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工具人宿敌
时光匆匆，如同白驹过隙，不经意间便从指间流走了。
即便是修行者，有时候也会感慨光阴不再。
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之后，鹿前终于完成了这次入院考试的准备工作。
白鹿书院向来重视招收弟子，这次因为某位参与者的缘故，更是无比重视。
鹿前已经有多年经验，如今又寻思许久，直到确信万无一失，这才略略安心。
“这样的话，应该就没什么纰漏了……希望明天一切顺利才好……”
鹿前这么想着，然而正当鹿前准备炼气存神，结束这一天的时候，门外的童子却进来通报。
说是之前他特意调出去的得意弟子荧惑君，竟然提前回来了。
鹿前先是无奈的轻叹一声，最后还是选择让荧惑君进来。
“恩师！”
鹿前也算是老一辈高手中的佼佼者，作为书院的院长，他尤其擅长教导弟子。
其名下的十大弟子，如今在修行界也可以说是声名显赫。
但其中修为最强，名气最大的却不是他的大徒弟，反而是小徒弟荧惑君。
鹿前将面前身形高大、鼻若悬胆的俊逸青年男子扶起。
他凝视几眼，只见其人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真真翩翩浊世家公子，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笑意。
“很好……你很好。没想到才出去数月，你的功力又有如此精进。”
对于自己的弟子，鹿前可以说无比了解。仅仅只是过去了数月，对方的功力便又突破了一个小境界。
如今竟已是四品中期了。
——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岁！
四十岁的四品，和两百岁的四品，完全不是一回事。
后者明显是潜力耗尽，只能等待坐化。而前者则是潜力无穷，日后说不定还可能羽化成仙。
他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此次为师派你除去为害一方的洛川四鬼，是否顺利？”
“洛川四鬼皆插标卖首之辈，只不过仰仗地利而已。弟子将他们一一引出，轻易斩杀，不曾受伤。”
击杀四位和自己同级，并且以擅长合击著名的魔道修士，对于荧惑君来说似乎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轻轻略过战斗，然后双目灼灼的看着鹿前。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但是……恩师，我听说此次收徒，您已经提前锁定第一名了？”
这件事到底还是让他知道了。
鹿前心中哀叹，他眼帘低垂许久，最后默默点头。
“正是。我和几位长老已经商定，此次第一便是云家的云凝。”
荧惑君清亮的目光中开始闪烁起怒意。
“万万不可！恩师，您这是自毁长城啊！”
荧惑君语言直接，已经接近忤逆。但鹿前并不生气，只是无奈。
荧惑君神通一流，品行刚毅正直，书院众人无不叹服。
但他有一个问题。
过于正直了。
换句话说，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如果是别的，那也就算了。偏偏鹿前这次和云家达成的默契中，有一项就是保送云凝成为此次遴选第一。
荧惑君绝对无法接受这一点。
因为这不公平。
即便云凝本身就以天之骄女著称，而且他心里也明白，云家未必真的在乎这个第一，大概率只是在为自家大小姐铺路，毕竟正道家族一向重视家主名声……就算这样也不行！
“她既有本事，那就自己来闯。是好是坏，都有一个结果。”
“直接给她第一算是怎么回事！”
“若是让旁人听去了，书院公义何在！”
面对着荧惑君澄净至极的目光，鹿前颇为狼狈。
“徒儿，这世道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有些事情，也必须权变一二……比如洞天中那些大小家族……”
“就是因为历代先贤想着权变，洞天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十八家名门，五十二家巨室，一百三十五家寒谱，这些大小家族，每年要占去我们多少名额！恩师，现在弟子中，还剩下多少是平民出身！”
鹿前沉默，最后只能叹息。
白鹿洞天是由白鹿祖师意外获得白鹿仙人遗留所建，一开始的时候，里面只有白鹿祖师和他的门人弟子，并没有什么世家。
但洞天如此之大的利益，正魔两道的大小家族们怎么可以允许白鹿一脉独占。
理所当然的，利益交换开始了。
一些不算强大的正道家族陆续进驻白鹿洞天，以换取整个正道对书院的支持。
这种交易看起来合理，当时来看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随着时代的发展，问题却渐渐变得尖锐了起来。
这些家族弟子拜入了书院之后，渐渐开始拉帮结派。
它们占据的资源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
他们利用本家的资源，来让自己获得修为优势，继而获取门派中的地位，反过来再损公肥私，增加本家的底蕴。
如此种种，不断往复。
那些真正底层出身的弟子，根本无法和他们对抗。
要么被彻底排挤出去，要么因为没有获得足够的资源，修为难以寸进。
世家大族就像是一条条蚂蟥，不断的在蚕食着门派的血液！
如今整个书院中，无论是底层、中层、甚至高层中，世家大族的比例都越来越高。
长此以往的话……
或许某一天，白鹿书院会轰然倒下。
而那些世家大族，则会彻底鸠占鹊巢掉这片他们辛苦经营出来的基业。
荧惑君将白鹿书院当成了自己的家，他绝对不会让那些世家如愿！
鹿前知道荧惑君性格，也知道此次和云家的合作颇多忌讳。
思来想去之后，他决定将一个只有历代院长才知道的秘密说出。
“可要是我告诉你，我们的白鹿洞天，最迟几十年就要崩溃。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另寻一洞天福地呢？”
“……什么？！”
……
明天就要开始入院考试了。
绝大部分考生都心情激动，无法入眠。
不过小黑心棉并不在此列。
她照例的打坐修行，不浪费一点时间。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悬浮在她头顶为她洗运的沟蚀突然颤动了一下。
小黑心棉心有所感，再次内视自己的气运图像。
只见原本就已经足够惨烈的冰凰封印图中，开始出现地龙翻涌的现象。
大片大片的泥泞沼泽出现在了冰凰的周围，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冰凰也给一起吞进去。
虽然以冰凰的体量，还不至于被一口气吞没，但一旦坠入其中，就难免出现一个虎落平阳的衰朽气象。
小黑心棉的气象本来就够差的了，再差下去说不定又要出什么事。
不仅如此，冰凰的身边还出现了颗颗外强中干的火球。
虽然这些火球没有什么行动，但此时出现显然不意味着好事。
“这些火球应该就是萧嫣然那个小丫头，可这片沼泽是什么……”
小黑心棉陷入了思考。
“算了，不管它是什么，先让萧嫣然这个死丫头去试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