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棒梗偷鸡
下午的时候刚下过雪，路边各个社区四合院的屋顶上都落满了白色的雪花，路边早就掉光了叶子的树梢上也都是白色的雪花。
社区街道的路上虽然雪花不多，也有个别人清扫，但是依然没有扫尽，自行车走在上面压出一条条痕迹，发出咯吱咯吱的现象。
陈启强和许光走得很慢，路上都是雪，走的快了自行车轮子打滑，容易摔个大马趴。
在一条稍有些破旧的路边，还有四五个身穿厚棉袄的中年人拿着铁铲正在铲雪。
陈启强带着许光骑车从旁边经过的时候，几个人纷纷抬手给陈启强打招呼。
“小陈，怎么今个这么早就回去了……”
“小陈，下班挺早呀……”
“今个不用你巡视了吗。”
“各位叔忙着呢~”陈启强一只手扶着自行车车把，另外一只手抬着给几个人打招呼。
“今天下班早，早点回去，暖被窝勒。”
这两个月来陈启强经常来回在这条街道上巡视，有时候附近一些街道四合院里哪家住户发生矛盾摩擦了也会过去调解，时间长了和路边的一些住户已经熟络了。
路上见到了也会打个招呼。
等俩人走远了，许光笑着对陈启强说道：“陈哥这民警做的还挺好啊，路上有人见到你还会主动打招呼。”
“嘿，别提了，天天处理一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就这还是托了你的福呢，要不然张所长估计肯定把那些苦活累活都安排给我。”
“哪里像你，经常都不用在政府里待着，想出来就出来了。”陈启强心里还是十分感谢许光。
沾了许光的面子，张所长对他态度十分热情。
红星街道派出所里面的一些轻松的事情，都交给陈启强来办，要不然现在陈启强还得在派出所外面帮着铲雪呢，根本不可能这么早回家。
“嗨，别提了，那都是别人看我老爹的面子。”许光摆摆手。
两个人认识两个月来，关系也愈加融洽，许光只要一提到他老爹，就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
尽管他从来没主动给陈启强说过老爹是什么职位，陈启强心里也有些许的猜测。
但许光既然不打算说，陈启强也就没主动问过。
路上的寒风吹在脸上有些许的刺痛，两人不再说话，低着头抓紧骑车，准备到了四合院的屋子里，堆上炉子暖一暖。
四合院里，棒梗的学校因为下大雪已经早早的提前下了课。
他搓着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寒风透过旧棉袄几处棉花很少的地方吹到皮肤上，吹得他直打哆嗦：“哎哟，饿死了，中午都没吃饱！”
“看看谁家有吃的，我去偷点儿来……”
他眼睛滴溜乱转，在四合院里转了半天，溜到了许大茂家门口。
许大茂家门紧锁着，木头门扇紧紧掩在一起，粉饰在门上的红色油漆已经脱落大半，木头表面的纹理清晰可见。
屋子前面放着一堆青色的砖头，这是建房子时剩下的。
砖头放的时间很久，表面已经长满了青苔。
在砖头前面是一个藤条编的鸡笼，笼子里面蹲着两只荷花老母鸡。
“咕咕咕咕……”
老母鸡看到有人靠近，扑腾着膀子往笼子旁边窜，溅起几只羽毛。
棒梗看着两只荷花老母鸡，舔了舔嘴唇。
他伸手在同条鸡笼旁边抠了抠，不一会儿就抠出两个洞。
“嘿嘿，今天晚上有吃的了！”
小心翼翼的转过头，迅速在周围巡视了一圈，看到没有其他街坊邻居，棒梗伸伸出手在鸡笼里一掏揪住一只荷花老母鸡，往怀里一揣，掉头就跑。
跑到秦淮茹的房子旁边，他对着屋里小声喊道：“小槐花，小当快出来，我搞到好吃的了！”
“什么好吃的，哥！”
屋子里跑出来，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
两个小姑娘身上穿着花袄子，衣服后面还打着补丁。
小的那个小姑娘头上还戴着顶毛线织的帽子，脸上抹的脏兮兮的，鼻涕在嘴边打转。
棒梗贼兮兮的用手捂住怀里的老母鸡：“走走走，咱们出去说，找个地方给你们弄好吃的。”
三个半大小子，一溜烟顺着墙角往外处跑。
三人在雪地里寻摸了半天，终于在一处修河道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背靠着几个高大的水泥管，棒梗从怀里拿出来，那只偷的荷花老母鸡，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看这是什么！”
