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布洛妮娅态度的转变
“我失去她了……我的「愿望」，你们所谓的计划……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办公桌上，一个金发女子无助地趴在桌子上面，手上紧紧地攥着钢笔，就连墨汁滴在了自己手上也毫不在乎。
“舍弃颓丧…舍弃悲伤…舍弃无用的感情……”
冰冷又空洞的声音响在女子的耳边，她捂住耳朵，把手中的钢笔狠狠地摔在地上，桌上的东西被扫到地上，她不在乎墨汁飞溅在身上，只是声嘶力竭地怒吼：
“闭嘴！她是我的女儿，她是我唯一的……你们懂什么，没有灵魂的东西！你们永远不会明白……永远！”
“你没有失去她…她在另一头等着和你团聚。”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
“新世界……”
“没错。站起来，守护者……”
她捂着脑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伸出另一只手想要触碰到什么，但面前空无一物，她只碰得到虚无。
“完成你的宿命…完成一个「母亲」的愿望。”
星猛然从床上惊醒。
她揉了揉脑袋，掀开被子坐起来，清醒了一下思绪。
又做了这个梦……太奇怪了。
她穿好衣服，也没有困意，便朝着外面走去。
先前丹景掀开的墙壁还没修复，处在下层区，她也不知道是否天亮，只听得见楼顶上传来阵阵声响，还有些寒冷。
星走下歌德大饭店，正好看到布洛妮娅在街道上面站着，便走了过去。
“谁！是你啊……还好我手里没有枪。下次不要从我的背后走过来。”布洛妮娅松了口气。
“你睡不着吗？”星问道。
“睡不着，也不敢睡了。正好，这里没有旁人，我能问你些事吗？”
楼顶上，三个人并排坐着，听着底下两个少女的谈话。
“那个所谓的星核，假设真的找到了它，你们有多大把握能阻止寒潮？”
“这得问丹恒。”
“是这样吗……其实，我很难相信你们的说法，对于一直生活在贝洛伯格的人而言，你们提到那些的名词太遥远了。在我看来，可可利亚大人的命令——逮捕你们才是合理的。但是母亲一开始并没有这么做…所以她一定在你们身上看到了什么，一些我尚且察觉不出的东西。这让我很困扰……”
布洛妮娅叹口气，秀眉微蹙。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转变想法？但命令就是命令，军人不应该过度揣摩命令。
当时银鬃铁卫死伤惨重，所以母亲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我是赞同的。没想到少了铁卫的下层区居然残败到如此地步，或许母亲的决定真的错了……
但我劝不了她。我试过很多方法，我劝不动她。”
“很简单。”
丹景从楼顶上一跃而下。
“你来当大守护者。”
“什么？不行，这个念头太可怕了！绝对不行，不可能！”布洛妮娅连忙摇头，“我是想让贝洛伯格的子民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是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丹景随意挥了一剑，在地面上砍出一道沟壑。
他收剑归鞘，指向刚才那条沟壑，正好把他和布洛妮娅隔开。
“这世界是复杂的，单枪匹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布洛妮娅小姐，你与我们之间，就隔了这样的一道沟壑。我们从小生长的环境不同，见识不同，文化不同，但唯有一点是相同的。我们想要握手，可以不用跨过沟壑，但若是你想要到我这边来，就要跨过它。”
“我猜测你的母亲曾经一定就站在这道沟壑之上，一边是团结一致对抗寒潮，就像当年做的，一边是被星核蛊惑，依靠星核的力量，但她选择了星核。而现在的你，也可以选择，是跨过它相信我们，还是相信你的母亲。”
“这有何不同呢？”布洛妮娅眼睛逐渐明亮起来，但还是看向丹景。
少年嘴角扬起，随手划出一道寒冰剑气，将那沟壑冻上。
“区别就是……我就在你的身边，我可以把这沟壑冻上，你的母亲，不行。”
布洛妮娅不由得笑出声来。
她明白丹景的意思，若是选择相信他们，他们会有足够的把握阻止寒潮，会还给贝洛伯格的子民一个安定的环境，但是母亲所走的那条道路，连她自己也不确定。
但现在，她还要想想。
布洛妮娅看着丹景一身白袍被风吹动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感叹。
他有着贝洛伯格的少年们没有的朝气与意气，似乎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羸弱的身体并没有阻拦他的脚步，在他的身上，布洛妮娅见到了有关少年这个词最好的诠释。
“谢谢你，丹景。但是我，还要再想想。”
“陪我在这下层区走走吧，上次在这里，貌似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星跟在她的身后，丹恒不放心三月七一个人在这里，便回到了三楼。
彦卿和丹景走在后面，他看向正摆弄着白袍的少年，没忍住问道：“你刚才，是怎么想到那么劝诫布洛妮娅小姐的？”
丹景疑惑地瞥他一眼。
“什么意思？”
“就是……让她当大守护者。”
“因为她象征着贝洛伯格的新生啊。”丹景搂住彦卿的脖子，靠在他身上往前走，一路上还四处看看，寻找有没有潜藏的危险。
新生？彦卿微微皱眉，他想不明白。
“那你，也要当持明族的龙尊吗？”
“啊？为什么？”丹景惑道。
“因为你所走的路，与历代持明都不一样，天赋又奇高，不也象征着新生吗？”彦卿说道，他貌似渐渐理解丹景口中的新生之意了。
“我不会是持明族的新生象征。”丹景撇撇嘴，拍了拍腰间的剑鞘。
“我会是他们的梦魇。”
……
在街道上走了许久，途中四人还有些累，直接坐在垃圾桶旁边歇了一会。
星最终还是没忍住，狂翻垃圾桶，弄得四人身上都沾上了些许垃圾。所幸这个垃圾桶里只有一些废弃的铁块和废纸，没有任何食物残渣。
几人对视一眼，没有憋住笑意，都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这一刻，没有开拓者，也没有云骑骁卫，也没有贝洛伯格的大小姐，更没有持明族的弃子。
只有四个少年少女的笑声。
（布洛妮娅虽然是少女，但是她的心态也很成熟，最后一个片段，就是象征着她心态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会再盲目地听从可可利亚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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