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言莫的回归
晚上十点整，沈末将手头上的任务递交给梁哲，没一会儿便收到回复。
梁哲老师：今天辛苦了，你早点休息吧。
沈末放下手机伸了一个懒腰，随后打开游戏更新，熟练的跳过开头的动画，输入密码，精致可爱的小萝莉已经等候她多时。
人物上线在主城，一上线北冥发来组队邀请，紧接着密聊提示声响起。
北冥：十人周常，速度进组。
弥弥：？
北冥：9等你
沈末在发完消息后已经点了接受，队伍成员和北冥的密聊一起出现在她眼前，看着只有四人的队伍，她忍不住冷哼一声：“信你真的有鬼。”
进组后，她自觉跳到歪歪房间，歪歪里三人吵吵嚷嚷的让人觉得像是一个大卖场。
小橘子：“我说刚刚让你苟一波吧，差一点我们就能赢了，非得莽上去。”
北冥不服气，“刚刚明明局势很有利啊，都是因为你拉着浅浅跑了，我才死的好嘛？对面才两个。”
沈末听出他们刚刚在组排被戏称作“吃沙”的多人竞技类玩法，跟国外某款射击类游戏差不多，只不过增加了剑侠3的特色，听俩人的争辩，便知道北冥刚刚又被她们抛弃了。
“拜托，你也不看看刚刚对面什么装备，我们什么装备。”小橘子据理力争，对面的装备说不定还能反杀他们。
沈末进了歪歪也不说话，嘴角噙着笑意听他俩吵架，顾浅浅拉不了架，在底下私聊沈末：有十分钟了，我都懒得劝。
弥弥：他们不争论半个小时不会停的，你信不信等会儿打完本还得因为这件事吵起来。
顾浅浅：我信。
顾浅浅：你在主城？我过来找你。
弥弥：？
顾浅浅：昨天我朋友问你买的外观，交易我了，我把金给你，你等我一下。
她这才想起前两天顾浅浅的一个现实朋友要收一件老外观，而她当时正好买了没穿，低于市场价让给了这位朋友。
弥弥：好。
沈末人物定在原地不动，顺便欣赏着“自己”的美貌。没一会儿，屏幕边上的焦点列表内弹出好友焦点，她顺势选中，下一秒，她却愣在了电脑前。
言莫，挽花，九十五级。
还是当时他a时的等级，她又见到言莫了，“活着”的言莫。
沈末的心脏突突的跳着，仿佛受到了一场不小的惊吓，这份震惊的后遗症久久不能散去，情绪越来越浓，手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点鼠标的动作也不自觉颤抖起来。
她看着言莫的角色，熟悉又陌生。熟悉又带着年代感的人物形象和现在眼花缭乱的外观显得格格不入，她驱动小萝莉向前走了两步又停在原地。
要不要打声招呼？
可是自己都已经来回转服很多次，id也改过不知多少遍，尽管每次回来第一个加的好友永远是言莫，但在他那儿，早就没了她的踪影。
这么多年过去，于他而言会不会已经成了一个过客。
游戏新增了关注系统，只要你选中对方的角色，对方便能看出你在关注他，虽然这个系统可以关闭，但作为几年没上游戏的言莫，显然他已经注意到在一旁偷偷关注他的沈末。
言莫正在看着你。
沈末忙将目标切换，显得自己只是随意点到他了而已。
言莫正在查看你的装备。
沈末有种偷窥被发现反被注视的尴尬，“啧。”
“弥弥，交易呀。”歪歪里传出顾浅浅的声音，她点了沈末半天交易都没反应，还以为她离开电脑前了。
“哦，好。”沈末回过神接受顾浅浅的交易。
巨款到手，背包内的余额又足够她维持一段时间，但这些钱却抵挡不住沈末去窥探言莫的心。即使可以不选中言莫的角色，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他。
密聊响起。
言莫：末末？
弥弥：？？？？
他怎么认出来的？！
弥弥：你怎么知道是我！
言莫：我猜的。
那你可猜的真准，沈末心中吐槽，自己都转服消失在他的好友列表，还改了id，这都能认出来。
弥弥：你怎么上线啦？
言莫：上来看看。
弥弥：哦。
言莫：嗯。
沈末看着言莫的回复挠了挠头，这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吧，他们已经把天聊死了呀！
言莫：我没你好友了。
弥弥：奥，我之前转过服了。
至于转服的原因，又是一件可歌可泣的故事了。
言莫：嗯，我大概猜到了。
两人又陷入沉默，聊天框的提示提示也不再响起。沈末犹豫了片刻，敲打键盘。
弥弥：那我先走了。
言莫：去哪？
弥弥：打本，亲友喊我。
