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瞒天过海
大巴山脉战役落下帷幕，这场战争十分惨烈，十几万条生命埋骨山中，血染红了大地。
四名中位王的尸体相继被找到，运回了研究所，只有吸血鬼王幸存。
秦岭上下举行了为期三日的哀悼会，无数盏白色孔明灯飞向天空，以祭奠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英雄。
第二日清早，一座花轿凭空出现在秦岭城门外，里面是一名女子，经检查并未发现感染雨里红病毒。
女子名叫宋佳，至于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她自己也不知道。
第三日凌晨，吸血鬼王的尸体被抛在秦岭城外，身上的骨头被一根根敲断，丹灵也被挖走。
月光之下，一名少年坐在树梢上，正闭目休憩。
“尧天，你打算继续留在秦岭附近吗？”永昼走到树下，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关怀的笑容。
少年伸了个懒腰，冲着永昼点了点头道：“对，我生在秦岭，死也要死在这里。”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日后再见。”永昼摆了摆手，而后融入地衣消失不见。
“好强，吸血鬼王这种级别的中位王说杀就杀。”尧天看着永昼方才站立的地方，自语道，“等服用雪龙丹后，我一定会更强。”
曙光组织的成员聚集在汉中平原，一面清扫战场，吸收残余的力量，一面寻找着那名素未谋面的新成员。
“真是怪了，他的气息到这里就消失了。”金发碧眼的男子看着地上的一小道裂缝，挠着头说道。
“或许是缘分还没到吧，相信我们以后会遇到他的。”背负双剑的女子笑道。
秦岭地下城最近出了件怪事，马三疯不见了。以前他每天都来的酒吧也不见他的踪影，仿佛人间蒸发了。
也许是他有一天酒喝多了，死在了某个角落，他没亲没故，无人在乎他的生死，人们只感觉环境清净了不少。
“马三疯欠的八瓶酒钱还没还呢。”月底结账时，酒吧老板敲着账本说道。
马三疯常坐的那张桌子上画满了不明所以的图案，看上去很可怕，有人类有红魇，还有一个长得像章鱼的生物。
章鱼的触手分别刺穿了人类和红魇的胸膛，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永恒黑暗”四个大字。
老板觉得不吉利，就换了张新的桌子，旧桌子丢在仓库里，等以后再处理。
这天清晨，在酒吧疯了一夜的年轻人基本走完，酒吧也要打烊了，店员正在清扫垃圾，老板坐在吧台前，将自己珍藏的美酒拿出来品尝。
这时，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坐在吧台前，说道：“服务员，来一杯冰凤凰。”
老板先是一愣，本着顾客为上的原则，他亲自给男子调了一杯冰凤凰，面带笑容的呈上。
这杯酒价值不菲，一杯就要两百地下城币，一般人是点不起的。
男子轻摇酒杯，边尝边掏出一张卡，让老板刷。
老板越看男子越觉得眼熟，再看他递过来的卡，上面写着持卡人：龙钺。
“哎呀，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小英雄你的钱我怎么敢收，酒算我请的，喝多少都行。”老板连忙将卡递还，语气中带着钦佩。
在地下城，最受尊重的就是上战场杀敌的勇士，龙钺这次带着十几枚下位王的丹灵归来，引起了巨大轰动。
经过新闻媒体宣传，所有地下城的居民都知道，一名十九岁的少年英雄屠杀了多名下位王。
不过鬼忍不在乎这些，他来秦岭只为轩辕剑。
“跟你打听个人，”鬼忍拿出一张照片，问道，“你知道他住在哪吗？”
老板拿起照片，说道：“这不是马三疯吗？他已经失踪一个礼拜了，之前去过他家讨债，地址在这上面。”
鬼忍接过老板给的纸条，道了声谢谢，而后转身离开了。
这里是地下城的旧城区，里面的房子有四十多年历史了，鬼忍跟着地址找到了这里。
小区的看上去很久没有人打理了，绿化带里杂草丛生，道路上垃圾随处可见，楼道里堆满杂物，墙上还有褪色的涂鸦。
确认门牌号后，鬼忍径直穿过门，屋内一片狼藉，吃剩的泡面成排放在桌子上，散发出恶臭。
书架上的书散落一地，地面踩着都黏脚，脱落的墙皮碎屑随处可见。
这间三十平的小房子几乎被杂物堆满，越往里走越难找到落脚点。
书桌旁边倒还算干净，桌面铺满刻着甲骨文的龟壳，桌子上还有一张没画完的图。
鬼忍挑出四块甲骨龟壳，挂在墙面的钉子上，四块龟甲发出白光，一道虚幻的人影从墙里钻出。
