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秦京茹来了
“许大茂，许大茂，电影明天才放，我明天下班可能很晚。”
“你能不能帮我占个座？”
“帮我瞅瞅有没有好的位置，帮我留一个。”
邻居说话的时候，心里还有些高兴，想着院子里有个电影放映员就是好，看电影还可以提前占个座。
许大茂撇了撇嘴，眼睛余光看了看说话的邻居。
不熟，平常没什么交集，更别提给自己送礼了。
他直接装听不见。
电影放映的时间可以提前说说，反正他不说，有的是人说，再等一会儿，肯定有其他知道消息的人跑到院子里来说了。
当着街坊邻居们的面说说能长长面子。
至于帮忙占座的事情，根本想都不用想。
不可能！
许大茂为啥能和轧钢厂的领导一起喝酒吃饭？
这些领导一起吹牛打屁的时候能想到许大茂，全都是因为他电影放映员的身份。
电影放映员除了工资不低，还有实打实的好处，每次看电影的时候电影放映员都可以提前在最佳观影位置占上几个好座。
每次电影站放电影之前，许大茂都会屁颠屁颠的提前找各个领导知会一句，若是有领导需要，他就会提前把电影放映地方最好的位置给占下来。
一来一去就和轧钢厂的一些领导熟络了。
就算没有领导看电影，这位置许大茂也可以拿来做人情，给一些他喜欢的、玩的好的女工。
指不定看次电影就可以卡次油呢。
再不济，也能把位置留给平常给他送过礼的人。
看电影可是个稀罕事儿，每次电影放映之前总有人拿点粮食，蔬菜之类的找许大茂给留个好位置。
这邻居张嘴就让自己给占座？可能吗？
“许大茂……许大茂让你帮忙占个座行不行啊？”
说话的邻居，看许大茂推的自行车都走远了，还没有回答，赶紧又追问了一句。
“哎呀，要我说你想看电影就自己去占座嘛！我天天这么忙，根本没有时间帮你占座呀。”
“走了走了，待会还要忙呢……”
许大茂推的自行车很快走远了。出声的邻居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放个电影有什么麻烦，帮忙占个座都不行！”
“神气个什么！”
三大爷恰好从旁边路过，一推圆圆的眼镜：“这可不是帮不帮忙的问题，许大茂这占位置都是要好处的。”
“你不给他好处，他能帮你占座？”
“想都别想！”
“啊！帮忙占个座，还要送礼？”
“邻里相亲的，许大茂还这样啊！”
“我呸！”
说话的邻居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掉头就走。
“大不了我自己找个凳子占座！”
“哎呀，让别人帮忙怎么能不给别人好处呢……”
三大爷摇头晃脑，满面红光。
许大茂早就给他提前说过了，也给他留了个座——而且还不要送礼。
这就是他四合院三大爷的特权。
…………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陈启强下班之后也听说要放电影的事儿。
重生到90年代，什么娱乐设备都没有，别说手机电脑了，就连收音机，现在家里都没有信号。
天天下了班吃饭就睡觉，淡出鸟来。
正好去看看60年代电影好不好看。
第2天下午，平常安静的四合院胡同里，到处都是人。
一些轧钢厂员工提前和领导汇报过，干完工就回来了，都拎着凳子等着电影开场。
在四合院附近的一片空地旁。
黑压压的放着一大排的凳子，这些凳子除了中间一部分是统一的样式，其他大都乱七八糟各有各种的样式。
有的是从工厂里拎来的凳子，还有的是家里面用木头造的凳子，更多的是随便用几块木板加两个木架子切成了小凳子。
一部分凳子上已经有人坐着，绝大部分都是提前从学校里跑出来的孩子。
至于孩子们的家长，大都不好意思提前在凳子上坐着。
他们身上穿着厚厚的袄子，两只手拢在袖子里，正站在空地旁边聊天打屁。
每次放电影之前也是一个小集会，大家伙可以放松下来互相聊天。
