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长在心脏上的树
好像这里只有他了，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陌生的地方。房子，村子，人都没见了。“这是哪？”抬起头，黑夜消失只剩下苍白的白。
白色的东西慢悠悠的落下，鼻子一酸。他们已经离去，自己又该怎么办？为什么他没有杀自己？柳清风感觉好累。
“嘭～”白色的东西如同雪花一样，在空中飞舞，旋转然后落下。他已经不想思考了，哪怕自己活着现在也找不到方向逃跑。
“啪，啪～”红色的血印为这个地方增添了一抹生机。“你在干什么呢？”黑色的影子出现在眼睛中。“你还活着？”柳清风问。
“当然了，我可不会死的这么憋屈！”露出洁白的牙齿，说：“你在干什么？”
“活着你想干什么？”柳清风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想想……。”黑色的影子消失。“先自救然后再揍那个人！”
柳清风笑了笑，说：“高大的目标，我只想睡觉，现在正在完成我的目标。”
“嘭！”大块黑色的影子压过来，她重重的倒在柳清风的身上。“既然如此让我休息一下。”
并没有阻止她，柳清风就这样看着天空，说：“你应该埋在这雪里面。”“是在诅咒我吗？”“没这心情，这雪很奇怪。非常锋利，我觉得叫刀片更合适一点。”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快点起来。为我遮挡一下！”道门姑娘恶狠狠的说。
“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就留给你的心上人吧。”柳清风淡淡的回应。
“可我都不知道活不活的下去，去找别人有点困难。要不我委屈一下？”道门姑娘道。
“不要。”柳清风摇头。“为什么？”“不为什么。”“我不好看，还是有缺点？”姑娘抓住这个话题不放。
“你很好，很美。追求你的人肯定很多，把机会留给他们的吧，我只适合躺在这里，就这样一直躺着就好了……。”柳清风淡淡的说。
“难道你有女人了？还是喜欢男的？”道门姑娘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
脑海中浮现她的身影，想到了自己的目标—活着！“好了，我要起来了！”柳清风一笑，坐了起来。短暂的休息身体恢复了大半。
姑娘躺在他的怀里，小小的轻轻的。“我真的起来了！”柳清风道。姑娘笑了笑，说：“那就把我扔在地上吧！”
“小心了！”柳清风抱着她站了起来。“怎么，真要我抱着？”姑娘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感受她那如同寒冰一样的温度，和微弱的呼吸。柳清风朝前看去。
红色的足印是那么刺眼。“你受伤了？”“暂时死不了。”姑娘完全没有刚才的样子，声音很小。柳清风蹲下，把她放在地上。然后在身上撕下两块布包裹在她脚上。
最后抱着站起来。“这样有用？”“至少你会舒服一点。”“那她不会生气？”姑娘的眼睛看向他，苍白的脸上笑容也变得无力
柳清风认真道：“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在救你。”“是姑娘对不对？”姑娘道。柳清风没有说话。“小气～”姑娘撇了撇嘴。
柳清风没有理她，准备走。姑娘问：“你要去哪里？”柳清风苦笑道：“先去给他们收尸吧。”“难道他们死了？”“难道不是吗？”
姑娘道：“我们还活着，有没有可能他们也还活着。刚才我听见了他的一句话“没有时间了”，估计道门的人或者书院的人快来了。所以才有这场“雪”，我们都受了重伤，这东西足够慢慢杀死我们了。”
“所以你的计划是？”柳清风问。“你就不想去看看那副棺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吗？”姑娘道。
柳清风摇头，说：“不想看，再说看了又能怎么样？”“你肯定想去，我觉得你跟我是一样的人！”姑娘说：“再说你回去找到他们，你能怎么办？能救他们吗？还是能坚持到找到他们？”
白色的“雪”落下，轻轻的割开他的衣服。“去了看了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又有什么作用？说不定我现在回去还能救一个。”