“老母鸡！哥，你哪来的老母鸡！”
小槐花大叫出声，十分惊讶。
“嘘嘘嘘！！”
“声音小点儿！”
棒梗赶紧伸手，挡在小槐花面前，示意她别出声，又转脸朝四周望望，看到没人看过来才长出了口气：“这是我在咱们院子里捡的，不知道是谁家的鸡。”
“估计是谁不要的吧！”
棒梗睁眼说瞎话，偷来的鸡转眼就变成在院子里捡的了。
小当有些不大相信：“不可能吧哥啊，谁会把鸡放在院子里不要啊！”
“唉呀，你别管了，反正这鸡没人要，今天就是咱们三个人吃的了。”
“小槐花你想不想吃。”
“小当你想不想吃。”
小槐花流着口水，咬了咬手指甲：“想吃……”
棒梗又看看小当：“小当你呢？”
“这鸡要是真的没人要的话，我也想吃……”
“好勒，今天我就弄个叫花鸡给你们吃！”
棒梗熟练的捏住鸡脖子用力一扭，又从兜里掏出来把小刀，开始给鸡放血。
放完了血他把鸡开膛破肚，把鸡肚子里面的零碎东西掏了出来，随后又找了条小河沟，随便把鸡在里面涮了涮，红色的血液顺着溪流缓缓流向下游。
草草的把鸡处理好，棒梗找了个笔直的树枝从鸡屁股里穿过去，又示意小当和小槐花去找些干枯的木柴，直接就在水泥罐子的后面点火开始烤了起来。
三个小鬼头流着口水，用火草草烤了一会。
过了一会儿，小当和小槐花急急催促棒梗：“哥！这鸡熟了吧，能吃了吧！”
“哥！鸡能吃了吧！我都闻到香味儿了！”
棒梗喉咙的喉结伸缩不定，嘴里不停的吞咽着口水，烤鸡冒出来的香味儿，把他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手一伸，棒梗从烤得黑不溜秋的鸡身上撕下了一大块肉，随后又嗤牙咧嘴的把鸡肉扔在衣服上：“哎哟哎哟，烫死我了！”
小槐花和小当俩人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棒梗衣服上的那块肉。
“吃吧吃吧，你们俩尝尝！”
棒梗吞了口口水，把肉捡起来撕成两半，递给小槐花和小当。
小当接过鸡肉也不管表面黑漆漆的，就往嘴里塞，眼睛瞪圆。
她嚼了两口，露出一副十分难以下咽的样子，张开嘴想把鸡肉吐出来，又想到了什么，十分不舍的用力咽了咽，把鸡肉咽了下去：“哥，这鸡肉没有味儿，吃起来不好吃！”
棒梗不大相信，伸手从黑漆漆的烤鸡上撕下来一块塞到嘴里。
用力咀嚼了两下，脸上露出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怎么这么难吃，像是嚼木头一样！”
“那咋办啊~”小槐花看棒梗和小当都觉得不好吃，拿在手里的鸡肉也不敢往嘴里填了。
棒梗眼睛咕噜一转，突然想到个人：“有了！傻柱不是在轧钢厂的食堂做厨师嘛！他做厨师那边肯定有很多调料，我去他那拿一点。”
小槐花有些担心：“哥你又去偷东西，被人家抓住可怎么办？”
“什么叫偷东西，我是去借一点儿，再说了，大厨是傻柱，他就算抓住我能咋滴！”
“你别管了，回来我去拿点调料来咱们再吃！”棒梗站了起来，拍了拍黑色袄子上的土。
他调头往红星轧钢厂食堂的位置跑去，刚走了两步，又转过头对着小当和小槐花叮嘱：“你们俩可以等着我来再吃啊，别待会儿把鸡偷吃完了！”
小当嘴角抹得黑漆漆的：“放心吧哥，我们等你来再吃！”
红星轧钢厂食堂里，傻柱嘴里哼着歌，身上穿着件绿色的大围裙，把一个冒着热气儿的铝锅放在灶台前。
揭开锅盖，一股热气蒸腾升起，锅子里滚烫的褐色汤之中赫然是一只已经炖的稀烂的老母鸡。
鸡汤的香味弥漫整个食堂。
“嘿！这鸡真香啊，不愧是养了两年半的老母鸡。”
拿起勺子在锅里搅了搅，香味更加浓郁。
傻柱吞了吞口水：“我这炖了一下午的鸡汤，待会儿都给厂长他们几个喝酒打屁吃完了。”
“不行，我得捞点儿。”
傻柱走到旁边一堆衣服里，在里面摸了摸，拿出来一个铝制饭盒。
他转头看看外面，趁着几个帮厨不在，用勺子在锅里用力一戳，直接把已经炖的稀烂的老母鸡按成了两半。
勺子挖住半只鸡往外一端，浇在了铝制饭盒里。
另外一只手拿起饭盒的盖子往上一盖。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几秒钟的功夫，锅里的一只鸡就变成了半只鸡。
“嘿嘿，今天和厂长他们吃同一只鸡，他们几个人吃半只，我一个人吃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