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到期
合约期内，艺人不得做抹黑公司形象的行为。
本着这条规则，段霓裳没为自己解释。
她没为自己解释，可有人为她出头。
颜盏看到那篇文章是在第二天晚上。
她在那条微博下评论了个问号，没说任何话，只是一个简单的“？”
然而，这个评论就像是一个讯号，那些没有脱粉的裳叶像是被鼓舞了，在那条评论下面纷纷让他别自我感动和自哀自怨了。
当天晚上，卢舒语也转发并评论了那条微博——
舍语sheyu：【默默脱粉不行吗？非要刷这个存在感？】
那个博主分别对两人的评论回复了一段长篇大论，讲他的心路历程、讲他有多么痛苦，当然，颜盏和卢舒语看都没看。
李正玲也是在那篇文章发表的第二天再次找上门的，当时颜盏和卢舒语都还没发博。
她依旧是趾高气昂的模样，饱满的红唇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她靠在门框上，说：“那篇文章我知道了，粉丝对艺人非常重要，要是没有粉丝，你就算再有实力，也不会有人用你。”
“这段时间，我和股东们商量，据理力争，为你争取到了更多的好处，看看吧。”
“这合约要是放在别的公司，都是一线艺人才配拥有的。”
她晃晃手上捏着的一本合约。
段霓裳不想再与她周旋了，只剩一年了，四年她都过来了，再等一年好像也没这么难？
她没接。
“你也不想让你的粉丝，让这些喜欢你的人对你一点点失望，最后脱粉回踩吧？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签不签？”
段霓裳眼神失焦盯着合同的页脚，沉默。
李正玲气笑，她点头，“是块硬骨头。”
合约被像垃圾一样扔在段霓裳门前，李正玲走了。
“干嘛乱扔垃圾啊”段霓裳不满嘟囔着，将那东西捡起来扔进家里的垃圾桶。
-
十一月初，段霓裳开始找房子了。
世纪小区的房子是公司的，能给她住，前提是她是公司的人。
她找个了小一点的小区，依旧是一室一厅，虽然小，但设施完备，她还算满意。
离开小区时，来善后的人是阿尔，这一年半里，他像雯雯之前一样，被派去给别人当助理了。
“霓裳姐，你以后要干什么？”阿尔接过钥匙。
“继续拍戏啊。”段霓裳声音轻快。
“那你干嘛非要离开公司？公司不是会给你资源吗？”
段霓裳笑笑没解释。
只有当过上了别人的生活，才能懂别人是怎么想的。
乔迁当天，颜盏和卢舒语都来给她暖房了。
之前一年里，两人都有关心过段霓裳为什么没拍戏，段霓裳告诉了她们原因，她们没有劝，说支持她的决定。
颜盏抿了口红酒，问她：“找到下家了吗？”
“还没。”她压根没去找。
“要我给你推荐吗？或者你来我们公司？”
段霓裳婉拒了她的好意：“我想当段时间自由人试试。”
“也好，现在急急忙忙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多看几家。”
“嗯。”
颜盏道：“如果有公司想签你，你可以把合同拿给我看看，我帮你分析分析。”
“好。”
段霓裳贴着手臂趴在桌上，她可能有点醉了，憨憨笑着，眼睛湿漉漉的。
她想：她还是幸运的，有两人一直支持她、帮助她、陪着她的朋友。
-
按照计划，《杨笙笙的职场蜕变记》在十一月底播出了。
从大众视野消失了近一年半，段霓裳还是比较不安的，她怕已经被网友忘记了，那这部剧的收视率不会受到影响吧？
十二月中，《杨笙笙的职场蜕变记》召开线下发布会。
段霓裳只身前往机场，下了飞机，又挎着包打车到达举办发布会的酒店。
“霓裳你来啦！”时隔许久没见面，导演杨珊依旧和善。
“杨导。”
杨珊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问：“你一个人来？”
“嗯。”段霓裳浅笑。
“你们公司没给你派助理吗？”等会艺人要上台，东西不见了怎么办？
“我没有公司。”
“啊？”杨珊明显一愣，她知道段霓裳和前公司有矛盾，但合约到期前不应该先找好下家吗？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杨珊下意识以为是段霓裳没找到合拍的。
“谢谢杨导，但我想先试试没有公司行不行。”
肯定不行啊！圈内多乱她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没个后台，免不了谁都踩她一脚。
见到段霓裳憧憬的样子，杨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她不忍泼段霓裳冷水。
“那等你要是想找公司了可以联系我，我给你介绍。”杨珊打心底里喜欢这姑娘，戏好敬业还有礼貌。
“好，谢谢杨导。”
-
肖昱舟是在发布会开始前十分钟到的。
工作人员急得团团转，给他那边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促。
“实在抱歉，飞机晚点了。”肖昱舟真心实意道。
“对呀对呀，而且路上堵车堵得厉害。”助理忙补充。
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快准备一下吧，要上台了。”
“嗯。”肖昱舟跨进化妆室的门，一抬眼就和段霓裳对视上。
“肖老师。”段霓裳朝他点了点头。
“嗯，霓裳。”据拍摄杀青到现在还两年不到，他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
发布会的第一个环节是观看电视剧的预告片。
坐在台下，当大屏幕播放视频时，段霓裳内心百感交集，一时间，有关片场拍戏的记忆汹涌而来。
“啪！”
预告片结束，大灯尽数亮起，段霓裳被灯光刺得眯了眯眼，顺势抬手抹去眼角的泪。
“哭了？”肖昱舟偏头看她。
段霓裳不好意思地笑笑。
“好，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主演们上台！”
段霓裳闻声要站起来，肖昱舟忽然把手臂伸向她。
段霓裳：？
见她发愣，肖昱舟下意识去看她的鞋。
呃他默默收回手臂，有些尴尬道：“我以为你穿的是高跟鞋。”
段霓裳掩嘴偷笑，自个站起来，“还是要谢谢肖老师。”
“你怎么又叫我肖老师了？”肖昱舟故作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