“万一他们死了呢？”姑娘的话让柳清风沉默，万一回去他们死了，去收尸还是陪他们去死？他不知道。
“但找到那副棺材说不定有办法破了这个大阵，说不定能救他们！”姑娘道。
“你说的是谎言。”柳清风平淡的声音响起，姑娘沉默了。找到了又能怎么办？一个有实力的人受重视，一个没实力的人没有用。加在一起能干什么，还有一个强大的敌人。这就是死局！
声音消失，周围仿佛冷了下来。“啪～”雪地里出现新的脚印。“应该往哪里走？”姑娘愣了一下，说：“你要去？”
“就当我心甘情愿被骗吧。”柳清风笑了笑。姑娘微笑道：“这个阵叫“寒雪”，是要超过百人才能施展的大阵，阵成时天降巨刃，再强的人活不过一刻钟。他这个只是简单版本，到处都是破绽。一直朝前走就能找到阵眼，估计那副棺材就在那里。”
“你还知道这么多？”柳清风问。姑娘道：“虽然我们道门分开了，但这些东西大家都会学。虽然我们不是太精通，找个阵眼还是挺简单的。”
柳清风朝着前面走，说：“那你还挺厉害！”“夸我也不会给你糖吃。”“没想到你都脸皮还比我厚……。”雪地里传来他们陆陆续续的声音。“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察觉到我的意图？”“因为我有一颗玲珑心，可以看穿人的心。”
“有这么厉害？”柳清风不信。这种话听都没有听过。“当然！”“那能看穿我的心吗？”姑娘摇头，说：“我的直觉告诉你跟我是一样的人。”“那就是骗人了？”“没骗你……！”
“叮铃～”一个老人骑着毛驴慢悠悠的过来。时不时喝一口小酒，神情陶醉。路上毛驴看到有新鲜的草就跑过去吃，似乎在漫无目的的游荡。可从天空看，他们一直在往前走。而且速度极快！
毛驴慢慢走，突然抬起头似乎在听着什么。老人喝了一口酒，道：“还不快走，黄花菜都凉了！”拍了拍它的屁股，毛驴低下头，继续走。
“可否就此止步？”黑夜中，那人走了出来。“谁啊，看不清啊！”老人眯着眼睛。那人笑了笑，说：“在下小山鬼—燕归。”
“哦，原来是百龙之一的天才。之前传闻你受伤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老人问。
月光下，他的脸浮现出来。几乎一半都是伤痕。“啧啧啧，可惜了。应该能恢复啊！”燕归道：“就这样吧，为我从前的狂妄留下一个教训。”
老人摇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太不爱惜自己了，可惜了那张脸了。要是从前说不定我的徒儿还会考虑一下。”
“多谢前辈厚爱，我的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是吗，那倒是挺可惜的。我的那徒儿天生玲珑心，是不可多见的天才，长大也好看。不知道以后要被那个猪给哄走了……。”老人说着说着，后面就全部是夸奖的话。
“哎，你见过我那宝贝徒弟了吗？”老人说：“人老了管不住她了，到处跑。现在倒好了，找不到了，我这老骨头半夜还要爬起来。累死人了！”
“见过一面，如前辈所言。是个好苗子！”燕归道。“嗯嗯……。”老人摸了摸胡子，说：“那就把她还给我吧，其他的我懒得管，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燕归的眼睛一冷，威压扑过去。到了老人面前好像遇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全被阻挡在外。狂风大作，毛驴还在吃着草。
“前辈能否在等一下呢？”燕归收回威压。“大阵“寒雪”，哪怕是简易版的，这得多少宝贝才能建成。外面还套了几个小阵。杀了那么多人，引来这么多修士。你野心很大啊！”
“前辈慧眼。”燕归道：“我只是在用我的全力完成自己的心愿而已，还望成全！”
“嗯嗯，看在你的天赋不错，修为也到了这里。念在这些份上我可以留你性命，也可转身离开。只要你把我的徒弟还给我。”老人也算退步了。
可如今到哪里去找他的徒弟？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有大阵。估计是活不了，再说他也不可能还给他，自己的计划还需要她的血！
