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忆流年20-失小失大
叶子望着柳玥，不知说什么好。
柳玥常年化着精致的妆，连作为好友的她，也没见过她的素颜。今日一见，她差一点没认出来。她肤色虽白，却已显粗糙里黯淡，光泽不显。眼睛因哭过而红肿，也失去神采。
叶子微怔，但很快反应过来，便安慰她，说爱情只是人生特定时期的调节剂，算不上人生的主题。为爱情失人生，是因失小而失大，怎知失之而后知不愿失之者？双失之下，以何救失？
柳玥仍抽泣着，叶子不忍，问她，“他可曾说到底为什么？你们吵架了？”
柳玥摇头，“我也问他了，他也不说。我都好几天没见他了，哪里有机会跟他吵架？”
说着，柳玥拉住叶子的手，“叶子，我想知道。要不，我不甘心。我觉得，他是有事瞒着我。”
叶子犹豫，“若是你不方便，我可以帮你问问，但是我不保证他说实话。”
柳玥这才有些擦擦眼泪，又跳下上铺，“拜托了，叶子。”
叶子从未见柳玥如此软弱的样子，心下更柔软，她点点头，说有机会她定会帮她完成心愿。但不管怎样，她也要振作起来。
柳玥点头应允。想起林如枫成绩优秀，是不是嫌她学习不够出色？要是这样，她一定会努力的。嗯，她以后就让叶子帮她补习。
叶子见她眼神闪烁，似有所悟，心中有些放心。但想起雪儿的遭遇，她仍然心中难过。她望着柳玥，觉得自己应对她交代雪儿的事。
“柳玥，对不起。你送我雪儿，我本应以命相护，可是，可是，我究竟没能能力护住它，我有负你赠予之情。我……”
柳玥打断她，“人尚有旦夕祸福，何况弱小兽类。若把它放归山林，它的命运可能更残酷。你对它的好，我们也看在眼里。若你因此自责，我都有些后悔送你了。就算它寿终，又能陪人多长时间呢？所以你不要怨天尤人了。”
叶子叹息，“也许，雪儿本是月仙客，只许人间片刻择。我本俗人，留不得它多相伴。”
几天以后，叶子身体恢复，就向林如枫的班级去找他，却被告知，林如枫已经退学。听说他的家庭已在国外找好学校了，他在此读书只是一时罢了。前一段时间他说不想走，特烦父母逼他出国留学，可是突然间就离开了，他们也很吃惊。
叶子无奈，回去告诉了柳玥。柳玥有些崩溃，但她不死心，说他不告而别肯定有缘由。叶子想想，与她商议到山海工作室询问林如枫的表哥秦海。
秦海表示，虽然他们是表亲，但其实只是五服之内而已，算不上至亲。林如枫的父母早就在国外定居，但希望儿子传承传统的文化，几年前在旧海城住了一段时间，林如枫也接受了这里的教育。一年前他们出国，托秦海照顾林如枫，两家才有了交集。但是，他左右不了林如枫的决定。不过，他可以帮她询问一下。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林如枫只承认与柳玥是朋友是校友，但不承认是恋人关系。作为他半个监护人，他曾经过问过他的交际，他亲口承认，他另有所爱。
回去之后，柳玥情绪低落，还从外面买了酒，边喝边走，到宿舍已是醉了。叶子劝不住她，只好扶她躺在床上。柳玥窝在被子里，哭得很伤心。
她一直认为林如枫是主动接近她的，她也为他的真诚所打动。他的确是个很难得的男孩子，比她的初恋不知要好多少倍。他平常虽没有情话，与她保持些距离，但对她也关怀备至。就在那次他提了分手，她难受要去酒吧喝酒，他也在身旁护着他，还拿着药帮她解酒，亲自送她到宿舍。在门口见叶子昏倒，她还不自觉地唤他来帮忙，他也照做了。第二天她想到他谈分手，心中难受哭泣，但并未放弃希望，但现在，她已经绝望了。
她想到了，他与她谈“分手”，其实也未谈及“分手”二字，他讳莫如深的样子，只说是“澄清一直以来的误会”。他到底是忌讳些什么？
他另有所爱，可是为什么来到她身边？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的“另爱”，到底是谁？除了她，他好像没接触过别的女孩。
虽然被麻醉了，但柳玥觉得脑子格外清醒。望着叶子姣好的容颜，想到她出众的才华，她忽然有些明悟。
一个男孩子，假如有些自信，有些优秀，会在叶子和她之间选择谁呢？还用说吗？她肯定是被遗弃的一方！
她怎么这么傻？以为林如枫爱自己？没看到他见叶子倒在地上，已经冲上去抱住了她。他如此自觉，哪里需要她让他做！
“叶子，你已经获得了古山的爱，为什么还要霸着林如枫？
“叶子，你虽然优秀，可是我也不是无所依仗之人！”
柳玥想着，忽然拉开被子，望着在旁边坐着的叶子，眼神忽然变得陌生，“叶子，我记得你还欠着我巨额的账，不会不认吧？”
叶子一怔。她的确有些忘记了。这么些天，她与柳玥相处甚笃，甚至已经不分彼此。可是，她们之间，的确还有质的不同。她的出身，她的家世，就是她攀而不得及的高山！
叶子微笑点头，“柳玥，你提醒得好。我差点忘了，我和你之间，还是借债人与债主的关系。”
“叶子，”柳玥却不肯轻易饶过她，“我现在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还我？”
“这样呀，”叶子有些踌躇，但她见柳玥无比认真，觉得她是大小姐沉沦一时，在思回归。她的地位，她的性格，的确与她格格不入。虽然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但她还是得尊重她。正像她突然接近，她不能拒绝一样，她要离开，她也不能挽留。
“我会尽快寻找打工的机会，挣钱还你。假如你要得急，我再想办法。”
“好吧。”柳玥翻身坐了起来，又下床，给叶子整理好床铺，“对不起，叶子，我弄乱了你的床。这样，我们相识一场，也曾言欢，就给你一个月时间吧！叶子，这一段时间家里人说我花钱太大手，限制了我的零花。我快要断坎了，叶子。抱歉。”
叶子是容易自省的人，觉得自己的确考虑不周，影响了柳玥的生活。欠账还钱，天经地义，无论友谊之是非。她点头，“我明白。我会竭尽所能，尽快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