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牛奎山下一回首，梦醒无有少年时
纪先生多年不见，叫尹兆先好生想念啊，尹兆先进的门来，朝纪元拱了拱手，纪元笑了笑，却有好多年了，这边吴德明看着这个进来的男子，身形挺拔如苍松，银发银须根根分明，一双眼眸如星河倒悬，至圣先师影圣人，没有任何证据，只是看了一眼吴德明，就认定了眼前这人的身份，读书人上成文韵，下成人道，修行有成的读书人，认出尹照仙不用眼睛，那是一种接近本能层面的认知，吴德明感觉一身束缚消失，急忙上前行礼，弟子吴德明见过至圣先师尹胜，尹照先看了吴德明一眼，指了指居安小阁的石头，既然是季先生请来的，那就是客人，一起坐下吧，吴德明看了一眼纪元，此时他眼睛里满是恐惧，能被影圣人这么看重，这位高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而自己刚才竟然被这位烧茶招待，他硬着头皮开口，弟子不敢，尹照先诧异看了一眼吴德明，问道，为何不敢，吴德明回道，您当年说诚之者人之道，这是弟子读书以来的行事准则，弟子说话以正以诚，无有其他原因，不敢就是不敢，弟子畏惧于您，更畏惧这位季先生，所以不敢做，济源笑了笑，还是头次见这种把怂说的坦坦荡荡的人，这吴德明也是读书修行有成，只可惜歪了路子，尹夫子就别难为他了，坐吧，尹兆先欣然入座，曹继源说道，纪先生神通高妙，我都未想过自己还有一天能重现于世纪元，摇摇头非我一人之功，是尹夫子在众生意志中铭刻过身，而且天道有意挽留，不然不会如此，季某能见到尹夫子，其中还有这位吴知府的功劳，在尹夫子不妨点拨一二，尹照先看向吴德明拱了拱手，那还得谢谢吴知府，吓得吴德明赶紧求饶，尹胜和仙人愧煞我也，纪元和尹兆先坐在居安小阁石凳上，将吴德明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这吴德明读书得了精髓，但偏执太过，尹夫子寥寥几语就点破了他心中的魔杖，敬得修业者当为天命，你不为天命，不为轮回生死，却为我尹圣人这个头衔，是以我为天地之上，而你以自生物的道理为天地之理，以人心代天心，想代天行事，视众生为除狗，聚上而威吓，狂妄又卑劣，明天星修德行，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你的名字，吴德明被尹兆先一通说，头顶那股气从浑浊变得清澈，大片浓郁的血光也跟着消散无误了，吴德明狂喜出声，头顶清气陡然变成浩然灵光，然后他朝纪元的方向跪了下来，谢季先生，如果没有季先生找来文胜，我还在迷惑，以后必酿祸端，季先生和文胜对我有再造之恩，请授我一礼，说吧，他朝纪元和尹兆先磕下响头，但头还没碰到地面，他就感觉自己怎么磕都磕不下去，起来吧，既然看着吴德明头顶浩然气中夹杂的些许血光，也是叹口气，以浩然气的霸道，都有血光缠绕，这吴德明以前做的可不是错1点半点，你虽然现在领悟许多，但你以前行事太过，手上还有一些冤液在身，错已铸就，无可挽回，希望吴知府以后偿还冤孽，为众生行事，吴德明站起身朝纪元恭敬行了义，礼在下谨记，纪元摆摆手，很好，你的事情了了，现在回去吧，说吧，纪元扣了扣桌子，吴德明就感到周围光线瞬间暗了下来，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府衙，桌面的蜡烛已经烧尽，显然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刚才是幻觉还是做梦，吴德明升起恍惚之感，但是看到地面还在昏迷的差人，吴德明惊喜出声，这不是梦，居安小阁中，妓元伸手一挥，一壶人间醉，一碟枣糕，一盘火枣，还有几碟小食出现在石桌之上，尹夫子今天可得跟季某不醉不归啊，尹昭先笑笑，不醉不归，二人从天明喝到天黑，又从天黑喝到天明，聊天地聊家常，无所不聊，日上三竿引夫子铿锵起身，纪先生，我醉了，纪元爷起身，那就归去，二人畅快大笑，尹夫子的身影模糊起来，朝着纪元巩的拱手，纪先生畅快畅快呀，影照仙的身影淡去，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居安小阁也开始模糊起来，最终化作虚无，胡云正在牛奎山奔走，小影清这边，这边啊，等胡云再回头，哪里还有小尹青的身影在，就连牛奎山都变得模模糊糊，小尹青，你在哪，胡云的声音颤抖起来，那个他不敢面对的事实涌上心头，他从狐狸的样子缓缓拔高长大，直到变成了人参，纪元走到他身后，轻声说道，该回去了，胡云张了张口，但是半晌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想央求季先生出手，让这场梦境再长一些，他还有很多话要跟小眼睛说，说说这些年来他经历了什么，去过哪些好玩的地方，大青鱼怎么样了，还有那只老龟，世界很大，时间很长，他有太多事情要说，还有他好想她，但是最终她没有开口，只是朝纪元轻轻点头，纪元看着胡云眨眼，时间好像长高了一些，又好像没变，少年的稚气从他身上消失，整个人都稳重了一些，牛奎山下一回首，梦醒无有少年时，等胡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周围人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他一直在那里，你听说了吗，吴大人要重新审理所有案子，听说了那两天钱关进去的金老板放出来了，现在正在庆祝呢，那个吴大人真的变得这么好了，吴大人又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以前审案子太严，现在可能是醒悟了吧，我不信一个人哪有变得那么快的，人群中议论纷纷多，是最近吴明德重新审理案件，大牢一时间放出来不少人，有的人欣喜，也有人质疑，胡云倒觉得不重要了，他迈步朝客栈走去，只见这边人摆了一街的宴席，小二举着餐盘穿梭，其间胡云走近客栈的小二就迎了上来，您是住二楼的胡先生吧，胡云一愣，点点头，我是，他倒还是自己，这几天不见，这小二找他来要房费，想到这里他将手伸进袖子，拿出一小锭银子，然后小二赶忙拒绝，胡先生，我没这个意思，只是看您为您感到高兴，然后他压低了声音，被抓走后，我家老板就一直愧疚，觉得连累了众多客人，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老板特意叮嘱我，要是看到您就邀您一起吃席，还说免您两个月的房钱，就当是给您的赔礼了，胡云莲有些发红，这件事按道理说，是自己引起的，连累了这拨人，还要收赔礼，他可觉得臊得慌，不过小二倒也没看出来，只是热情邀请胡云吃喜，胡云拗不过被请到一张桌子上面，这桌人胡云有些面熟，都是客栈的客人，这几人看胡云过来，也跟胡云调笑，到底是读过书的，就是比我们这些大老粗懂事，我们那时候只当是看热闹，没想到官府会来抓人了，等全下了大雨，大家一合计就少了，你个书生有这种本事，您混江湖也能混个名堂出来啊，胡云笑笑也不辩解，我也没别的本事，家里长辈打我小时候就说我胆小，这不胆小的好处就出来了，众人哈哈大笑，开始跟胡云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不免提起了老李的事情，书生里没下大雨，其实也少了个开眼的机会，你都不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胡云边吃边问，看到了什么将，胡克低下脑袋小声说道，我们看到了老沈，说着便开始讲述起来，那天他们一群人给抓到牢里，有几个懂行的，光是看牢里的摆设就面色如同，有些人还以为没多大事，毕竟自己行得稳走的正，平时也没作奸犯科，想着吴大人应该不会怎么着，但是有的江湖客是真在别的地儿进过大牢，知道这里边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