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景元到来，老友相见
“你没事吧？”彦卿问道。
“都什么样了还关心我。”丹景拍了拍彦卿的肩膀，把他扶起来。
他看了一眼彦卿手里碎裂的长剑，微微撇嘴，“这工造司的宝剑，也没有多坚固啊。”
“这已经是最贵的了。”
“我回头带你去另一个地方，那里的剑，才是最好的。”
丹景看向丹恒，看着那两根晶莹修长的龙角，又摸了摸自己头顶上那两根极其娇小的龙角，脸上浮现一丝无奈之色。
经过刚才的古殿一行，他大概率知道，自己与持明族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很可能真如丹恒所猜测的那般，他并不是持明族人，自然也就没有持明的血脉。他也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有父母，只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为何要将他抛弃。
但同为龙族，他与丹恒之间，总归有些相似之处。
最起码目前来讲，丹恒给他的压迫感，仅次于镜流之下，一定是他不能招架的对手。
“好了，各位，听我说：住手吧。”卡芙卡缓步走过来。
在场众人忽然感觉一阵头疼，回过神来之时，已经不自觉地停下手中动作。
“如何，阿刃，你满意了吗？”卡芙卡问道。
刃沉默许久。
“哼。”
他多看了几眼彦卿。
方才交战，彦卿使用了那女人的剑法，这不奇怪，丹景是那女人的弟子，彦卿跟着他许久，自然耳濡目染，学会并不是难事。
但是对于剑气的微妙掌控，以及那份在战中把握战机的谨慎，还有那三尺之内的一丝不漏，都让他以为出现了第二个镜流。
怪不得景元那个家伙不接任罗浮剑首。
原来是找到了这个小家伙。
若他不死，超越镜流，也是早晚的事。
“……卡芙卡，你刚才做了什么？”丹恒问道。
“只是一点准备工作，好迎接大人物的大驾光临——总不能让堂堂罗浮将军，看我家阿刃和你们两个的笑话呀。”卡芙卡微笑道。
“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后方传来，景元缓缓踱步走来。
“景元……”刃唤了一声，眼里泛起一丝追忆之色。
我现在，还记得你啊。
“将军！他们……”彦卿刚想说什么，就被丹景捂住嘴，示意他不要说话，一切交由景元来。
景元先看了看刃，又把眼神放到丹恒身上。
看着那碧蓝的龙角和熟悉的衣衫，他眼里闪过一丝怀念，思绪一下飘回了少年时代，那个五人还在一起的年代。
他缓缓闭上双眼。
再睁开的时候，眼里已是一片有些苦楚的笑意。
“二位久别重回仙舟，却总是在些尴尬的场合。如念故人之交，应该早些通知我才是。”
“我要做的事已经完了。”刃说道。
“嗯，完了。”景元点点头，又转头看向卡芙卡，“你们帮了仙舟一个小忙，我很感谢。带这人走吧，这一次，我可以当做没看见。”
彦卿看了将军一眼，并没有说话。
他也会审时度势，将军放他们走，就说明这次罗浮的劫难与他们无关，没必要为将军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刃和卡芙卡离开了。
景元的眼神看向丹恒。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我不是他。”丹恒果断道。
“嗯……抱歉。”景元苦笑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寂寥与苦涩。
见到丹恒要走，景元伸出手拦住他。
“你还不能走，因为你的列车朋友们正在鳞渊境等你呢。咱们一同去见见吧？”
……
鳞渊境。
波月古海，殊胜妙境。
“这鳞渊境的景色同上次亲睹时一样，未曾变改。而如今站在这里的你我，却各自不同了，可见即使肉身补不朽的长生种，也无法与天地并举。”景元感慨道。
“将军应该知道持明轮回蜕生的习性。古海之水已经涤尽了丹枫的罪孽，当初与你共同站在这里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是丹恒。那位丹枫是英雄也好，罪人也罢，都与我无关。我已承担了他的刑罚，接受永久的放逐——这我没有怨言，但将军看我时，请务必弃去过去的影子。”
丹恒的态度很认真。
丹景轻叹一声。
你极力否认的过去，除去罪孽，也是你与景元等人友谊的证明，哪怕摆脱了过去，当你再次看到那段历史，你又会怎么想呢？
丹枫，无论你转生多少次，你终究还是你。
唯有当你完成赎罪，真正地放下，你才是丹恒。
丹恒，你现在，真的放下了吗？
“啊，重提旧事，就像搅浑一潭浊水，徒然惹饮不快。大概是你的模样……大概是那龙角，依稀仿佛的龙尊气质，总让我把你故人联系起来吧。”景元笑道。
丹恒微微皱眉。
“我已说过——”
“是的，你说了，那又如何？若用一句话就能改变他人对自己的态度，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争端了。你要我不再视你为丹枫，可以，为我做一件事。”
“以丹枫的身份帮我一个忙，此间事毕，我就由他死去，撤销对你的放逐令。往后我可以保证：至少在罗浮之上，你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
“丹枫能做到的，我未必能做到。”丹恒说道。
“你必须做到。不然一切许诺都不做数。要怪就怪丹枫吧，若不是他当初做了那件混账事，若化龙之力能完整传承，我根本用不着逼你。”景元说道。
“方才说过：今天站在这里的你我，各自不同。丹枫不再，只有丹恒。而我……我已是将军，有些事情，即便不情愿，也是要去做的。”
丹景实在听不下去了。
拉着彦卿朝着远处的大门走去。
这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别扭。
明明就是景元不愿放下这段友谊，丹恒亦不想，但他更想摆脱过去，因此陷入纠结之中。当年的云上五骁分崩离析，如今老友相见，又怎会是那片如此冷清之景。
若他是丹恒，此刻早就想通了。
我不是丹枫，跟我的朋友是景元有什么关系？
丹景再次回头看了二人一眼。
“彦卿，以后，我们可不要变成这样啊。你可是说过的，无论是何等磨难，你都会站在我身后的。”
“当然。我从不是食言之人。”彦卿庄重地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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