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本宫需要你
走到日落时分,到了一个小镇子,姝晏弄了辆马车。
一路上全靠硬撑的江欲,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姝晏抱着暖炉吃着点心看着南禾不停给江欲扎针,一个脑门都扎满了。
姝晏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心想,这怎么感觉比被砍一刀还恐怖呢?
不得不说南禾是真厉害,就算马车再晃他也扎的很稳,不紧不慢有条有序。
这两日江欲都昏昏沉沉的,夜晚还高热了,许是前两天在雪地里赶路造成的,又或许是伤口感染。
到了余华城,姝晏决定暂作休息。
千面来信,她们还有两个城池才到余华城,加上大雪天气,想来还需要个半个多月才到余华城。
半个多月,江欲的伤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吧。
姝晏找了个隐秘的院落,将院落租了下来。
姝晏这会儿倒是没再出去乱溜达,关在她自己屋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半天了也没出来。
晚膳时,南禾才去敲姝晏的门,因为姝晏身份特别,不宜与外人接触。所以这一路上都是南禾在做饭。
姝晏没什么尊卑有序的概念,她就是看心情。这几日他们三人都同桌吃饭,除了有个病号昏睡的时候除外。
南禾起初单独在一边吃,不过迫于姝晏的压力,最后也妥协了。
乍一看,三人吃饭的画面挺诡异的。
因为桌上都是姝晏捣鼓的蛊虫!
什么蝎子蜈蚣,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虫子爬来爬去。
而三人都没啥反应,相反有时虫子快爬到菜里时,三人都很默契地将自己面前的虫子弹飞出去。
姝晏无聊时就喜欢逗弄这些虫子,她在前面走,后面跟一群,挺让人头皮发麻的。
也不知道这南禾江欲两人,是如何做到淡定自若的。
雪又下大了,压得院子里的小树节节败退。
姝晏坐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又进屋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根线。
她蹲着折腾了一会儿,一把抓起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走到正在配药的南禾面前,将手里的东西朝他一抛。
哪知,南禾只是淡定的将胸前被绑住一只脚的蜈蚣小紫抓下来,放在桌子上,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眼里尽是宠溺。
姝晏就是闲的,姝晏的蛊虫,没有她的命令,绝不乱咬人,姝晏觉得无趣。
牵着线的另一头,拖着可怜的小紫往雪地里去,尽管小紫拼命的扒拉着它的四十二条腿往屋里爬,也无济于事。
江欲就坐在屋里的火炉旁,看着姝晏将小紫拖着在雪地里转圈圈。
吓得走廊上的一群虫子慌不择路的爬回笼子里。
小紫生无可恋,可怜它发不出任何声音。
姝晏拖了一会儿见小蜈蚣不挣扎了,又把它提溜起来,疑惑的盯着“死了么?埋在雪里刚刚好!”
欢快的声音吓得小紫又拼命的扭动它那小小的身躯,差点扭成麻花。
以此表示,它没噶,别埋它。
姝晏实在是太闲了,现在不宜出门,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她有些无聊。
她总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好让自己不那么闲,人一闲下来吧,就会想很多事……
半个月很快就要过了,江欲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江欲不是驭兽师,是个修灵者,修灵者九重中期。
修为高,所以自愈能力也比普通人快上好几倍,这让姝晏有些羡慕。
这个世界有驭兽师和修灵者,驭兽修灵双修者,不过双修者甚少,双修者意志不够强大,容易走火入魔。
驭兽师有十阶,驭兽师主要依靠驱使灵兽对敌人造成伤害,修灵者便是靠自身灵力对敌人造成伤害。
修灵者共十重,每重又分初中晚三阶,故而修灵者修炼往往比驭兽师慢而难,但相反,修灵者同同位驭兽师往往修灵者都要略胜一筹。
(比如:六重修灵者比六阶驭兽师厉害。)
姝晏属于双修者,但目前没人知道。
姝晏救江欲用的是灵力,江欲便会觉得姝晏是修灵者。
姝晏救南禾在驭兽场,南禾变会觉得姝晏是驭兽师。
姝晏很会给自己留底牌和后路,在有眼睛的地方,她会是个乖巧、懵懂成长的好孩子。
在没眼睛的地方……
谁又知道呢?
“姑娘。”
江欲叫住了姝晏。
姝晏推门的手一顿,回身看他。
江欲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姝晏,页面泛黄有些残缺,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姝晏没接,等着他说话。
“这是万魂笛的谱子。”
姝晏还是没接,看着江欲很肯定的说:“你要离开我。”
江欲没说话却是把手又往前一递,意思显而易见。
姝晏接过来随手一翻又揣回江欲怀里。
她冷笑:“你想回去杀了那老头子?”
江欲依旧没说话,他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姝晏见状心中已了然,忽然换了副嘴脸,双手环上江欲的脖子,红唇贴近他的耳边。
江欲没躲,但身侧的手倒是紧了几分。
她说:“本宫不喜欢不听话的宝贝儿。”
语气里夹杂着病态的味道。
他很少听见她自称本宫,似乎好几次都是她发狠或者势在必得的时候。
姝晏松开手笑得温和,理了理塞本子,被她给弄得有些凌乱的衣衫。
“你答应了本宫的,只要本宫给你报仇,你就跟着本宫,这可不能反悔的。”
姝晏顿了顿又说:“不然本宫可要生气了~”
江欲开口了:“他诡计多端,我跟着你,你会有危险。”
气氛似乎缓和了。
姝晏撇了撇嘴:“是么,那我还把他的宝贝给偷来了,用诡计打败诡计,我最在行了。”
姝晏拍了拍江欲的肩膀轻笑一声:“没跟你说过我的身份吧,正式介绍一下,我,月国嫡长公主姝晏,野心勃勃。”
野心勃勃四个字咬得极重。
江欲这些日子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她是月国公主,具体的就不知道了,他无意打听。
姝晏:“跟着我,你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的安危。”
江欲没说话,不知道他的想法。
姝晏转身准备进屋,手搭在门上,她又道:“本宫需要你。”
声音甚至有些温柔,但却很淡,一下就被寒风给揉碎了,难以捕捉。
这一刻,她的铠甲没那么坚硬,而她还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