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绝婚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钱家,钱家大门却敞开着。
赵妤苦笑道“当日如此着急赶我出门,把我如同糟粕一样弃于门口,如今大门等我绝婚,哈哈哈哈,这便是世态炎凉啊。阿兄阿母在门口等我便是了,不要脏了你们的脚”说着便下了马车只身快步走向钱家门。魏氏与赵柏担心她便也跟着到门口才停了下来。
周围围满了街坊四邻,门口如同当年赵妤嫁入钱家一般热闹。七嘴八舌的说“那钱子儒不知好歹这么美的妻子也不要去要那个姿色平平的白氏当真脑子进水了”。
“你懂什么,白氏这么大一个布庄,且当年白氏父母在买布路上接被盗匪杀害只留有一对儿女,小儿还尚在襁褓。那白氏刚刚及笄一直未嫁管着布庄,以后啊钱子儒便是那布庄老板喽不用苦哈哈给到处给人家幼童启蒙” 。
“赵娘子,以后跟了我可好,我让你做小的吃香喝辣”。其中一人说罢便把手伸过来要对赵妤做浪荡动作。
赵柏眼疾手快的挡在了她前面,那人手摸上了赵柏的脸对上了他那要吃人的目光便悻悻收回手。赵妤看了一眼大哥没有理会这些人“走吧,啊哥,莫要多事儿”。
“还算守时嘛”一个老媪的声音在赵妤踏入钱家门时响起。
“诺,绝婚书已然写好快些签了,钱公子说今日你签了来日便迎我家女公子入门”那老媪得意洋洋的看着她。身边还有三个老媪,四五个仆人样子的人。
赵妤不屑与她争辩道“他呢?怎么不敢露面了,你是谁?这种场面都要一个外人来与我分说,想来当初是我瞎了眼”说罢便走向那放置绝婚书的书案。
那老媪看着她得意洋洋的笑着“我自然是白家的掌事儿,我家女公子与钱公子可不屑来这种地方,自然是我这种下人来了”。
赵妤丝毫没有理会那老媪,她拿起书案上的竹简,看着那竹简,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是的,那是钱子儒的字。她与他日夜相伴五年,笔风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
“吾钱子儒与吾妻赵氏原伉俪情深,五载姻缘,后缘去情散,结缘不合。恐反目生怨,已求一别,各还本道。立书人钱子儒 ”赵妤摸了摸钱子儒盖上去的画押。
当初,她问钱子儒。若她年老色衰,他会不会舍弃她。他说“会,已求一别”,气的赵妤揪着他的耳朵。他连忙求饶道“娘子,知错了,知错了。我家娘子丑到和那东施一样,我也绝不离不弃。再说娘子怎么可能丑呢?是我丑,我丑。”看着他那求饶的模样,她高兴的合不拢嘴,连不会说话的阿裕也咿咿呀呀的笑着看着他们闹。
“结缘不和,已求一别,哈哈哈哈”她悲凉的看着天,眼泪不停打转,不能哭她,不能在这些人跟前示弱,这是她最后的骨气。这字不是钱子儒写的还能有谁?
她心中对钱子儒的期望荡然无存,便立即在旁边写上自己名字咬破了手指画了押。
“阿裕呢?”她擦着手指流血的伤口问道。
“钱氏骨肉怎能让你带走”白家掌事看着绝婚书上的字满意的说道。
赵妤突然揪住她的衣领“我都如此了,你们还想怎样。你家女公子以后会生孩儿的,何必不还我阿裕,钱子儒呢我要见他”。
看着她抓狂的样子,那掌事也吓了一跳。
“你竟然,来人啊,来人,快点按住这毒妇”白家掌事突然被人揪住害怕的大喊,从旁边串出两个老媪来按住赵妤的手。
这些老媪平时都是做粗活的,手劲不比男人差,几下就让赵妤动弹不得。赵柏和魏氏看见如此便着急入金家门,魏氏一巴掌打在那老媪脸上“敢如此羞辱我女儿”这边赵柏也使劲把另外一个老媪拉开。
“哼,那个小贱婢啊,原本只是被我藏我家布庄库房里。后来她自己要找娘跑了,哪成想跑那些西域来送丝布的马车上。现下怕是在去匈奴的路上喽,这些人啊,到处跑也不知走哪条道了。你们母女缘分尽了”白家掌事讥笑着道。
“你如此歹毒,呸”赵妤只觉天昏地暗,一口痰血吐那白家掌事脸上,那人急的跳起来“你们愣着干嘛,把那两拉起来给我使劲打她,贱婢活该你与你小贱婢都是一样的模子,哈哈哈哈哈哈,到时候我家女公子与钱公子多生孩儿,想必他也不会在意一个小贱婢的去向,哈哈哈哈哈哈”她脸上顶着赵妤的痰血,表情狰狞地讥笑道。
“我不信,我不信”赵妤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推开了那些人,跑了出去。门口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也被她推开。
她不停朝着白家跑,“阿裕,等我,等着阿母,阿母来接你了”。双腿没有了知觉,她不停的跑着。
发髻也散乱着,路上的人不停驻足观看。身后跟着的是赵柏,还有魏氏。
她一边哭着一边跑,终于来到白家大门。
一边敲着一边喊“阿裕,阿裕,开门,开门”,她用力敲着。那门死死的紧闭,丝毫没有动静。
赵柏赶到时,只看见她在不停的敲着白家大门。那玄色的大门上多了几条血印,他赶紧上去拉住赵妤。
“钱子儒,你给我滚出来”他一边拉住妹妹,一边用脚踹着那门。
他妹妹瘫软在了地上,他不停的踹着门。
魏氏这时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看见自己女儿瘫坐在地上,双眼空洞的不停流泪。她一下子哭了出来,赶紧抱住赵妤“阿妤,阿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