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战母虫
又放倒一波追兵，叶洲将他们逐一检查完，这些队伍里至少有一人被寄生，而且至少是队长级别的。
“其他区的警卫跑到第三区来了，其他地方应该和预测一样，防御都减弱了不少。”叶洲看着他们身上的标识，自语道。
忽然，四周陷入一片黑暗，深邃的可怕，叶洲打开夜视仪，心跳不禁快了几分。
沙沙声由远到近，速度很快，五息之内就到了叶洲脸上，带着淡淡的腥臭味。
叶洲手握长剑，与黑暗中的东西相碰，那东西虽然十分坚硬，但在叶洲面前还不够看。
“叮当”金属落地声响起，叶洲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名天启武装后的人类，一截手臂被他生生削了下来。
不过那人似乎不知疼痛，继续朝着叶洲的要害发动攻击，叶洲心一横，不再留手，一剑刺穿了那人的大脑。
随着刺耳的尖叫声响起，一只几乎断成两截的虫子钻出脑袋，抽搐了几下后就没了动静。
叶洲看着眼前的尸体，心中隐隐作痛，他知道这是母虫在报复他，让他对曾经的同胞下杀手。
这一路过来，他也明白了被寄生后的惨状，凯文虽然没死，但大脑被啃食太多，就算活下来也只是植物人。
其他人也一样，但凡被寄生就只有死路一条，虽然很残酷，但也使叶洲的意志越发坚定，既然救不了，就送他们痛痛快快的上路，好过一直被折磨。
警卫们对于突然的断电十分意外，生怕所谓的通缉犯趁机逃跑，将每个出口都盯得死死的。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即投降。”战机上的人发出警告，开灯照向天网大厦。
灯光照到大厦上，照出一坨黑色的不明物体，紧紧吸附在玻璃上，生出无数根黑色尖刺扎进楼内，还飘散的一股恶臭。
看到这一幕，许多人顿时惊慌失措，尖叫着向远处逃离，但在前面等待他们的，也是同样的怪物。
下路面多处被破开，无数黑色触手从地下伸出，许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每天踩的马路下面，藏着这种诡异的东西。
“叶洲，我这里的四个入口已经清理完毕，你那边怎么样？”夜天香传来消息询问。
“还算好，就是母虫的成长有些超出我预期。”
“好，我尽快赶过来，天后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用等她了，她不是真心想帮我们。”叶洲淡淡道。
黑刺穿透墙壁，如金属制成，反射出刺眼的寒光，直指叶洲的方位。
叶洲感到至少有八个方位有危险，他略做思考，朝着面前的那节黑刺冲去。
利刃斩断坚硬的黑刺，仅仅是这一下，刀锋便卷刃了，这是叶洲回月球后第一次觉得吃力。
好在金属青可以迅速重造，又斩断几根贴身的黑刺后，叶洲最终撞碎玻璃冲出大楼。
这里离楼顶不远，叶洲几步就上到天台，脉冲重炮机的光随即照了过来，不远处盘旋着更多的战机，地面上的机械守卫也向楼顶攀爬。
叶洲察觉到眼前的战机上有似曾相识的波动，张开手驱动金属青组成一门灵能炮，体内的力量在炮膛内不断聚集压缩。
“别藏了，我不会留情的。”叶洲朝着脉冲重炮战机喊道，手上灵能炮的光芒十分耀眼，百米内普通人都无法睁眼。
“叶天舟，你有本事就真的打啊。”约瑟夫起身，双手撑在控制台上，对着通讯器狂傲地笑道。
旁边的驾驶员一脸茫然，歪头看着约瑟夫，但还没等他问，一根黑刺就将他的大脑贯穿。
“不过是虚张声势，我手上的筹码……”约瑟夫还在十分自信的嘲笑，但下一秒，白色的光波就充斥了他的眼睛。
战机被打的支离破碎，叶洲面色古井无波，灵能炮开始第二轮蓄能。
一道焦黑的人影从空中坠落，重重摔在天台上，约瑟夫被浑身皮开肉绽，若不是一股碧绿的能量贴身保护，他现在已经尸骨无存。
“行，叶天舟，你狠，你狠！”约瑟夫跪在地上，痛苦地嚎叫道。
厚重的黑色不明物体向约瑟夫身上聚拢，地面的新人类全部遭殃，被吞噬碾碎，惨叫声连连。
约瑟夫的身体与黑色物体融为一体，仅露出一张脸，而且也在渐渐扭曲变形。
“你会付出代价的。”叶洲将悲痛压在心底，眼神冰冷到了极点，怒发冲冠道。
“是吗，当年我的族群被灭族时，我也是这样想的。”黑色物体化成一只巨大的人形怪物，声音低沉又压抑。
这只母虫与土卫六面对的完全不一样，那只是完全的虫子，如今的这只一定是经过了什么改造，与机械和人类结合，成了新的形态。
怪物的头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墨绿色珠子，没有眼睛和鼻子，身上布满了张开的嘴巴，吐出数不清的黑刺。