人影长得和马三疯一样，但打理的很干净，有一种文人学者的气质。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布的机关？”人影问道。
“好久不见了，马岚，还记得我吗？”鬼忍双眼发光，瞳孔一黑一白。
“鬼忍！你怎么进入秦岭的？”马岚震惊道。
“那些警报系统和验血，只对低阶王有用，我随便糊弄一下就进来了。”鬼忍不屑道。
“马岚，我问你，轩辕剑藏在秦岭的什么地方？”鬼忍问道。
“你也感受到了吧，那把剑离我们很近，但是找不到。它在秦岭的秘境里，只有秦岭掌门才知道秘境入口。”马岚叹气道。
“你不是会算吗？推算一下秘境的入口在哪？”鬼忍坐在椅子上，指尖轻叩桌子上的龟甲。
“我已经推演了一个星期，还没找到具体位置。”
“好吧，一有结果立刻通知我。”鬼忍说道，而后转身离去。
马岚看着地图上圈出的九龙潭，神色复杂，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说出去。
四片龟甲回归原位，马岚的身影也随之消散。
病房里，唐雪梨已经醒来两天了，唐风、长老还有一些朋友都来探望过，唯独龙钺一直没有来。
旁边病床的人打趣道：“你男朋友一直没来看你，该不会被其他小狐狸精拐跑了吧？”
“才不会，他才不是那种人。”唐雪梨抱着枕头，面色微红道，“应该是在忙什么重要的事吧。”
青藏高原，净土空间，蔚蓝的天空和碧绿的草地相得益彰，保留了最原始的状态。
草地上，有个躺着一动不动的人，眉头紧皱，好像在做噩梦。
梦中，龙钺看到一黑一白两把长刀，分别斩下了唐风和唐雪梨的头颅，周围还有元老的尸体。
视角转动，来到持刀者的脸上，龙钺看到的竟是满脸邪笑的自己。
龙钺猛然惊醒，倒吸一口凉气，额前汗珠密布，心脏砰砰乱跳，转头四下查看。
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远方隐隐有山脉的轮廓，一条发源于山间的小河，灌溉着生机勃勃的草原。
唯一不对劲的就是，天上没有太阳，而且光芒照在身上没有温度。
这里是哪？
龙钺有些疑惑，他记得自己明明在战场上杀敌，然后突然陷入了昏迷，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身上除了衣服，其他东西都不见了，放着丹灵的锦囊，身份识别卡，石人心脏等都没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忽然，一道平淡的声音在身畔响起。
龙钺侧头一看，是一名衣着朴素的青年，瘦瘦高高的，看上去很温和。
“我还好，请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龙钺礼貌的点头道。
“你可以叫我平山，这里是青藏高原的遗世净土。”平山答道。
“没想到地表居然还有没被地衣侵蚀的地方，这里好美啊，可为什么没有太阳。”龙钺先是赞叹，而后发出疑问。
平山微微一笑，面朝天穹说道：“因为我们都不能见阳光，这里的光是我的丹灵折射出来的。”
龙钺警觉地打量平山，神经紧绷。
“别紧张，想杀你早就动手了，是那个丫头，她求我把你救回来的。”平山指着草原上正在努力驯服野马的玲玥，说道。
玲玥似乎看到了平山的动作，骑着野马招着手奔来。
“平山你看，我厉害吧，我……”还没等玲玥说完，野马突然停住，将背上的玲玥甩飞了出去。
平山伸手汇聚能量，将玲玥稳稳托住，送到近前放下。
“这，不是我的问题，是它害怕你，不敢向前了。”玲玥眨着眼睛，吐了吐舌头道。
“哎，你醒啦，还记得我吗？我叫玲玥，我们在汉中平原的石林阵里见过。”玲玥惊喜地朝龙钺打招呼。
“嗯，记得，谢谢你们。”龙钺说道，但心中仍有疑虑。
平山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自行离去，顺着这条河一直走就能出去。”
龙钺估摸着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而且他很担心唐雪梨，便起身向平山玲玥抱拳道：“多谢二位相助，这份恩情我龙钺记下了，以后一定奉还。”
“好吧，那有缘再见喽。”玲玥笑着挥手道。
平山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龙钺离去。
走了很久，前方的地面和山脉一片赤红，龙钺知道自己出来了。
回首看向净土，已经看不到平山玲玥的身影，龙钺的心境发生了一些变化。
“或许真像唐雪梨所说，有善良的红魇吧。”龙钺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