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逃婚记07-守住一时
古山拉住她的小手，不让她乱动，又喊来一位护士查看，护士拿住针头微调一下，液体才又开始滴了。
护士望了望病人，见她小脸苍白，我见犹怜，安慰她，就剩一瓶了，坚持一下，就好了。再跑针，就得重新扎，再受一次痛。
又对着古山责备，怎么他这么大人，连个病人也看不好。他不能拿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吗？
古山惭愧地表示，他知道了，他照做。
在护士的监督之下，古山果真托住了她扎了针的手，微用了力，大手有余，还环住她的手腕。
叶灵筠果然动不了了。护工满意地看了看，嘱咐着不要动，转身嘀咕着，说是兄妹，有些不像呢！然后就离开了。
病房内又剩下了两个人。然后洁白的寂静之中，只有似有似无的液滴的声音在传递。时间，似乎在这频率中有些静止。
见她有些不自然，古山还安慰她，她是病人，不必讲究。再说兄妹之间，这很正常。还让她暂时忘掉叶灵筠的身份，专心做古岭。就当小时候，两小本无猜。
待她情绪稳定些，古山才又说起，事情已经出了，他会帮她善后。如果她想回孟家过她确定的人生，他会帮她安排，也会守护她，做她一生的兄长。
孟家名声虽有损，但其实也是误解。孟家其实也未做误国误民之事。现家不少西医院，就是在孟鹤堂的推动下建立的。
而且孟家家教甚严，孟克也是严于律己的人。在国外孟克受教于名师，也受导师赏识，前途远大。其实他在想通之后，就安排好了，他想带着新婚妻子也去国外读书，让她按自己的爱好发展，回国之后，他也不需要她牺牲自己成全他，她做自己的艺术事业就好。总之，他不会困她，不会委屈她，让她囿于家庭琐事。她以青春嫁他，他为她守护她的青春。
虽然他们婚前未见，但先婚后爱，也不是不可能。时间如水，水里沥新；岁月似沙，沙中淘金，他有这个信心。
孟克，也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听着古山喋喋不休还认真地为她规划，叶灵筠却有些难受。虽然他们认识不足一天，可是她对他的信任，却似有一世那么长。
假如，她的父亲当初如此劝她，她没准就同意了。可是现在，她有了不舍的人。她的哥哥，明明也是不舍的，可竟然要把她推向别的男子。他的心，到底是怎样的？不会痛吗？
“哥哥，你会怎么安排我入孟家？”叶灵筠突然发问。“你联系孟克，亲手把我交给他？”
古山忽然觉得一丝狼狈。一时间他以为她有了抉择。她选择了他为她勾勒的她在孟家的蓝图。他说得太美好了吗？
他原来并不知她也姓叶，但当她当街欲晕倒，就迅速靠边停下车，扶了住她。然后他就感觉到似曾相识的熟识。一瞬间，他还有触及灵魂深处的思念之盛，以为那个千里之外的女孩到了当地。他们有幸，再次相遇。可是她们面貌气质相似，但也有别，一看也不是同一个人。不知怎的，却让他嗅到强烈的类似之感。而当他得知她也姓叶，那种感觉更强烈了。甚至他为她的心动，他都感觉是同一个人的。
要他把她亲手送给旁人，就如送心中的人儿一样，他做不到。可是，只要她有了选择，他就成全她！亲手做不到，就假以别人之手，也要做到。
“妹妹，可想好了？”虽然努力了，但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颤。“具体的事情，我会安排……”
“妹妹差一点就动心了呢！只是还有些事情要问问哥哥。刚才哥哥说灵筠的夫君要将灵筠带到国外读书，万里之遥，乡思难寄，哥哥如何保证护我周全？假如灵筠受了了委屈，又该如何倾诉？”叶灵筠也貌似认真地问着古山。
“假如妹妹真的去了国外，”古山听叶灵筠说起“夫君”二字，感觉有些刺耳，“哥哥也会安排。待哥哥了了国内之事，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叶灵筠想问，他要了的事是什么？他要走的话，会不会带着他在梦中还呢喃着她的名字的女孩？可是，她终究没有问。她怕自己受不了他的答案，怕他的抉择。
况且，她没有想回孟家呀，一切都不存在了。太远的未来，她也规划不好。她只想，守住这一时，也好。
“哥哥，我想了，即使是躲一时，我也要躲。”叶灵筠忽然灿然一笑。“哥哥，你愿意帮我吗？”
一时间，她也想通了。假如哥哥在她之前真心喜欢了一个女孩，那女孩一定拥有天下之美好，才会让哥哥牵绊于她。她也不忍伤害她。也不强求与哥哥的缘。
假如这一生她与孟克才是真正的有缘，也愿上天安排让他们相见，爱而婚，而不是婚而爱。但现在，她还是要离开。
“好，哥哥会帮你。”古山也觉得轻松起来，就如拨云见日，霾散雾消，阳光自来。“不过，这几天正紧张，妹妹且好好养伤，到时我安排。你也好好想想，想去哪里，哥哥都能帮你实现心愿。”
“哥哥有推荐的地方吗？”叶灵筠试探着问。
“如果妹妹没有目的，就先去旧海城也好。那边是世界的窗口，多了解一下总归是没错的。”古山沉吟一声，“我在那边有一个画室，也有朋友。妹妹是女孩儿，到了那里，或者就先去女子职业学校找一个女孩……”
“她可名叫叶子？”
叶灵筠突然发问，让古山有些措手不及。他愕然望着女孩，一时之间转过多种想法，却又不知如何表心达意，“妹妹认识叶子？”
叶灵筠摇头，略带些幽怨之意，“叶子所在，千里之外。妹妹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妹妹知道叶子的存在，是因为哥哥在梦中呼唤出声，妹妹惊而初醒，是以得知。哥哥真情流露，不能自已。妹妹有些羡慕呢！”
古山微笑。他似乎期待着二人的相见，因为他感觉，她们应有未知之缘。可是他却不知，二人不能相见。若不见，二人各自安好，若相见，则必有一人毁灭。
“哥！”
古山正给叶灵筠换上最后一瓶药水，听到声音，一扭头，发现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不禁一蹙眉。
“我不是说跟你秦家恩断义绝了吗？你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