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你来摸我，来啊……”
客厅沙发前，素来性子温婉淡然的女人此刻却有些歇斯底里地引着苏会的手探向她饱满的上身。
“别这样……”苏会皱起眉头，抽回了手臂。
“你怕了，你怕自己有反应对吧！”
女人忙坐回苏会身边，脸上因为她自己大胆的举动升起一抹酡红：“你对我说分手，讲的那个女生的故事都是假的吧？”
苏会没有辩驳，他已经料到女人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女人绞尽脑汁寻找着苏会骗她的动机：“你是给我准备了惊喜吗？”
“你快说吧，我已经够惊吓的了……”她轻拍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让我猜猜看……”
苏会始终沉默不语。
“你说话啊……”女人抱住苏会左臂摇晃，语气转为哀求。
“你知道我从来没骗过你……”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昨晚遇见她了。”
“苏会！你……”
女人赶忙停下，语气又软下来：
“你是怪我今天下午擅自和阿姨谈论结婚的事情吗？
“这确实怪我，是我太心急……
“可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了……
“下午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阿姨……”
苏会不想听薛婉提起那个女人，况且分手的事情本来也与她们之间的谈话无关。
“我昨晚在博硕路的地铁站口遇见她了，昨晚八点。”他将手臂从女人怀中抽出，打断了女人的话。
女人看着苏会眼底的晦涩呆住了，她脑中不断重复着苏会的话。
突然的一道灵光闪过，她回过神来，神情反而镇定下来：“你只是看见一道身影而已，没有说话吧？”
苏会闻言眉头微蹙没有回应。
“博硕路附近就是传媒大学，那里年轻女生很多的……”
苏会沉默。
“你肯定看错了。”
“我不会看错。”苏会看向女人，肯定道。
女人却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你开着车，离地铁站那么远怎么看的清。”
“你看错了。对，就是看错了！”
苏会回想过去发生的种种，迷茫、后悔、愧疚……各种神情像走马灯般在他脸上闪过。
他缓缓低下头，神色坚定，一字一顿道：“九年来我每次做梦都会梦见她，怎么会看错？”
女人强忍眼中泪水，声音有些嘶哑：“她已经死了，你不是说了吗？”
苏会神情苦涩得舔了舔嘴唇，声音几乎细不可闻：“我没亲眼看见……”
女人看着苏会痛苦的表情，心中也像被刀割了一般。
她强忍心痛，轻声说道：“那么多警察和医生在现场，街坊邻居又那么说……
“我知道你心里很痛苦，可是你不能这样惩罚自己。”
想了想，女人又说道：“这样，你请两周假。
“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医生，我认识一个男科的主任医师。
“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之后我们一起去海边玩几天散散心好不好……”
苏会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遍他说过的话：“我看见她了。”
“她已经死了！我还活着啊！”
女人双手拉扯着她微卷的长发，精致的妆容被狂飙而出的泪水染花。
“我跟你三年了！从你身无分文到现在，三年！你把我当什么！你把这三年当什么！现在说分手就要分手！我辞掉工作帮你照顾你爸妈、照顾你，两年来我有没有做错过哪怕一件小事！就因为一个也许是的背影就否定我的一切，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苏会微一抬头，欲言又止。
女人看见苏会动作只觉心中更加刺痛。
她用力握住苏会手臂，声音愈发尖利：“对，你没让我这么做，你也从没说过要和我结婚，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是我犯贱！我当时不应该把你招进公司，也不该追求你，不，我就不该活着！
“我活着就是一个错误！”
苏会伸出右臂圈住女人肩头，轻叹一口气：“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
“呜呜呜呜……”
“不要和我分手……不要……我只有你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女人终于钻进苏会怀中抱着他的腰痛哭起来。
苏会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推开女人，任由她伏在怀中痛哭。
他的眼中却露出迷茫之色……
怀中女人名叫薛婉。
已经和他在一起三年。
两人在一家公司一起工作一年。
之后因为苏会的母亲生病，薛婉不顾他的严词拒绝辞掉工作照顾他的母亲。
那是相识以来素来脾气温和的她第一次不听苏会的话。
从此两人开始同居。
两年就这么一晃而过。
苏会几乎以为会一辈子和薛婉这么过下去。
没成想昨晚会再次看见那个人……
“呀……”
薛婉的惊呼打断了苏会的回忆。
苏会看向已经从他怀中起身的薛婉，却见她十指上沾着一些鲜血。
“怎么流血了？”
他拿起薛婉的双手仔细打量，想要找出伤口位置。
“不是我，是你……”
薛婉抽出手，指了指苏会左臂。
他这才感觉到左手小臂的轻微刺痛感。
低头看去，白色衬衫上已经染上星点血迹。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太用力了……我去拿医药箱……”
眼泪再次从薛婉眼中流下，她起身从柜子顶层拿出医药箱。
脱下苏会身上的衬衫，止血、消毒。
她眼中含着泪水说道：“我不是故意这么用力抓你的……我只是……只是太难过。”
“你知道我不会怪你。”苏会轻轻叹了一口气。
“苏会，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都没见你发自内心的笑过几次。”
“是我让你高兴不起来吗？”
“你知道不是这样。”
“对，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薛婉手上动作不停，继续说道：“可是她的死并不怪你，你也没必要这样惩罚自己不是吗？”
苏会沉默。
薛婉将手中绷带系上漂亮的蝴蝶结，拿出洁白的新衬衫给苏会换上。
之后她便伏在苏会怀中把玩着他衬衫上的纽扣，客厅内的空气一时安静下来。
两人虽然都没做声，但内心却都不如表面上这么镇定。
薛婉回忆着三年来两人相敬如宾的生活，不由得心中一苦。
之前只当苏会是不想在婚前与自己发生关系，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是因为九年前的一个女孩。
那个人对他的影响就这么大吗？已经从心理层面影响到他的生理……
想到这里，薛婉下定某种决心，抬起头对苏会说道：“我刚刚想了想，你要和我分手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苏会回应道：“你说……”
薛婉闻言神色一黯：“你不是说看见她了吗？”
“对。”
“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去找到她。如果你找到了，那我就放你走，再不纠缠你半分……如果你没找到，你就必须和我结婚，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再也不能想她！”
苏会面露迟疑。
薛婉继续道：“我们在一起三年，我只做过两次决定。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没错。
“三年后的今天，我再做一次决定，你不能拒绝我！”
“好。”苏会想了想，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