言莫：好。
沈末飞往副本门口，不知怎得，心中有股失落感升起，怎么也散不去，她烦躁的催促北冥，“快组人吧，我已经到本门口了。”
北冥和小橘子的争论已经接近尾声，北冥将团队招募发出，“发了发了，这个点组人有点慢。”
“你们还有朋友要来吗？”北冥问。
沈末点开好友列表，看了看只有九十五级的言莫，进本的资格都没有，叹了口气：“没了，你随便组吧。”
等进本前，沈末又看了一眼言莫的等级，九十七。好家伙，不到十五分钟就升了一级，果然是老玩家回归，该有的操作还是在的。
“进本吧。”北冥开了团队麦，沈末顺手将团队喇叭关闭。
因为组的都是一些大号，所以整个本打起来异常顺利，比往日提前十分钟散了场。北冥分配装备时，沈末又忍不住点开好友列表。
一个副本下来她几乎每个boss结束都要点开来看一眼。
上一个boss结束前几级了来着？哦，100级，离满级还差二十级，今晚应该不能满级了吧。
“嗯？！”沈末看着言莫id后面显示着“120”的数字眯起眼睛。
弥弥：你这么快就满级了？
言莫：嗯，吃了直升道具。
弥弥：哦。
她差点忘了现在游戏可以购买道具跳过升级繁琐的任务步骤，当初她可是一级一级练上来的，练了整整一个礼拜。
言莫：你结束了？
弥弥：嗯，发工资了。
言莫：嗯。
沈末抿了抿嘴，这人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话跟便秘似的，半天憋不出一句长话来，跟某人真相。某人？沈末脑海中不自觉出现魏言铭的影子，对，跟魏老师可真像。
弥弥：我马上要下了。
言莫：好，我也下了。
这话怎么感觉像是她下线了他也要下了呢？他是为了自己上线的？沈末摇摇头，她又在多想什么呢。
弥弥：晚安。
言莫：晚安。
“我不玩了，明天还要上班，先下了。”沈末对歪歪里另外的三人说。
“晚安。”三人接连道晚安，沈末丝毫没有犹豫的关掉歪歪。
“呼。”她长舒一口气，靠坐在椅背上，“什么鬼。”
“怎么了？”林皎听到沈末的喃喃自语，“打本遇到傻贝了？”
“言莫又回来玩了。”沈末说。
“嗯？”林皎挑眉，“这不挺好的吗？你不是一直想着他回来吗？”
“哪有。”沈末没有底气的反驳，她被林皎说中了心思。
“沈末，网恋不可取哦。”林皎一脸坏笑的看着沈末，“帅气男神秒变油腻大叔。”
“哎呀！这么多年不在一起玩了，早就没当初的感觉了，现在顶多也就处个亲友吧，我以前年纪小，正值青春暗恋期，和现在不一样。”
她承认当初确实暗恋过言莫，毕竟对着游戏形象和他的犀利操作，很难不会让人产生别的心思，更何况以前每天都在一起玩，日子久了，也会生情嘛，当然之后的事表明，这个想法只是她单方面的。
“你说言莫现在也应该快三十了吧，三十的男生还重归玩游戏，多半是没女朋友，你说要是长得好看的男生，身边会缺女生吗？”
林皎开启恋爱小课堂，轻轻点拨着懵懂的沈末。
“颜狗的世界和我不一样。”沈末郑重地反驳。
“这时候说我是颜狗了？”林皎唏嘘，“我看你保存的视频也不少呀。”
沈末联想到身边的魏言铭，他和言莫的年龄应该差不了多少，又想到晚上加她好友的男生，对比之下得出结论：确实长得好看的男生身边不可能会没有女朋友。
沈末神色一沉，怎么相处？应该还是能做回亲友吧，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或许人家都没放在心上。
高二那年暑假，因为期末考试发挥超常，林云霞女士难得暑假没有约束沈末的游戏时间。
而且这一年的进步在家也是有目共睹，虽然沈末休息日会在家玩会儿电脑，但神奇的是成绩反而上去了，对于她的放松方法，林云霞女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年历经两个赛季，沈末的手法倒是在言莫和蛊惑仔难得上线一起打竞技场的日子中，又有了小小的增进。原以为到了暑假，就可以和他们一起畅玩一段时间，但是他们俩似乎比她还要忙，难得能上线的时间也基本在周末，每天在线时间最长的或许就是代练。
qq群“竞技场清洁工”
数学好难：你们今天什么时候上线呀【卖萌】
蛊惑仔：今天有加班，不知道几点回，要不你和言莫先去打22（2v2）？
数学好难:好吧【伤心】
