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往昔，如烟
“要听听我和12以前的故事吗？”
我和茗汐处理完病患之后离开了那所医院，现在已经再次拿出了那个飞行器，朝着下一个市区前进着。
因为还要不少时间，所以我看向茗汐，对着她开口问道。
“如果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不用勉强着自己去回忆过往。”
她听了，慢慢的摘下黑色领巾，柔和的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过往之事，我早就已经看淡了。”
我笑了一声，随后开口和他讲了起来。
“简单说，她也是我的发小，我们两个人和陆琦曾经经常在一起玩。”
“后来出了点事，和她联系淡了。直到变动发生之后，我们猎杀依仗“梦”胡作非为的家伙们的时候，我才再一次见到她。”
我简单的说了一下我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情。
“嗯。”
她点着头，附和着我。
“不过你们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总觉得她身上似乎有点。。。对不起你的情绪？”
“。。。”
闻言，我想起来了一点小片段。
“大概是她自己还在因为那句话感到负罪吧。”
我用了最平常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不会依旧怀恨她在那个年纪的时候说出来的那句不分轻重的话语。”
“我早已忘却了去怪罪她，但她自己似乎还是无法从负罪感中走出来。”
说到这里，我转过头看向茗汐，在这个由11的“梦”提供动力的简陋浮板上，她坐在我的旁边，双腿伸在空气中，不动声色的看着远处不断变化的风景。
“有句话。”
她开口了。
“我听过一句话，叫做‘犯错之人，必须要先得到自己的原谅，才能从负罪的深渊中爬出来。’”
她看着夜景，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后面一句，不应该是才能鼓起勇气前进吗？”
我听了，疑惑的开口道。
“。。。”
她稍微沉默了一下，再次开口。
“你说的那句更具广泛的意义，算是一种哲学，对人与人之间的任何事物都有着启迪和激励的作用，比如学习，工作等等。”
“而我说的那句，仅仅针对‘赎罪’这一种行为。”
她向我诉说着。
“心灵脆弱之人，他们会因为做了错事而内疚不已，不断的贬低着自己，从原地踏步到后退，再到落入无法自力脱身的深渊之中，再怎么努力也没法爬出来。”
“因为负罪的愧疚感永远压在他们的身上。”
“貌似有些偏了，你还有要说的吗。”
似乎想了想，她意识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结束了刚刚向我说明她对那两句话的理解。
“既然说到了那个时候了，我就和你聊聊我在医院的那几年是如何的吧。”
我点点头，随后开始向她讲起对我影响颇深的那几年生活。
“因为那场车祸，我失去了父母，全身多处骨折，脖子上面被铁条扎穿了一个洞。”
“当我恢复意识之后，我能动的，除了眼睛和插上了帮助我进行呼吸的管道的鼻子，就只有一个左手臂了。”
“三年多的时间，有两年多的时间我都无法开口说话，连脖子都不能转动，我试着转动过一次，结果是又进了一次手术室。”
“是什么感觉。。。疼吗？”
她听了，略有些心疼的问道。
“我不知道。。。自那之后我似乎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了。”
我想了想，说出了自己当时的情况。
“可能是车祸损伤了我自己哪里的神经，也可能是我已经因为在昏迷中麻木。身体对痛觉的感知降到了极为微乎其微的程度。”
“喉咙再怎么用力，也发不出声音，右手，两条腿，都被固定起来挂着，而自己的眼神始终只能盯着一个方向，盯着那个纯白白色天花板。”
“纯白，无瑕，什么都没有，如果正常人对着它盯一会，应该能让心情缓和一些吧。”
“但是。。。我盯了那天花板一年。。。”
我闭上眼，回想着那空无一物的白。
“闭上眼是虚浮的忆景，睁开眼，是真实的空无，这种情况再多持续一段时间的话，我可能会疯。”
“三年多的时间，我的身边发生了很多事。”
“它们全部，都与死亡有关。”
“亲情，友情，爱情，以及孤独，它们都在那个病房里迎来了多样化的终结。”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景象看多了，我的心神慢慢的成长了起来。”
我苦笑一声，微微睁开双眼。
“从医院出来之后，我就失去了一些东西，我曾经珍视的东西，它们是被我自己抛弃的。”
“我淡视了亲情，轻快而又沉重的接受了双亲离去的事实。”
“我蔑视了友情，没有再去主动联系那些朋友。”
“当时我没有经历过爱情。。。大概吧，所以也就随意的将它抛弃出了心神。”
说着说着，脑海中想起来了一个人，我的话语略微停顿了一下。
“我，无视了孤独。”
我开口。
“因为我在医院里面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孤独的，那份孤独感，远胜离开了医院，在生活中感受到的方方面面。”
“我心中失去了许多，只剩下了对生存下去的执着，以及一句话。”
“好好活着哦。”
我说出了那句话，尽力的带着俏皮与装作没事的安然。
“这是。。。谁对你说的话吗？你似乎在模仿对你说这句话的那个人当时的神态。”
她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略有些惊讶的问道。
“她是，006”
她，没有错。
“我，那个病号为007的我在那个病房里面遇到的众多病号006中的一个，也是我印象深刻的几个006里面的最后一个。”
“难道你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茗汐略显好奇的开口。
“我不知道，因为我当时还没法下床移动，看不到她床头上的信息。”
“她。。。她也没告诉我，说是等我能下床了之后自己去看。”
“不过。。。呼~~”
我吐出一口气。
“萱萱，她的名字应该有包含萱这个字。”
“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从她的父母口中听到的。”
“。。。”
“在她的心电图化作了一条平线的时候，我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