一堆一堆以居住范围为圈子的人聚在一起。
“听说这次放的电影是新做的英雄坦克手，据说可好看了。”
“你都没看过，怎么知道好看？”
“嗨呀，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表姑的三儿子的二哥是厂里面的小领导。”
“之前这英雄坦克手已经提前在轧钢厂放过了，只不过都是放给领导看的。”
“人家之前都跟我说过内容了！”
“要不要我给你们讲讲？！”
出声说话的人昂着下巴，眼睛眨巴着。
能提前知道电影的内容，也是值得骄傲的。
身后突然一片哗然声，许多打招呼的声音传来。
“哎呦，许大茂过来了！”
“老刘也来啦，你们推的是啥东西！”
“快点快点儿，啥时候放电影啊！”
“大家让让大家让让，让我们把电影机摆一下！”
许大茂满面红光，和一个被称为老刘的中年男子推了辆特制的三轮车挤过人群。
三轮车的造型很有意思，轮子是普通三轮车的轮子，但是车厢却不是普通的铁质车厢，箱体的位置比普通的三轮车低得多，已经快要碰到地面了。
铁制的车厢里放着一个长方体的金属柜子，柜子表面喷着绿色油漆，油漆的一边还印着几个红色的文字：
红星街道电影站3号
三轮车的轮子压过地面上的雪花，留下三列厚厚的车痕。
金属柜子里放的就是电影放映机，60年代的电影放映机个头极大，而且重量极重。
在电影放映机的下面放着一个小型的柴油机。
电影放映的时候就是用柴油机带动发电，把电影胶卷映照着，投射在幕布上。
许大茂和老刘推着电影放映机挤到了电影放映场的正中央。
这里摆着一个厚重的八仙桌，就是用来放电影放映机的。
按理说电影放映机早就该运过来的，但许大茂偏偏等人多了才推着电影放映机过来。
他不是为了别的，也不是忙，纯粹就是为了来的时候，街坊邻居们和他打招呼的那阵自豪感。
“瞧见没！我许大茂在四合院里面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谁见我不给我打个招呼？！”
许大茂暗自满足。
“就算四合院里面的一大爷二大爷还有三大爷都没有我的人气高！”
“他们在四合院里面算个人物，出了四合院，谁认识他们？”
老刘手搭在投影机箱子把手上，看许大茂半天没动静。
“愣着干嘛？赶紧搭把手呀！”
许大茂从自我得意中回过神来。
“好好好！”
两人合力把投影机抬上八仙桌，然后抽动机器链条让柴油机发动。
轰隆隆……
柴油机运行起来，投影机中间的灯泡逐渐亮了起来。
一道亮光投射到远处的白色幕布上，一辆威风凛凛的坦克浮现在幕布上。
许大茂跑到前面，把从轧钢厂扯来的电线插上，绑在树木两旁的两个大音箱，开始有了声音。
“噔噔噔！”
许大茂跑到人群前面用力高喊。
“开始了开始了，电影开始了，电影马上开始放了，有凳子的抓紧到凳子上来坐好了。”
“大家看电影的时候不要乱跑，乱说话，坐在前面的同志不要站起来挡着后面的同志看电影。”
“还有那电影放映机可千万不要摸，碰坏了可是要赔钱的。”
还在场地外围聊天的众人瞬间结束了闲聊，都往自家孩子占好了坐位的方向走。
………………
在四合院不远处的一条路上，秦淮茹正拉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往放电影的地方跑。
小姑娘身上穿着暗红色的花袄子，头上扎着两个马尾辫，脸粉嘟嘟的，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就是秦淮茹的表妹秦京茹。
她被秦淮茹拉着跑，有些喘不过来气：“哎呦表姐，你跑慢一点儿！”
“我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秦淮茹脸上有些憔悴，她每天除了上班，还要忙着照顾断了两条腿的棒梗，精力已经消耗殆尽。
