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忆流年16-礼送于琴

    今天古山对叶子说的话，别人也许不觉什么，可是卢苇仍感觉到不寻常的讯息。他们应该不是首次见面！

    想着，卢苇不由眯起了眼睛。

    “叶子，假如真的是你，我一定要你孽债孽偿！”

    在蛋糕送至现场，会场上掀起了高潮。作为众人瞩目的主角，卢苇在许愿时向叶子发难，她赌叶子不敢展示画艺，可是她还能展示什么？

    “我的同学叶子小姐多才多艺，在听说我成人礼在即，她就表示，一定要送我惊乎世间的贺礼，我就一直期待着，终于等到了今天。因不知叶子到底如何惊世，我准备了我能想到的所有设备材料。当然，如果她说这里没有，我也会竭尽全力再想办法补上，为我的成人礼没有缺憾，也为叶子惊世的瞬间。”

    两位嘉宾已走到叶子的旁边，所有人的目光也望向了这边。叶子没奈何，只好随她们到了台上。

    “感谢我的同学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今天，本来是属于她的日子，众所瞩目，光彩尽现。她却让于我分享她的荣耀，我深感荣幸。”

    “叶子，你需要什么，尽可说。我有求必应。”卢苇客气着。

    “谢谢。一张古琴足矣！”

    不久，古琴便摆在了叶子的面前。叶子坐下来时忽然觉得压抑，就把琴往后挪了些。然后她调琴完毕，轻起纤手，拨起了弦丝。口中还吟唱着:

    “二九之岁，正是芳华。碧玉已过，桃李未夸。青春正炽，黄鸟鸣嘉。击石烟火，不击尘沙。少年易学，老而难佳。

    “少女临厅，玉堂帘荧。色如仙子，姿显纯情。芙蓉裙叠，翡翠衩轻。天光云影，春梦秋声。欲穷千里，楼更一层。

    “衣冠风古，礼仪殷今。举杯清酒，满口祝吟。芳华永驻，岁月流金。良人既遇，遂定佳音。愿承主意，礼送于琴。”

    一曲唱罢，余音袅袅，入耳入心，满室宾客皆惊。连卢苇也有些没回过神。她没想到，叶子的琴艺超绝，已入化境！看样子，她的琴，乃是从小练就。可是，她为什么要雪藏起来？就为了有朝一日惊艳世人？

    叶子停琴停吟，离开座位，向后退了两步，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屋顶的射灯忽然落了下来，砸到她面前，她吓了一跳，一时没回过神。还是柳玥跑到台上把她拉了下去。待叶子坐定，柳玥盯住了卢苇，“卢大小姐，这是要谋杀？”

    卢苇走上前，安慰了几声叶子，见柳玥指责，也连忙回应，“柳玥，你误会了，这就是个意外。成人礼也是人生之大事，若是有暴力事件发生，对我也不好。幸好叶子躲过去了。是她之幸事，也是我之幸事。”

    柳玥拉住叶子的手，“对不起，叶子，我父亲已经去处理此事了。当时应演出的要求，加装了一些临时设备，可能是安装不牢才会出此事。你受惊了。”

    叶子惊魂方定，说自己不在意了，但提出先行离开。卢苇自然不同意，说容易引起群体的离开效应，让她稍待。

    刚才她也惊吓一下。心中有些埋怨叔叔行事鲁莽。上次他私自安排那名女学生发生意外，已经受到祖父的斥责，这次她刚提了一些，还没说什么，他就如此，实在是有些匪徒行径。她就奇怪了，她的祖父，儒雅随和，艺术气质浓厚，她的父亲及叔叔却没有一个类他的，所以他才潜心培养她。可是，她也是心虽野，才难及。于是祖父为她煞费了苦心。可是，上次的事儿她心灰若死，祖父大发雷霆，就容忍了叔叔们的放肆。还好，事情没有传开。外人大概只有因起人古山知道。祖父说会以此逼迫古山对她负责，她还有些期待，可是她也知道，这对古山有些不公平，而且他的家世清傲，并不是肯迁就之人。最后，究竟还是一场空。

    她刚才注意到了，在射灯砸下来的时候，拼桌的几个人都变了颜色，站了起来，虽然最后是柳玥跑上前去拉叶子，但古山已挪步，却被徐丹青挡住了。看他的表情，对叶子绝非泛泛之交，初次相识。再加上学校距枫丘独近，叶子是雪儿新得，就不用再细想逻辑的问题，只考虑结果便可。

    因为出了意外，当事人虽未提前离场，但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受了影响，有些心不在焉，节目只好草草收场，直接进入了敬酒的环节。

    卢苇来到他们的桌前，先走到了古山的面前。在心丧若死时，她也恨过他；在他拒绝她家的提议，她也怨过他。现在站在他面前，她的心又一阵揪紧。她轻舒了一口气，才开了口。

    “古老师，谢谢您能亲临。在领奖会上，您提及画境，我答是枫林。您提及画中主角，我答是雪儿。当时古老师似未判定对错。现在，古老师能否告诉我，我答可有误？”

    “卢小姐，前几日我和师妹先后来到旧海城。偶而到了枫丘，见一丘枫林可爱，秋景夕阳，堪为绝配，于是灵感大发，上丘习作，各自成画。今日，我为表言语之祸之歉意诚意，便将那日习作送于卢小姐做成人礼贺礼。望卢小姐莫嫌弃。”古山说得含糊，但照一般人理解，好像徐丹青就是那幅画的作者。徐丹青是徐大师独女，她能画出特等奖的作品，原也不奇怪。

    卢苇却感觉不正常。他为什么不直接表明，如此隐晦到底是为了什么？

    “古老师，这么说来，徐小姐就是画的作者了？”卢苇走到徐丹青面前，目含诚挚，“此画上乘之作，若为小姐所画，原也不稀罕。对不起，我当时鬼迷心窍，才会上前认领。但是徐小姐，我还想解释一下这件事。

    “我之所以有此有悖常礼有违道德的冒失行为，是因为我对此画有一种自然而生的熟悉之感。我的同学叶子前些日子生日，她的好友柳玥，送了她一只如画中的兔子，毛色如雪，目色似丹，叶子就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雪儿。叶子非常喜欢它，课外时间是须臾不得离。她还为了雪儿的口腹之欲，只身去枫丘涉险。那个地方，有些邪气，人轻易不敢踏入，尤其是晚上。可叶子一个弱质少女照去不误。

    “雪儿虽是可爱，可也不是‘万人迷’，像我，就不怎么喜欢。为此，我与叶子就发生了一些摩擦。虽是如此，印象倒更深刻了。

    “所以我第一眼看上去，画中的小可爱就是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