“前辈，可愿在等等？”现在要做到就是拖延时间。老人摸了摸胡子，说：“人老了，心也软了。杀了这么多人，你又有多少时间呢？”
燕归笑了笑，说：“我早就死了，那场决斗之前就死了。捡回一条狗命，送给别人又何妨？”“你的意思是不还了？”“望前辈等等！”燕归鞠躬恳求。
“嗯，嗯……。”老人浑身都气势一下子变了，没有任何威压只是一个眼神燕归后退几步。“你，越界了……！”
雪花落下，柳清风的身上出现伤痕。转眼间又愈合了。“你这是功法还是体质，太变态了吧！”姑娘道。
柳清风笑着说：“这算是我为数不多的一个优点了，每次受伤总是好的比其他人快。可惜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哇，这还不厉害？”姑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我就特别羡慕，要是我有这能力，早就揍飞他了！”
一路上，两人渐渐熟络。对她暂时有了大概的了解，嘴快有什么说什么就是有一半都是谎言。让人有点头痛，仿佛她在玩弄你。你还没有办法，每句话都要仔细听，一不小心跳进深坑就完了。
“好，分你一半怎么样？”柳清风有气无力道。“不要，我不稀罕。”姑娘摇头。
“你怎么像一个小孩子啊？！”柳清风忍不住吐槽。“你傻不傻，那东西能分？”姑娘道：“你看看我哪里小了？”
她在怀里翻动，努力挺起胸膛。柳清风把头转过去。“嘿嘿！”笑开了花。“在这样我就把你扔下去了！”
“你舍得吗？”姑娘道。“哎～”柳清风叹气，不知道这种生活何时才能结束。她这副样子和恶劣的性格实在受不了了。
越走越远，柳清风无形之中用出踏星步。以极快的速度往前赶。雪落还没有落在他身上人就到了远处。
一抹诡异的红出现在视线里，在往前走。一棵巨大的血树立在雪地中。满天雪花唯独避开了那棵树。
“看来我们到了！”柳清风道，加快速度来到血树前。从棺材里面长出来的这棵树没有叶子，树干里面好像有血液在流动，仔细看空气中淡淡的血雾被它吞噬。
“是时候解开谜底了！”姑娘从他的怀里下来，两人往前走。“噗嗵，噗嗵……。”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紧张的往棺材里面看。一颗晶莹剔透的心肝充满生机的跳动。
那棵树正是从那颗心脏里面长出来的，血红的树根错综复杂的盘绕着整个心脏。不知是树在汲取心脏的营养还是心脏靠这棵树活着。
“请前辈在等等！”燕归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啊！”老人的表情平静，可这话却十分有压迫感。
就在这时，原本吃草的毛驴抬起头，看向后边。老人笑了笑摸着胡子。夜空中，一个光点俯冲下来。
“嘭！”大地好像都动了动，尘土飞扬。“来谁不好，非要来个疯子！”老人摇摇头。一个人从灰尘中走出来。
“没想到你来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诗婉萍道。老人道：“都是为了那些孩子奔波，亲自来看一眼始终安心一点。”
“话倒是没有错，只不过那毛驴曾敏闻着臭臭的？”诗婉萍往旁边站。毛驴听见这话，灵性的瞪了一眼她。
“在瞪我，就把你吃了！”诗婉萍狠狠道。毛驴赶紧把头低下去，不再看她。“你吓它干嘛，心里有话就直说嘛。我也没老到那种地步，随便怎么说还是能承受。”老人笑了笑。
“那我就直说了，三个庞臭的人有没有见过书院的人？”老人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这话实在说他们像毛驴，还是毛驴也是人？毛驴倒是高兴了，咧嘴大笑。挺像一个人。
“前辈，请等等！”燕归的眉头一皱，突然而来的人看不透底细，不知道好不好说话。
老人没有和诗婉萍整理什么，他明白这个疯子什么都做的出来，江湖上她的名声不仅响亮，还让人害怕。
“情况就是这样，有人拦住。”老人道。“谁？”“在下小山鬼—燕归。”诗婉萍看了他一眼，道：“管你叫什么，要么让开要么死！”
老人见状，让出地方。“前辈未免太过分了？”燕归道。诗婉萍冷声道：“过分吗？还有更过分的，要是他们少了一根头发我会把你吊起来，拔去全身的皮在让他长出来，在拔去。我说到做到，在我眼中，凡是敌人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