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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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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槐县,谭见青刚收到一封从之邬郡送来的信,信毫无悬念是许渭写的。

    谭见青打开那封封面写着谭望山亲启的信,信足足有两页纸。

    第一页信纸大概意思概括为,幸亏得谭见青惦记,方解之邬城春种之困。但是如今城中春种之困解了,但还是缺粮,问谭见青处可还有粮食,有的话再卖点给他吧。

    烛光昏暗,谭见青读完第一页纸摇头笑笑,许时任此人写信出了名的拖拖拉拉,想买粮食便直说就是,非得扯什么很久不见甚是想念的话来。

    谭见青慢悠悠的将第一页信纸搁在桌案上,去看第二页信纸,他倒是要看看这许时任为了买粮食还能说出些什么肉麻话来。

    天冷,屋子为了痛风只支开了窗户的一角,丝丝缕缕的风吹进屋子倒是不就得冷。谭见青一手支头,一手拿信,继续往下读了起来。

    越看谭见青面色越发不好,待看完信时,已经能沉得能滴得下水了,他将信纸拍在桌上,语气悲愤。

    “荒唐!糊涂!”

    “奸佞当道,皇上糊涂啊!”

    喊完后他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圈椅上,一支风吹来,支开的窗户的小棍被风吹倒,窗户闭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一声,微弱的烛光在风中颤颤巍巍上下跳动,最终不敌风劲头,火焰越来越小直至熄灭,只余一缕青烟在风中飘荡。

    “大人,发生了何事?”招祥就睡在旁边的厢房中,他刚脱衣睡下,便听见主屋的动静,连衣裳都来不及穿的就赤着脚跑了过来。

    谭见青也不看他,只拿本书挡住脸,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他问“招祥,你跟了我几年?”

    招祥奇怪自家大人怎么会问这么个问题,但是还是仔细答了,“小的是在十岁的时候被大人从大街上捡回府的,算算日子,已经跟了大人十一年了。”

    谭见青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十一年啊,弹指一挥间,你都长成个大人了,我还记得当时捡你时你正和一个老乞丐抢一发馊的馒头,又瘦又小,十岁的人还没别人家六七岁的孩子长得壮实,那会阿娘正要给我买个书童,我见你合眼缘便将你带回了家。”

    招祥跪在地上认真的给谭见青磕了一个头,“若不是大人,招祥如今怕早进了阎罗殿,大人的恩情,招祥永记于心中。”

    谭见青也不阻止他,等他结结实实磕完一个头才道,“再过些日子你便去寻顾娘子吧,此女非池中之物,跟着她,不管往后造化如何,至少饿不死自己,我再与你些私房钱,娶房媳妇好好过日子去吧。”

    招祥惊愕的抬起头,大人这是要赶自己走?他眼睛酸涩,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何事要被赶走。

    他匍匐着往前爬了几步离谭见青近些,开口正要求,却被谭见青伸手阻止,“男子汉大丈夫,学那女郎哭哭啼啼的样做什么,不成体统,先出去吧,让我歇歇。”

    招祥见他实在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不敢再扰,只得退出了门去。

    白日还好好的,怎的晚上就这般了呢?招祥不放心,回房批了衣裳便去寻王管家去了。还是叫王管家来看看自家大人,他许是能知道发生了何事。

    第二日天一亮,谭见青便让招祥去叫尹松过来,让他带着人去寻顾月照说买粮之事。

    顾月照万万没想到搬新家第一件事,迎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生孩子。

    小张氏肚子早到了月份,她婆母张氏这些日子看顾得紧,一点活都不让小张氏沾手,就怕那个不错眼,摔了碰了。

    小张氏是晚上发动的,新搬到房子里,小孩子们都新奇得很,东摸摸西看看,比看西洋景还要稀奇。小张氏自己也知道自己最近干得少吃得多,自认就是个吃白食的,人都胖了一圈,她自己心中过意不去,便会主动看顾些谷中的孩子。

    她眼见着一个大嫂家的铁头跑着跳着,没脱鞋便上了刚铺好的床铺。这晚上要睡觉的被褥,哪能用满脚泥灰的鞋去踩?未思及太多,便要过去将铁头喊下来。铁头性子本就皮,还以为小张氏是与他玩耍,蹦跳着的要跳到其他被褥上去,小张氏在追他的过程中,脚一滑,整个倒在地上。

    本就是双身子的人,那里禁得住这般的摔,当下就抱着肚子哀嚎着起不来。其他人见她这样,便知要生,赶紧跑去另一间大屋喊帮顾月照铺床的张氏。

    门口原本熄灭的火堆再度燃烧起来,大铁锅烧着热水。火把一根根的插在门外将屋子外的空地照得亮亮堂堂,一盆盆干净的清水端进屋子里,端出的却是暗红色的血水。

    众人站在屋子外都能清晰的听见小张氏隐忍的喊痛声,有好几个有生产经验的妇人都进了产房,小张氏的痛呼声中还夹杂着她们喊端水加把劲的声音。

    铁头缩在父亲的怀中抽噎的盯着产房,虽是无心之失,但到底是因为他,小张氏才失足滑倒。孩子刚刚已经被已经奶奶和父母多方混合打过了,想也是被吓到了,打也不知道哭,只愣愣的盯着产房,他这般,大人们也不忍心再去责怪。直到产房中小张氏的哭喊传来,铁头才忍不住放声大哭。

