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身世之谜
方谦现如今连照顾老人起居都成了大问题。
他不想拖累黎凰，
“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当初说好了要给我做新衣服的。
说话要算数！”
“别这么任性好不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竟然说我任性？
好，我承认，以前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家闺秀的模样是我故意装出来的。
我就是任性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咳咳咳…”
见方谦被气的干咳不止，黎凰放软了语气，
“好啦，你别这样嘛。
就让我在这待几天嘛～
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就当我是来度假的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和那天她说了那样的话之后。
方谦隐约感觉她的话里掺杂了几分娇宠之意。
“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你这样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嘻嘻…话本上都是这么演的。
多适应适应就好了嘛～
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多想想婆婆嘛。
万一…万一你倒下了，那婆婆怎么办？”
老人是方谦的软肋。
不过三两天，黎凰便已经能轻松拿捏。
“可…”
“怎么？”
黎凰脸色一冷，
“非要逼我动冠灵才会答应了！”
她周身灵力涌动，村口河流不受控制地宣泄开来。
软硬兼施下，方谦没了脾气。
“好吧～你爱待多久就呆多久。
但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们家…有点简陋。
可能住不了那么多人。”
“切～你这就有点小看我了吧。
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住的惯～”
“小谦儿…小谦儿…”
房里又传来老人的呼唤，方谦刚想起身却被黎凰按了回去。
“你身体还没恢复就在这坐着，我去。”
不等方谦拒绝，她便跑进了房里。
方谦看着家里的几间破败的屋子心头不忍，拎起斧子独自一人上山。
“婆婆，您怎么了？”
“小谦儿…小谦儿…你…是谁？”
黎凰犹豫片刻，将香囊偷偷塞进她手里。
“！！！”
摸着香囊上熟悉的花色，老人瞳孔大震。
“你！您是！”
苍老的脸上流露出三分欣喜，三分激动余下尽是恭敬。
“嘘～”
黎凰看了眼门外，示意老人噤声。
“他…小谦儿…知道您的身份吗？”
“当时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们都还小。
要不是您把手艺都教给了他，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他。”
黎凰娇羞一笑，略显几分羞涩。
老人艰难的背过身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紧咬牙关。
“不！不！小谦跟我吃了太多苦了。
我不能…我不能！”
沉默许久后，她拿出一枚戒指。
眼中多了几分愧疚之色，
“这回天戒…为了它，害了那么多条性命。
还有这本…是他…的父亲耗尽毕生心血编纂的医书。
当年天灾人祸，医书损毁只留下这几页残章。
索性小谦儿天资聪颖，能领悟的，我都教给了他。
如今都交到您手里…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至于当年那件事…物是人非…全当没有这回事吧。”
黎凰接过戒指，坚定表示，
“我不！我找了您，找了他这么多年。
我才不要这么轻易放过他。
他要为我逝去的青春负责。
嘻嘻…还好您把手艺都传给了他。
我要他给我做一辈子新衣裳！”
这些天，黎凰经常在屋子里陪着老人。
方谦也没闲着，在院外挑了个宽敞位置盖了个简陋的小木屋。
休息之余，他百思不得其解。
“她为什么会对我另眼相看？
这真的只是大家闺秀的礼仪教养。
不尽然，她对我的那种…就好像…我们以前就认识一样。
可我们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交集，除非…遗弃我的那群人…”
“想什么呢？”
哄老人睡着，黎凰漫步走到方谦跟前。
他心有疑虑，却不会轻易发问。
只是试探性问道，
“你这样突然离开学苑，家里人难道不着急吗？”
“诶…我可是金冠诶。
又有极品冠灵在手，他们才管不着我呢。”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嗯…暂时没想要。
要不你带着婆婆跟我去州府吧。
哪里不像玉山城，对每个人都很宽容的，号称平等之邦。
到时候我们还像在玉山城那样。
你做你的裁缝，我做你的形象大使。
我们俩双剑合璧，一起捞钱。
而且哪里资源也多，从医的冠者不在少数。
说不定可以治好你跟婆婆的病呢。”
“我…我不想离开了。”
“诶…有些失望诶～
那你要干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那件事对我影响很大。
我一直在想，那些人为什么会把草冠不当人看。
同属于冠者一列，如果连草冠都不被尊重，那那些平头百姓又会遭遇何种虐待？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可能是教育本身出了问题。
那些人一出生就入了蒙学，被灌输金银铜铁冠等级划分，草冠弃之如敝的观念。
久而久之，整座城乃至整片大陆都看不上草冠。
而那些平民，被压抑，被奴役，被剥削的太久，无论遭罪多么非人虐待都习以为常。
脊梁弯的太久，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人。”
对此，黎凰却有自己的见解，
“我觉得不尽然。
我从小也入了蒙学，宫里…不…我的启蒙老师也跟我说草冠低人一等。
以后碰到这种人可以使劲的踩，让他们为奴为婢。
可到如今，我也从来没做过那种事。
说到底，这也是因人而异的。
人之初，性本善。
我相信本性纯良的人，无论遇到多么非人的待遇都会不忘初心。”
方谦敏感地抓住了她话中漏洞，
“你刚刚提到宫里？”
黎凰连忙打哈哈，
“呃…我说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哦…我刚才说的是龚黎，龚黎是我的蒙学老师的名字。”
“真的是我听错了吗？”
方谦将信将疑。
“啊…”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黎凰突然打了个哈欠，
“好困啊，天已经很晚了呢。
我想睡觉了～”
方谦暂时放下心中忧虑，将她带到刚修建完善的小木屋。
这里虽然简陋，但封闭性好，布局设计也充分考究了黎凰淡雅的风格。
看得出来方谦在这方面花了不小的心思。
就连放在房内的架子床也是他趁着黎凰照顾老人，精心设计制作的。
黎凰满意地坐在床上，试了试感觉，
“还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书看的多了，什么都会一点。
只可惜的是，这里没有蚕丝被，也没有锦绣纱，柔云帊，所以…”
“哎呀…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客气。
你要是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还有洗澡水我已经给你烧好了，就放在门口。
如果你想沐浴的话…”
“好啦，我都知道了。
婆婆妈妈的，跟我娘亲似的。
啊…我太困了，要睡觉了。”
说着，黎凰直接将方谦赶出门外。
看着房里的布局，她会心一笑，
“我知道穷与敷衍是有区别的。
不枉我找了你这么多年。
哎呀呀…既然婆婆不让我告诉你，那我就不告诉你啦。”
方谦回到另一间屋里陪着老人。
然在这寂静的夜里，坟园里的一个小土丘轰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