数学好难：可是言莫从中午开始就没回我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去干啥了。
蛊惑仔：嗯，他最近也挺忙的，一直在出差，估计晚上就能看到了。
数学好难：【流泪】不行，我得找个徒弟去陪我玩。
说干就干，沈末点开师徒招募，浏览每一天拜师信息。凭着自己上赛季竞技场十二段的技术，找个徒弟教点手法还是绰绰有余。
很快，她锁定目标，向一位叫卿鸢的挽花成女发出密聊：你好，需要师傅吗？
卿鸢：嗯嗯！我想找个能教我奶妈的师傅。
数学好难：这不就巧了吗？我专修奶妈。
拜师过程很顺利，确认完师徒关系后，沈末拉着卿鸢直奔竞技场，拉拉扯扯上了两段后，卿鸢在歪歪连连求饶：“师傅，我这技能还没认全，要不你让我先熟悉熟悉技能？”
“哎呀，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打着打着你就认识了，不用认。”沈末戴着耳机慷慨激昂，想当初她也对技能不是很熟，还不是被蛊惑仔拉着打了竞技场。
“可是，这”卿鸢欲言又止，这位师傅确实很热心，但是揉着自己按技能都快按断了的手指，她实在没精力再打下去。
卿鸢盯着yy，不知该怎么拒绝。
“再打两把吧。”沈末哀求，她这段时间竞技场打的少，今天难得能打几场，还没来劲呢。之前跟着言莫和蛊惑仔只有当奶妈的份，这下能切换成输出砍人，她还是很快乐的。
“师傅。”卿鸢出声，yy里多出了一位橙色马甲的用户，“yy里来人了。”
沈末切出yy的界面，是言莫。
“莫老师，你回来啦？”
游戏中，言莫申请入队，沈末一边组言莫，一边在yy里讲个不停：“我刚刚收了一个小徒弟，在带她打竞技场呢，你要不要一起？我们去打33，我现在觉得自己输出也玩的很可以了！”
一时间，yy里只剩下沈末的声音，原本还开着麦的卿鸢见到陌生的人，自觉地关上麦不再发出声音。她在电脑的那头猜测着言莫的身份。
莫老师？是为老师吗？还是师祖？挽花成男，是个男的？
言莫点开卿鸢的装备和战绩看了一眼，忍不住开麦，“你带一个刚满级的号去打22？”
卿鸢在电脑前忽而眼前一亮，听着声音好像还不错。
“对呀，刚刚打了几场，已经两段了。”从寒假到现在，言莫开麦的凭次比以前多的多，所以这次开麦她已经稀疏平常。
“技能认全了？”言莫又问，像是再问卿鸢，又像在质问沈末。
“打几场不就认全了？”沈末理所当然的回答。
卿鸢：还没
结合俩人的发言，言莫扶额，这是把他当初一对一教学沈末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难道是竞技场里鞭策的实在太过频繁，让她产生了这种错觉吗？
“认识几个技能了？”言莫接着问。
卿鸢：认识几个保命技能。
“徒弟，你开麦吧，别把莫老师当外人，你们开麦方便交流。”沈末催促卿鸢，一个说话一个打字她看着都累。
没一会儿，卿鸢的麦克风灯闪烁，带着些许害羞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我我不大好意思。”
这算是沈末为言莫和卿鸢搭了桥，在后续的相处中，沈末慢慢了解到卿鸢刚入大学不久，因为室友都在玩这个游戏，所以她也被拉入坑，可室友亲友多活动也多，而且也没有会玩挽花的人，所以才发了拜师信息。
沈末在言莫和蛊惑仔不在时正好没人一起玩，了解情况后自然热情表示，“徒弟，那你以后跟我们一起玩吧，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日常。”
“好。”
卿鸢时常光顾他们的小房间，沈末原以为会多一个亲友，但没过多久，事情的发展方向却变了。
那天上线，沈末包里揣着打算炸给言莫的烟花，心中排练过许多回的话，想象过言莫无数种回答，都在言莫冰冷的回答中黯然退场。
他说，“不好意思，我说过不网恋。”
沈末回过神，包里的那个烟花也不知什么时候炸给了哪个白眼狼。
烟花和告白，她一个也用出去。
言莫说他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接着蛊惑仔也说他可能最近不能上游戏。而沈末，高三的她也只能沉浸在一张张试卷，一道道错题中。
再次回归，她又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