    “闭嘴!”顾月照被吵得心烦意乱。

    一声冷呵不仅让铁头安静了下来,也彻底让院子中安静下来。

    “你年纪小,你爹娘爷奶不忍心怪你,我虽是你东家,但到底是个外人,按理不该我来教你人情世故。你却也当知道因为你的调皮害了你婶子,她如今正在生产的当头,你在外头不想事后如何补救,哭嚎添什么乱?”顾月照本来想说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的境地,但顾及着此话讲出来不太吉利,临出口的话硬生生被她咽进了肚里。

    铁头睁大了眼睛,哭声哽在嗓子里,打了个哭嗝,泪眼朦胧的道,“我错了,我不要二婶死!”

    他爹赶紧捂住他的嘴,“呸呸呸!小孩子不懂事,说错了话,老天爷不要怪罪,他二婶定会平平安安给铁头生出个弟弟来!”

    小张氏是头胎,生得格外艰难些,一直到后半夜才将孩子生下来,过程虽艰难,但母子平安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生了生了!”

    “恭喜张家婶子喜得孙儿!”

    听着产房里婴儿的哇哇哭声,顾月照心中也松了口气,刚刚某个瞬间她都想叫文先生进去看看。但想到如今的时代是被封建礼教束缚的古代社会又忍住了,有的东西并不是她认为对的便是对的,还要考虑整个社会环境才是。她敢说今日她若是让文菘蓝进去了产房,往后小张氏的日子绝对好过不了。

    张氏掀起帘子笑得眼睛都咪成了一条缝,喜不自胜的过来报喜,“东家,生了,我家二儿媳生了个大胖小子!”

    顾月照笑着祝贺,“恭喜!”

    “孩子还小,不能见风,等明日收拾好了,再抱他来见见东家!”

    “不急,先让二嫂子好好休息,咦?”顾月照额头忽的一凉。

    她伸手一摸,微微的润意,哪来的水珠?她似有所感,抬头望向黑漆漆的天空,只见火把照亮的方寸之地,千丝万缕的银丝从黑暗的空中落下。

    她身旁的张氏愣愣的摸了把脸上的雨水,喃喃道,“下雨了?”

    “下雨了!”

    旁边的人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跑到院子,和顾月照一般的姿势抬头望向黑暗中逐渐连成一片的雨幕。

    “呜呜!下雨了!”

    “老天爷可算开眼了啊,终于舍得下雨了!”

    下雨了本该是极令人欢喜的事,身边的村民还没笑两声却都捂着脸呜咽大哭起来。一时间哭声盖过了雨声,便是产房里原本欢乐的笑声也沉寂了下来。

    “贼老天啊,你怎么这时候才下雨啊!若是早下些我家妮儿也不至于活活被渴死了啊!”

    “若是早些下雨,咱们也不必远离故土了……”

    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难,能活到如今的,那个心中没有一两件提之便痛彻心扉的事?

    顾月照也笑不出来了,只觉得心被泡在酸水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她无法感同身受他们失去家人的心情,想想这些事若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得疯了不可。

    昨夜的雨下了一夜,早上起来顾月照只觉得空气中湿润润的还带着点泥土的芳香。久违的湿润空气,顾月照在床上有些楞神,在她现代老家,一年到头都是这种湿润的气候,半点没有大齐朝这般干燥。

    天还不太亮,蔚蓝色的天幕还挂几颗明亮的星子,一阵嘿嘿哈哈的声音传来,那是宋大志和陈耳东等人在训练护卫队。

    对于新来谷中的人来说,上山下河,只要有口吃的干什么活计都可以,唯独不习惯有二,一有晚上的读书识字,二就是早晨的训练了。

    他们不懂早上不睡觉,跑来地里站着当柱子做什么?光站着还不行,站完还要绕着山谷跑,真是不够折腾的。有这个劲头,上山多砍两棵树,多背几块石头,不必这个强?

    雨水打湿了泥土,顾月照嫌弃一走一脚泥巴,便没去跑步。收拾妥当后,她晃悠到河道处,昨日的雨还是太小,雨水没有汇集起来,河道中还是干枯的。倒是山上的引下来的沟渠水流量大了很多。

    “二爷,今日泥松路滑,让大家干活时一定要小心。”

    宋二爷远远的应了声,“嗳!晓得了。”便带着人往山上而去。

    这边乌四娘也清点完毕人,要往余槐县而去,顾月照还是那句话,一切当心,安全为上。

    顾月照当初买的十把一棍,三根给你南下的林诺,一根在余槐城陈虎哪里,乌四娘出门也带了一把,剩下的五把俱都在她手中。这玩意儿外表看着挺朴实无华,实则杀伤力巨大,怕误用伤人。除非出谷,不然顾月照都是自己收着,轻易不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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