雍正黑脸的盯着自己握着懋嫔的手,这让玲珑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算了算了,这样子当着四爷的面子给他戴绿帽子不太好。

    不过女孩子牵女孩子的手不是很正常吗?尤其是懋嫔还有这般天赋异禀的身体……

    玲珑恋恋不舍的撒开了手,而这时,懋嫔羞红了的脸,才轻轻抬了起来,含羞带怯地看了玲珑一眼。

    只是,依旧是那半张脸,让玲珑顿时好像喉咙卡了一块骨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咳咳,懋嫔啊,如今这才入宫,过得可曾适应?”

    玲珑到底是感念着刚才懋嫔让自己舒服了那么一小会,也没有落她的面子,反而随意的起了一个话题。

    大概是因为瞧着今日玲珑和善,懋嫔也渐渐松了心弦,细声细气的说着:

    “回皇上的话,臣妾这里一切都好,而且塔娜自从进了宫中有太医为她那日日调理身子比府中瞧着康健了不少……”

    玲珑此前只见过两个阿哥,还没有见过公主,正好听到懋嫔这么说,让玲珑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

    “懋嫔是说,塔娜如今身子日渐好起来了,那不知现在可能见人否?

    让朕也好瞧瞧她,说起来惭愧,朕也不知多少时日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女儿了,都有些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了……”

    玲珑轻轻叹了一口气,懋嫔见此,连忙劝慰了一句:

    “皇上不必歉疚,也是塔娜往日福薄,如今进了宫,在皇上庇护之下,身子必定日日康健胜过一日!

    塔娜还说,她以后要是身子好了,还要在皇上面前尽孝呢!”

    玲珑听着这话也觉得心头舒服,当下便让懋嫔将塔娜叫了过来,这可是四爷的长女,十岁的小姑娘,应该也还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吧?

    这样想着让玲珑不由满怀期待,随后没过多久,便有一个身子瘦弱,穿着华丽旗装的小女孩,被一众仆从前呼后拥的自外面走了进来。

    玲珑离着老远瞧着不大清楚,只是看着那张消瘦的小脸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如同黑葡萄一样,格外讨喜,只是眸子里却隐隐约约带着几分怯懦,让人不由有些可惜。

    “来,站近些,让皇阿玛仔细瞧瞧。”

    塔娜听了玲珑的话还没有反应,便朝身旁的教养嬷嬷瞧了一眼。

    这教养嬷嬷乃是塔娜六岁以来便一直跟在她身边,要跟着教养嬷嬷学习规矩,即便是将来嫁人,抑或是开府等一应事务也该由教养嬷嬷操持这是清朝公主的规矩。

    “公主瞧奴才做什么?皇上让您过去您就过去。”

    教养嬷嬷没想到塔娜会这么怕自己,只是想着自己往日确实是严苛了些,可前头有二阿哥那奶嬷嬷的事在那里撑着,她可不敢怠慢公主!

    可是,塔娜自幼被教养嬷嬷教习长大,这行动举止就好像是被尺子丈量过一半,格外的有规矩,也格外的死板。

    听了教养嬷嬷的话,塔娜这才一板一眼的朝着玲珑走去,然后那双满是灵气的大眼睛微微低垂遮住了里面的华光。

    “塔娜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

    塔娜低着头很是恭谨的说着,只是她一向身子不好,这般动作下来没过多久,便有些气喘吁吁,玲珑有些心疼,连忙一把将小姑娘扶了起来。

    “你身子不好何必行这么久的礼?你是皇阿玛的女儿,你我是父女,又何必拘泥于这些礼数?”

    玲珑的话让塔娜听了之后顿时抬起了头,瞪大了一双眼睛,像受惊了的兔子一样随后闪电般的撤回了手,跪了下来:

    “塔娜有罪,塔娜知错了,请皇阿玛不要生气!”

    玲珑:……

    今天这一天她不知道被噎了多少回了,她有那么可怕吗?怎么这小姑娘这么怕自己?

    这会儿,玲珑看着塔娜因为一番剧烈运动后小脸又泛起了红晕,呼吸都有些不匀称了,玲珑揉了揉有些疼的额角,连忙让教养嬷嬷将塔娜带了下去。

    等塔娜离开后,玲珑斟酌了一番用词,这才看着懋嫔,有些一言难尽:

    “往日塔娜在宫里也是这般胆小吗?明明是朕的女儿,尊贵的公主,可怎么让养成了这么个性子?”

    懋嫔听了玲珑的话,连忙起身告罪:

    “是臣妾不好,是臣妾疏忽了公主的教导,想着教养嬷嬷礼仪向来是最严谨的,她那跟着教养嬷嬷好好学习,必定能成为一个有礼数的姑娘。

    只是没想到塔娜性子弱又不曾见过外面的世界教养,嬷嬷一旦严厉,便将塔娜的性子完全压了下去,如今这般已经比此前臣妾见塔娜时好太多了……”

    懋嫔苦笑着,然后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像,发间的绢花都已经弄得有些凌乱:

    “皇上也瞧见如今她那是何模样,所以臣妾请皇上,若是将来需要和亲之时,可否莫让塔娜去……

    臣妾怕她,一去不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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