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冤魂,怨魂
山海县,背靠青陂山,向北十里就是东海。
许天幽是一名猎户,凭借一身不俗武技在青陂山上以捕猎为生。
青陂山野兽泛滥,多是猛虎野狐。
县里的一些个商贾对虎皮狐绒喜爱至极,更舍得出高价收购。
猎户许天幽靠着向县里权贵兜售野兽皮毛,短短三年就从村里搬到了县城,还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县城婆姨。
媳妇于玉碟自幼锦衣玉食,可惜后来家道中落,日子是天过得不如一天。
直到遇见许天幽,见其为人老实憨厚又有高强武技傍身,便暗许芳心。
两人成亲不久后,于玉碟就产下一子。
许天幽为了让娘俩生活的更好就向县里的林员外借了点钱,换了一所更大的宅子。
为了尽快还上林员外的钱,许天幽进山捕猎变得比以往更加频繁。
丈夫外出打猎时,于玉碟就留在家里做女红填补贴补家用。
可就在夫妻二人日子慢慢好起来的时候,一个天大的噩耗降临。
一日。
许天幽如往常一样,卖完所捕野兽后便返回家中。
推门而入那一刹,只见妻子于玉碟下身满是血迹,怀里抱着早已血肉模糊的婴儿,跪坐在院子中央。
“碟儿!”
“发生什么事了!”
许天幽快步向前冲到妻子身旁,双手颤抖的将妻子抱住。
于玉碟目光呆滞的看了眼丈夫,终于绷不住嘶吼起来:“林满贯!”
“啊啊啊啊啊!!!!”
听到这个名字许天幽脑中一片空白,双目布满血丝,只见他将妻儿抱入房内,拿起猎弓带着滔天怒意朝林府奔去。
林员外家,林府。
许天幽冷着眼,一脚将林府大门踹开,轰的一声,惊醒了不少林府下人。
门房下人一看是经常来林府兜售野物的猎户许天幽,一脸怒容喝道:“许猎户,你做什么,竟敢夜闯林府!”
许天幽反手取箭,举起手中的木弓对准那神色叫嚣的门房。
唰!
一箭洞穿其头颅。
那门房下人瞪大双眼向后倒下,可能到死他都想不通平日老实巴交的许天幽为何今日一言不发就将他杀死。
很快,林府家丁与护院闻声赶来。
“许天幽!你竟敢杀人!”
“给我拿下他!”
许天幽神色麻木,取出背后弓箭。
唰!唰!唰!
一箭又一箭,连杀几人。
对于常年捕猎的许天幽来说,这些林府终日只知道饮酒作乐的林府护院根本不是他对手。
“杀杀人啦!!”
有下人趁乱逃出了林府,慌乱大叫。
接连将林府护院射杀后,许天幽语气森然吼道:“林满贯!出来!”
“许侄,找我何事?”
一道极其轻佻玩味的声音响起。
身穿锦衣的林府主人林满贯走到正门,身边还跟了几个体型不输于许天幽的精壮男子。
许天幽双目血红,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低吼道:“为何辱我妻,杀我子!”
林满贯吩咐下人搬来椅子,悠悠说道。
“哦我这不是见你常年进山,玉蝶一个人在家难免会有些寂寞,就想着帮你照顾照顾她,许侄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恩将仇报杀我家丁?!”
“啊!”
话音刚落,许天幽怒吼一声,如同一头猛兽扑向林满贯。
站在林满贯身旁的几人同时出手,呼吸间便将许天幽擒拿。
双手被锁住跪在林满贯身前的许天幽,眼中满是杀意的怒吼道:“我要杀了你!”
林满贯轻叹道:“你们这些出身卑微的猎户,不感谢我,反而视我为仇,若不是我,你许天幽这辈子能住上这么大的宅子?能娶到于玉碟这么好看的婆娘?”
“还杀我?”
“你以为我借钱给你真就为了那几张破烂狐绒?不过是见你婆娘有几分姿色罢了。”
一想到于玉碟那张令人怜爱的脸,林满贯脸上露出邪笑。
“我跟她讲了,只要肯陪我睡一次,你欠我的钱就一笔勾销,这女子还真是刚烈,死死抱着你那儿子就是不肯答应。”
林满贯缓缓蹲下,奸笑道:“谁叫我就喜欢贞洁烈妇”
许天幽张大嘴,泪流不止,心痛如绞,嘴里不停嘶吼。
“我杀了你!”
“我杀了你!”
“我杀了你!”
林满贯起身伸了伸腰,冷声道:“宰了喂狗。”
说完便转身走回府内,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林满贯,人如其名。
恶贯满盈。
元溪跟着白无常来到山海县县城内。
二者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
白无常突然停下脚步开口道,“此地好强大的怨念。”
元溪并未感觉到白无常口中所说的怨念,却发现自己心中泛起一阵莫名杀意。
“这边。”
白无常指向不远处的一所宅子。
二者阴魂一闪便进入其中。
院内。
房梁上挂满白色绸布,更有挽幛挂在正堂,看来此处有人刚离世不久。
元溪一眼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衣披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女子正跪在灵堂前,虽不见其模样,但那女子散发出气息极其阴森,若是有常人看到此景,早就吓得屁滚尿流。
白无常谢必安低声道:“许天幽阴魂就附在那女子体内。”
“我怎么没看到?”
元溪盯着红衣女子看了好一会,并未发现有阴魂附身。
作为地府职场老手,谢必安不紧不慢解释道:“阴魂在头七那天会变得极其虚弱,一旦附身凡人便很难发现,除非利用特殊天赋。”
说完谢必安朝元溪眨了眨眼。
元溪赫然看见谢必安的原本泛白的双目竟闪烁着阵阵青色幽光。
似乎故意想让城隍永昌久等,谢必安并未急着拘魂,反而又向元溪普及起来。
“对凡人来说,阴魂头七那日却能具有半显形状态,这也是为何出现猫狗,稚童,民间神棍看到阴魂的传闻。”
谢必安瞥了眼灵堂又道:“不过一旦阴魂取得阳间亲人所烧祭的路引后,在其他阴魂眼中就如同黑夜里打灯笼无处遁形了。”
元溪认真的点点头。
“快看!她在干嘛。”
陡然,元溪指向灵堂。
灵堂内红衣女子缓缓起身,走到一旁悬在房梁上的白绫前,只见她伸出白皙的手将白绫打了个结。
“不好!她要自杀,拦住她!”
谢必安惊呼。
刹那间,那红衣女子猛地回头,露出一张白的渗人的脸,咧开鲜艳红唇朝院子中央的两位鬼差森然一笑。
元溪瞬间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