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瘟疫
第二天天一亮杨柳青就出门了，经过其考察现在也只能先依靠马车拉活挣俩钱了。在车顶挂上了载客出租的牌子后杨柳青就当起了马车司机。
穿城走巷一天时间匆匆而过。虽然坐他车的人不在少数，但车钱毕竟有限，从日出拉到了日落刨去草料消耗一天下来算只堪堪挣了三个半银元。
其实由于杨柳青的马车还算豪华，坐车的一般都是有钱的主，车钱给的算是不低了。这样的收入在过去的绥阳城其实已经算是中产阶级了。
但是无奈现在物价飞涨，买了些米菜肉奶后，今天一大半的收入就不见了。
看到出车一天的杨柳青带着食材回来了，萌萌赶忙迎了上去，看着忙碌了一天的哥哥颇为心疼的拿出了她今天的作业，一条厚实的羊毛围巾。
杨柳青接过围巾看着上面一片杨叶一片柳叶的图案栩栩如生，不禁问道；“你织的？”
妹妹看哥哥很满意的戴在了脖子上，兴奋的说道；“当然是我织的，怎么样？这次还说的过去吧。芳姐教我织的，拆了三四遍才织成这两片树叶的图案，不错吧！”
杨柳青戴着围巾对着镜子照了照后很满意的说道；“不错不错，大有进步。肯定是你芳姐教导有方呀。”
“萌妹其实聪明的很，一教就会。这是我织的一双手套，已经入冬了外面下了一天的大雪冷得很，戴上试试吧。”杨芳芳把她织的一副手套也递给了杨柳青。
他戴上手套一试，大小正好而且暖和无比。颇为满足的微微一笑：“有人疼就是美呀，要是有人能给我再揉揉肩捶捶背就更美了。”
杨萌萌一听直接一个白眼；“那还不美死你了，礼物都收了，赶紧做饭去吧。”
杨芳芳拿起食材走到厨房；“你说好教我的，不会反悔吧？”
“怎么会，求之不得。”
杨萌萌也跟着两人来到了厨房，看到案板上的牛肉后眼睛都直了；“竟然有牛肉，哥，我要吃牛排！我负责烧火！”
杨柳青往其头上弹了个脑瓜蹦；“你个馋丫头，馋死你得了。”
不一会，一股浓郁的牛肉香味从烟筒里飘散而出。把大院里正吃糠咽菜的孩童馋的口水流了一地。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不一会十几个孩子就围到了杨柳青居住的小楼下面，扒着窗户往里使劲闻。
大院里一个浓眉中年汉子愤世不公的嘟囔道；“新来的这户是干嘛的？这年月怎么天天都还有肉吃？昨天是鸡肉、今天更狠，竟然烤开牛肉了！我这窝窝头都快不够吃了。”
他旁边一个黑瘦汉子使劲闻着飘来的肉香回道；“不知道，听房东说住的是个大小伙子带着两个女孩。你看见院里那辆豪华马车没，就是那个小伙子的。我今天看见他出车了。”
浓眉汉子望着马车羡慕的说道；“我说呢，我还以为昨天咱们大院来了达官贵人了呢！原来如此。怪不得人家天天能吃肉呢，这车跑一天怎么也得挣两个银元吧！那俩女孩我也见了，长的真是和仙女似的，这小伙子好运气呀，这么小就娶了俩。”
黑瘦汉子撇了这人一眼；“别瞎说，听说这俩女孩都是他妹妹，亲妹妹！”
大院里十几户人家闻着四处飘香的烤肉味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新搬来的一户人，大部分都羡慕无比，少数人不屑一顾。
当然邻居们的态度杨柳青三人自然是不知道的，这时他们正大口的啃着牛排，大口的喝着鲜奶。
“这牛肉很贵吧，我听邻居大婶说牛肉现在已经一枚银元一斤了，是不是真的？”杨芳芳轻声问道。
“差不多吧。”
“这么贵呀，咱们钱可不多了那我们以后还是少吃点奶肉蛋吧，你看外面的孩子都快把鼻子伸到咱家屋里了。咱们也别天天馋人家了，这样多不好。”杨萌萌认真的对杨柳青说道。
杨柳青摇头回道；“咱们可都正长身体呢，再说有我在，还能叫你俩天天吃糠咽菜？那我这做哥哥的就太失败了。”
两女孩听后不禁心里一暖。
……
之后的一个月杨柳青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出车挣钱。随着越来越冷的天气，物价却是越来越高。高到即便是以前城里的中产阶级现在也快揭不开锅了。
而大量的贫民因买不起食物而挣扎在饥饿的死亡线上。每天因饥饿而亡的贫民都有几十人之多。
然而更怕的是一场毫无征兆的瘟疫在绥阳城悄无声息的传播开来。
起初只是由城外混进城的饥民感染的几个个例，没有被正因缺粮而焦头烂额的城主府所关注。但是随着瘟疫四散而开，患者激增。再想控制已然晚了。
此瘟疫病情猛烈传染性强，发病初期高烧不退。中期除了发烧还会上吐下泻。重症患者后期会引起全身脏器衰竭而亡。
此次瘟疫的死亡率极高，致残率更高。
饥饿、瘟疫、严寒令绥阳城一时混乱无比。由于外地商旅已不敢进城交易，导致本就物资短缺的城内物价更是高到了没边。
城里往外运送死尸的板车几乎一刻不停，死人都来不及掩埋只能就地焚烧。
但好在此病并不是无药可医。龙须草就可很好的医治此病。但需要大量的持续服用后才能除根。
这导致本就价格不菲的此药材直接被三个大商家垄断，一致对外的卖出了十枚金币一两的天价。而一般患者想要除根，则至少需要九两的龙须草才行。
然而城主府却迫于这三家大商贾背后的强大势力也不敢强行要求什么，只好听之任之。
十枚金币一两的天价直接断绝了城里九成患者的活路。除了巨富、大地主和达官贵人外，一般中产家庭就是倾家荡产也不见得吃得起。
然而很不幸，杨柳青所在的大院也在逐渐出现了几个病例后，一下爆发开来。
大院最近几天每天都有死人被拉出城外，后来有两家几乎都死绝了，家里只剩下了几个六七岁的孩童，甚至还有刚断奶的幼儿。
他们无依无靠的只能等着被饿死冻死，邻居们人人自危，再说食品太贵了，他们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已经根本顾不上别人家的事了。
看着几个就快饿死的孩童，杨萌萌当然不可能眼瞅着他们被活活饿死。她不顾杨柳青五次三番的居家令，在杨柳青出车后，趁杨芳芳不注意时便好几次偷偷的溜出门跑去给几个孩子送食品。
大点的孩子还好说，可那幼儿在没了爹娘后哭叫的那是让人无比揪心。杨芳芳瞅见后便什么都忘了，不顾一切的照顾起了那可怜的小孤儿。
可上天往往就爱这样捉弄穷人，几天后这几个孩子也都相继病发身亡了。
杨萌萌看着相继死去的几个孩童伤心难过了好半天也没缓过劲来。
然而三天后她也突然发起了高烧，这一下叫杨柳青不禁担心了起来。随着体温越来越高，烧的她都开始说胡话了。
这一下叫杨柳青彻底坐不住了，焦急的在屋里踱起了步子，与同样焦急万分的杨芳芳一同守着妹妹是一夜没睡。
第二天妹妹仍然高烧不退，傍晚时分身上还起了不少紫红色的玫瑰疹。
看到这玫瑰疹后杨柳青不禁脑袋一晕，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因为高烧加玫瑰疹，这就确诊是染上这要人命的瘟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