地面剧烈颤抖，整座环月城摇摇欲坠，似乎连地基都被连根拔起，重力系统也失效了，轻轻一跃就能离地四五米。
“我一直在等待，就是为了当着你的面，将你的族群毁灭。”母虫扭动身体，肆意狂笑，无数根黑刺向叶洲袭来。
叶洲背后生出多根银蛇，与黑刺针锋相对，灵能炮瞄准母虫的头部发射。
黑刺形成的壁障将灵能炮挡下，母虫摇了摇头，嗤笑道：“还不够，再多来一点。”
叶洲以金属青为载体，将体内能量转化成众多形态冲向母虫，种类之多如百川汇海，将黑色屏障打得布满裂痕。
一颗能量所化的微型地球将屏障砸出一个大窟窿，所消耗的能量也极高，叶洲脸上汗珠密布，体力开始有些不支。
叶洲渐渐明白，所转化物体的来头越大，造成的伤害就越高，消耗的能量也就越多。
叶洲正全神贯注，想再凝聚出一个地球模型，忽然后背遭到重击，喷出一口血，身形也控制不住地砸向地面。
好在月球的引力小，叶洲很快稳住了身体，拔出贯穿腹部的那根尖刺，引体内的火净化伤口。
七名天启武装中的新人类环绕在母虫四周，部分黑刺已经刺穿了铠甲，暴露在体外。
“做得好，给我上，杀了他。”母虫一声令下，七名傀儡从不同方位冲向叶洲。
即使是叶洲，此时也疲于应付，躲开了视线内的三名傀儡，背后的攻击依旧接踵而至。
叶洲手持弯刃，将一名傀儡的头颅削下，迅速侧身躲过一束激光和一柄长剑，一记重锤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脊背上。
叶洲嘴角渗出血迹，咬牙回身将背后那道傀儡从中间劈开，而后极速拉开身位，腹部的伤口一直没时间管，此刻还在不停地流血。
剩下的五名傀儡依旧从不同方向发动袭击，叶洲反应慢了半秒，一条胳膊差点被卸下，但也再次击杀了一名傀儡。
母虫头部的墨绿色珠子变得深邃，如追踪器一般时刻锁定叶洲的位置，突然射出一束绿光。
即便叶洲闪避及时，大片未来得及收回的金属青还是在绿光中湮灭。
叶洲心里发怵，要知道金属青可是几千度高温都无法熔化的，这道绿光居然做到了。
环月城即将崩塌，整座城都在慢慢下陷，城里的居民慌忙逃窜，驾驶着飞行器争先恐后地向出口冲去，期间相撞坠毁的不计其数。
叶洲头有些犯晕，过度消耗力量和失血过多让他感到力不从心，视线也出现重影，与剩下最后两名傀儡拉扯了很久，始终没能将他们击杀。
又是一道绿光袭来，叶洲位于正中心，根本无法避开，一瞬间叶洲的大脑完全空白，不知道如何应对。
千钧一发之际，叶洲体内飞出一片闪耀着光芒的碎屑，迅速汇聚在叶洲身前，形成一面水晶墙。
叶洲连忙移形换位，水晶墙也只是撑了一秒不到便消散，无法抵挡绿光。
“这是，水晶盾？”叶洲倒吸一口凉气，要不是这面盾及时出现，他现在已经身殒。
“叶洲，退后！”夜天香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叶洲立即后退，与两道绿色光束擦过。
两个傀儡被绿光击穿，在惨叫声中化为乌有，叶洲回头看去，只见夜天香掌心也镶嵌一颗绿色珠子。
“这是什么？”叶洲问道。
“后面再跟你解释，当务之急是把这个大家伙打倒。”夜天香急匆匆地说道。
母虫冷哼一声，盯着夜天香的掌心，而后发出尖锐的吼叫。
更多的天启武装傀儡从地底涌出，不过都没有生命波动，天启武装也是强行附着在身上的。
“仿生人，这么多！”夜天香看着铺天盖地的傀儡，惊呼道。
“这些应该是从地底矿区出来的，上面的一些被我用金属青做过标记。”叶洲边修复伤口边解释道。
“一定是天后，除了她没人能做到同时操控这么多仿生人。”夜天香恨恨地咬牙道。
母虫停止了吼叫，倨傲地看着两人，说道：“原来是援兵，就算是南北月军都来了也没用，他们内战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叶洲手心升起强盛的火焰，附着在金属青上，向四面八方绽开。
夜天香虽然也能操纵金属青，但绝没有叶洲这般随心所欲，她所依靠的更多是自身的武装。
无数傀儡自杀式地扑来，即便两人已经竭尽所能，也还是抵不住人海战术，眼看活动范围被挤压的越来越小，而且两人的力量也消耗了大半。
“夜天香，看到那副金色铠甲了吗？”叶洲视线穿过层层傀儡，锁定在那个金色傀儡身上。
“嗯？”
“那是指挥级的，如果能把它抢过来，或许有转机。”叶洲说道。
“好。”夜天香干脆利落，将力量汇聚在深渊之眼上，暂时开出一条道。
叶洲争分夺秒冲向阵群中心，光波一片连着一片，将挡路的傀儡通通斩落。
