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天使
吴曦今年才十八岁，就算装得再怎么冷静，最终还是在警方的三言两语下败下阵来。
“谁让他对我摆那副嘴脸！我已经忍他很多年了！他一个废物凭什么能受到比我更多的爱！他凭什么！”吴曦被警察按在椅子上，歇斯底里喊着。
迷雾已经被拨开，吴曦被带回牢房。
靠着冰冷的石壁，吴曦双目无神盯着地面，泪水无声地划过脸颊，滴落在她被抓得发红的手背上。
法院的审判结果很快就下来了，吴曦将会被送往城西的监狱进行关押。
法庭上，吴曦很平静，尽管父母对她的辱骂多么恶毒，她都倘若未闻。
“你不得好si，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你还活着干什么！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吴曦眼里没有因为这些言语掀起半点波澜，她被人带下去，上了开往另一个地方的车。
“咔！”
手铐被工作人员解开，段霓裳说了句“谢谢”，声音哑得厉害。
“收工了收工了！”有工作人员兴奋地喊着。
“霓裳——”
“你先回去吧，我晚上有别的事。”段霓裳别开眼不去看雯雯。
雯雯观察了下段霓裳的状态，显然还没出戏，“你去哪里？我可以给你开车。”
“不用，车你开走吧，明天再来接我。”段霓裳转身往化妆间走。
“霓裳——”雯雯追上去，段霓裳现在这样，她还是不太放心，“我陪你去吧，我保证不会打扰你！”
“不用，你回去吧。”
“没事啊霓裳，我是你助理，和你一起——”
段霓裳忽然停住，扭头冷冷地盯着她。
那眼神仿佛下一秒就会对她动手，雯雯吓得浑身僵住。
“明天再来接我。”段霓裳留下这个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
夜幕降临，昏暗的鹅卵石小道不见一人，不远处是小孩子嬉戏打闹和老人们跳广场舞的场景，而泛着波光粼粼的池塘藏在暖黄光景之后，静谧无声。
段霓裳一身休闲套装，穿过青石板路，在公园小亭的长凳坐下。
小亭空无一人，隐匿在夜色里，是个很适合独处的空间。
乱，段霓裳蹙眉抠着手，心里就是很乱。
脑海中一直摒弃不掉那种压抑，被至亲之人视若死敌的眼神，撕心裂肺的咒骂，脸颊上热辣辣的巴掌印，以及阴冷封闭的铜墙铁壁，每一个场面都让她感到呼吸不顺畅。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只是演戏，为什么会这样？
杂乱的思绪在她脑中不停地没有规律地跳跃，“呼”湿冷的泪珠从眼框掉落。
“我们去那边玩吧！”
“好啊好啊！”
“你快跟上！”
带着稚气的嗓音和踢踏踢踏的步伐越来越近，“啊哦”
脚步声消失，“那里有人耶”
“那我们还过不过去呀？”
“不知道”
三个小孩自认为的低声讨论，实际上被听得一清二楚。
段霓裳抹了把脸站起来，“你们要在这里玩吗？”
三个小豆丁靠成一团巴巴点头。
“那你们来玩吧，我走了。”
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一只软乎乎的小手忽然拉住段霓裳的手指。
段霓裳不明所以低下头。
“姐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小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她。
段霓裳不由笑了，问她：“你们玩什么？”
小男孩藏在身后的小手伸出来给她看，“踢毽子。”
“可是我不会玩。”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教你，我踢毽子可厉害了！”另一个小女孩仰着头说，说到自己厉害时，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心中的燥郁竟然神奇地被这三个小不点抚平了，段霓裳蹲下去，认真道：“我在旁边看你们玩好不好？”
三人都看看自己小伙伴的意思，然后齐齐点头，“好！”
情绪果然是可以感染的，清脆欢快的童声将段霓裳脑海中那一幅幅令人喘不上气的画面驱散，只留下一片欢声笑语。
“姐姐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玩吗？可好玩了！”小女孩额角冒着汗珠，肉肉的手搭在段霓裳的膝盖上。
段霓裳从包里拿出纸巾，将她额头的汗抹去，“你们玩吧，我差不多要走了。”
小女孩眼里是肉眼可见的失落。
“花花！”
“小红！你们人呢？”
“我们在这！”小男孩立马回应那道声音。
一个中年妇女从顺着声音出现，看到段霓裳，她眼中立即升起防备。
“你们怎么跑到这来了！快！我们回去了！”说着上前将扒着段霓裳膝盖的小孩扯到自己身边。
段霓裳站起来轻声解释：“我在这里休息，刚好她们跑到这里来玩，可能是怕我一个人孤单，就问我要不要和她们一起玩。”
妇人听到段霓裳的话，防备这才消去，笑着“吐槽”自己的孩子：“她们从小就自来熟，姑娘你别介意。”
“没有，她们很可爱。”
时间不早了，妇人带三个孩子回家，临走前，三个小天使脆生生和段霓裳挥手道别，“姐姐再见！”
“再见。”
热闹消散，但那余后的欢声笑语还回荡在段霓裳的耳畔。
在亭子又坐了一会，段霓裳起身离开。
忽然有点想吃雪糕，段霓裳出了公园，抬步往小区外的便利店走去。
“欢迎光临！”电子音在她踏入便利店时响起。
段霓裳将挑好的雪糕放在收银台上。
收银员扫了价钱，“五块，你扫我还是我扫”一抬眼，收银员呆愣住。
段霓裳不明所以抬头，和收银员目光对上。
“你、你是段、段”收银员半天没说出个名字，忽然灵光一闪，“就是那个芷汀？！”
段霓裳微微睁大眼，竟然有人认识她？
“对吧？你是芷汀的那个扮演者吧？”收银员兴奋地问。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收银员语无伦次摸出手机，“你、你可以给，哦不和、不是，就是你”
段霓裳：？
收银员急得冒汗，她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是想要合照吗？”段霓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