“妹子啊你跑快点儿吧，现在估计电影都开始了，待会儿咱们挤不进去了，你不知道每次放电影的时候，看的人可多了。”
“唉哟表姐，不是我慢，实在是我上班的地方和你们这可没得比，根本请不掉假。”
“”我现在能来到，都是偷偷提前跑过来的，不知道到时候领导会不会说我呢。”
“姐，你让我歇会儿吧，我两条腿都快跑断了。”
秦京茹说着，反而跑得更慢了。
秦淮茹看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
“妹子，我跟你说这次放的电影可好看了，据说是什么新出的《英雄坦克手》电影，你再跑慢点就看不到了。”
秦京茹这才来了点兴趣，又跟着跑了起来：“这新电影真的好看吗？”
秦淮茹点点头：“真的非常好看，我们四合院好多人都要去看呢！”
“你们四合院里好多人都看？”
秦京茹一瞬间想起了一个人。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辫子，又理了理衣服，脸上起了一片红霞：“姐，你看看我这衣服弄的好吗？”
“我这辫子弄的行吗？不显得丑吧？”
秦淮茹上下打量了一眼秦京茹，给她加油打气：“可以的，一定没问题！”
“你放心吧，我要给你介绍的人不是那种只看长相的。”
“他人很好，也很实在。”
秦淮茹还以为秦京茹突然害羞，是因为想起了接下来要见到的相亲对象。
“啊，好看就行……”
秦京茹根本不知道秦淮茹心里想的啥，她根本就没往相亲的地方去想。
自从家里给她找了个工作，天天忙的要死，根本没时间出来。
陈启强来了四合院这边做片警，她都好久没见到陈启强了，心里早就想的不得了。
想下班的时候过来看看，家里面又不同意，说是女孩子晚上过来太危险了。
这次终于找了好的借口跑出来了，一定要找大强哥说说话。
至于表姐嘴里什么相亲对象？
可拉倒吧。
哪个相亲对象能有自己家的大强哥好？
秦京茹准备看完电影之后，稍微应付一下表姐介绍的相亲对象，就瞅个机会去找大强哥。
听说大强哥在街道派出所上班，见到自己肯定很惊喜。
秦京茹想着陈启强，脑子里全是甜蜜的想法，身子也不累了，脚跑的也快了。
两人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放电影的地方。
此时放电影的那片小操场上已经坐满了人。
离得老远就听到两个大喇叭里放的坦克轰鸣声。
轰轰轰！！
秦京茹眼睛亮了起来。
“这电影的声音听着可真大呀！”
她在村子里生活也只听说有放电影的地方，还是第1次切实的看到。
“走走走！表姐，我也要看电影。”
不用秦淮茹拉着，她就要往人群里钻。
秦淮茹赶紧拉住秦京茹的手：“别急别急，这都是人，待会你跑丢了，让我给你找个位置。”
“表姐，我要看电影！”
秦京茹不干了。
没想到电影这么好看，一定要看一场。
秦淮茹犯了难，她下午一下班就去找秦京茹了，根本没来得及在电影厂里占地方。
家里的贾张氏肯定不会来看电影。
要是以前还能让棒梗三个孩子帮忙占个位置，现在棒梗腿断了，根本没人能给占个地方。
电影已经开始放了好的位置，早就让人占完了。
现在上哪里去给秦京茹找看电影的位置去？
秦京茹看表姐不说话，立刻撇撇嘴：“我不管，我不管，表姐，你快给我找个能看到电影的地方。”
音箱里透出来的电影声音，直往秦京茹耳朵里钻，勾着她眼睛都快飞出去了。
秦淮茹在人群周围扫了一眼，没有看到何雨柱的影子。
“傻柱也太不靠谱了，说好了来相亲的，怎么没见到人！”
想到傻柱，她突然又想到了许大茂。
“有了！表妹，我这就让你看上电影！”
她拉着秦京茹挤进人群里：
“让让，麻烦让一下……”
两个人在众多观众的怒目中挤到了人群中央。
在人群中央的电影放映机旁，许大茂正翘着二郎腿，手里嗑着瓜子儿，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