金色傀儡似乎意识到叶洲的目的，双手一挥，诸多傀儡改变轨迹，向叶洲附近靠近。
母虫也在寻找机会，深渊之眼再次锁定叶洲，绿光摧枯拉朽，将阵群扫出一片真空带。
然而叶洲是故意为之，利用母虫打出的空洞趁机压到金色傀儡近前，燃着火苗的金属青将它包裹。
叶洲死死抓住金色傀儡胸前的天启核心，用力将其扯了下来，天启武装解除的瞬间，金色傀儡也彻底散架。
傀儡阵群失去主导，定格在半空一动不动，叶洲将天启核心按在自己胸前，闭上眼睛，一道刺眼的金光照亮黑暗，傀儡阵群再次被激活。
“上，干掉它。”叶洲指向母虫，所有傀儡义无反顾地朝母虫发动攻击。
“你……”夜天香飞到叶洲身旁，看着天启武装后的他，迟疑道。
“没事，速战速决就行。”叶洲摆了摆手，而后继续投身战斗。
“天后你个混蛋，没说这些东西会反戈一击。”母虫心中暗骂道，与冲过来的傀儡搏斗，黑刺已经分裂到极限，数量远不及傀儡阵群。
很快母虫身上就伤痕累累，地上碎裂的仿生人尸体堆积成山，为了不被拖死，它只能强行堵住地面的裂缝，环月城也暂时停止了晃动。
九个前后通透的大窟窿分布在母虫身体各处，这是夜天香和叶洲趁乱打出的致命伤害，短时间内难以修复。
“叶天舟，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母虫巨大的身形如崩塌的沙堡迅速消散，黑色尖刺向四面八方散去。
“叶洲，怎么办？”夜天香看着四散而去的黑影，不知道如何是好。
叶洲紧锁眉头，他近乎力竭，全靠天启武装维持才没有倒下，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无能为力。
忽然，大楼天台上传来凄厉的惨叫，双眼通红的约瑟夫右手抓住一根断裂的合金矛，狠狠地扎进左臂，将左臂与地板一起贯穿。
“别想逃，我不会再被你控制了！”约瑟夫发出痛苦地嘶吼，用仅存的意识将自己禁锢在原地。
“约瑟夫！”叶洲赶到，捏住约瑟夫的肩膀喊道。
“杀了我，它就在我脑子里，我死了它也活不了。”约瑟夫扳住叶洲甲胄的棱角，双目赤红，声嘶力竭地说道。
话音刚落，约瑟夫便晕了过去，黑色的血从五官中流出，心跳越来越慢。
叶洲的手微微颤抖，举起剑，悬在半空，过往记忆鲜活的呈现在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庞已不再年轻，此刻的约瑟夫头发花白，如风中残烛。
“叶天舟，求求你放我走，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约瑟夫突然睁开眼，乞求道，眼睛完全乌黑，声音也变得尖锐。
“你，给我去死！”叶洲愤怒地将剑刺入约瑟夫的头颅，而后解除了天启武装，替约瑟夫将眼睛合上。
“对不起，我做了，很多错事……”约瑟夫呼出最后一口气，似有千言万语来不及说出，但再也没有机会了。
泪水顺着叶洲脸庞滑落，他心里五味杂陈，或许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至少约瑟夫在最后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没有被操纵到死。
“还有漏网之鱼。”夜天香走过来，指甲掐入后约瑟夫脑勺，将一只拳头大小的虫子抓了出来。
叶洲看了母虫一眼，它已经一动不动，感受不到生机。
“变种的水熊虫，生命可不是一般顽强。”夜天香说道，手指化作针尖刺进母虫的眼睛，本来以为死去的母虫又发出尖叫，百足拼命扭动，徒劳地挣扎着。
夜天香将母虫装入一个特制的透明盒子里，说道：“这种虫子的眼睛被改造过，名叫深渊之眼，能射出极其恐怖的光线，我想可能对消灭红色梦魇有帮助。”
叶洲点了点头，也不疗伤，就是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满地狼藉。
“你怎么啦？我们还要回去支援地球的，可不能在这里消沉。”夜天香劝诫道。
听到“地球”，叶洲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一边疗伤一边叹息道：“叶天舟这个身份太沉重了，我还是想当那个只知道战斗的叶洲。”
夜天香坐在叶洲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
黑暗的角落里，一双眼睛注视着天台上的两人，脖子上挂着一根闪烁着白色光芒的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