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约会Encore
五条悟：“……”
事情的发生有点突然。
他在万圣节晚上因为涉谷出现的大面积帐被派往独自处理事件, 结果发现这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陷阱，并且敌人有着专门用来封印自己的咒物，和……勾起他回忆的挚友的面孔。
一个不知名的诅咒师占用了他一年前亲手杀死的挚友夏油杰的身体, 用来启动了狱门疆完成封印的所有步骤。
这次是他失败了, 所以只能期待封印之外学生们的努力了, 毕竟他也尽可能地去做了安排。
但是在被关入狱门疆之后，五条悟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他现在身处在一个空荡而大的议会室，说是办公室也可以，这样的地方看起来很普通，奇怪的是他的到来太过突然……是该意外狱门疆内部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世界吗，不对, 更像是狱门疆是一个通道, 通向了这个空间。
那么这里是哪里？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然后一个男性咒术师走了走进来。
五条悟认得对方，只见这个咒术师手里拿着一份好像需要递给人签署的文件，走了进来，“五条大人，东京的晴明神社已经竣工了, 请您签署一下验收的文件。”
五条悟：……？
五条悟脑子飞速转动起来，因为面前这个人在他的认知里是个咒术会的高层，在总监部的会议上是可以在那些烂橘子面前顶撞自己的人, 但同样也畏惧自己的实力。
所以现在对方和自己转变成的这个身份和处境……五条悟倍感微妙, 却可以断定绝对不是作假。
五条悟看也没看, 随手就给他签了文件，看着对方面色如常地接手过文件之后鞠了个躬, 例行公事地翻阅了一遍就告辞离去, 完全是下级对上级的态度, 出门前还低声汇报了一句，“与特级咒术师贺茂阁下的会面时间准备到了，今天小林大人不在，所以由属下来提醒。”
门口被贴心地关合，五条悟往沙发上一躺，诡异的困惑像是海底的游鱼吐气，一个接着一个缓慢上升。
贺茂阁下？新的特级？
他这是到了……
五条悟随手翻动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办公桌旁甚至还有一个对他目前特别有利的资料架，很快就帮助他了解到了咒术会内部的情报。
不论是他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就像是刚刚签署的那个书面文件中的“晴明神社”一样，资料内有着和他原本了解的有着出入与新增。
他只是粗粗翻阅了一下，确定下了一件事。
这是另一个世界。
且不论是否真实，但能捏造出如此详尽又符合逻辑还包括有超出他所知面的知识的资料，世界上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做到，而六眼的反馈也只有一些对资料的保护术式，纸张、柜子、家具，都是普通又寻常的物件。
这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自己所持有的地位和常呆在的办公室。
五条悟很意外，但没有到震惊得反应不过来的地步，片刻后他忍不住弯起嘴角，在办公室里转悠了一圈，靠到桌子旁，“这可真是……有意思啊。”
这么说着，他拿起被另一个自己随手放置在桌上的手机。
地位、处境、空间，只有手机才是了解另一个自己最好的资料库。
……
当九十九朝拿着一盒（让式神）在甜品店排队抢到的限定甜点来的时候，就看到五条悟正两条长腿架在桌子上，上半身陷在沙发里，玩手机。
以他的视力，可以看出五条悟正在翻相册。
他耸了耸肩，五岁小孩做啥都不奇怪，想摸鱼就摸吧，反正回头还是要加班，和他没关系。
五条悟正好抬头，双目对视的时候，他看到面前的黑发少年扫了一眼自己，皱起眉。
“你怎么今天又穿起这身黑漆漆的衣服？”
还把眼带也戴上了，完美复刻了他刚回来现世时的天花板扫帚。
哦呀……五条悟想了想另一个自己在昨天万圣节——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是十一月一日，万圣节狂欢夜是在昨天——在东迪拍的照片，语气如常地回答，“因为今天想去高专看一看嘛。”
九十九朝不懂，拎了拎手里的甜品，“不是说好要我赔你一次下午茶吗，要去高专吃吗？”
因为万圣节的约会最后变成了一帮人热热闹闹的游乐园之行，五条悟后来严肃要求九十九朝赔他一个下午茶，准确来说是指定店家的限定甜品，五条悟肖想了十分久但是还没能去。九十九朝先是想说关我什么事，就被拽着脸往旁边一看，小林凉子正和安倍晴明聊天。
这两人在咒术会里关系不错五条悟不可能不知道，九十九朝心虚了一下，只好唔唔唔地答应了。
现在五条悟一个点头，很随意道，“对啊我们去高专吧。”
九十九朝看了看手里芳香四溢的甜品，吸了吸鼻子，又看了看哼起歌了打开窗户就要走的五条悟。
你很怪诶，指指点点。
九十九朝觉得五条悟今天很奇怪。
要说哪里奇怪他也说不清楚，对方的一举一动也都在随性所欲的性格会发生的范围内，也就没深究这件事。
他怎么样都不可能想到“另一个五条悟”置换了自己这边的原装这种状况，二者能被他观察出来的不同只有六眼，但另一个世界的五条悟戴着有隔绝术式的眼带。
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答应了，九十九朝只好跟五条悟跑了一趟高专又跑了一趟盘星教。
五条悟在看到夏油杰的时候沉默了好久，看到九十九朝一回到盘星教就突然变大也沉默了好久。
夏油杰：“他怎么了？”
九十九朝：“不知道，今天一见他就是这么奇怪的状态。”
到现在五条悟彻底确定了下来，一切与原本世界的不同都是因为面前这个名为九十九朝的人存在。
在高专看到学生们对对方的态度猜出了一层对方的身份，在来到盘星教时又猜出了对方一层身份。
他倒是不在乎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原装被发现，但是这两个人，十分亲近而信任他。
啊，杰到不用说，至于这一位……
夏油杰：“他干嘛一直盯着你。”
九十九朝：“可能是因为很久没看见我这幅模样了？”
这两个人摸不着头脑好一会，突然在五条悟疑似发呆的时候，抄起桌上的蛋糕就往对方脸上糊。
五条悟：“喂！这是限定售卖的吧，别浪费啊！”
持凶糊人的两位没有得手，但很欣慰。
“恢复正常了呢。”
“是啊。”
黑发的青年收回手，舔了一口指尖上的奶油，笑着说，“你这幅样子可太奇怪，什么都闷着不说一样，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太矫情了。”
夏油杰给他扯了张纸，想了想也突然感慨说，“有段时间的确是吧，我也是啊……”他看到五条悟穿的衣服，一样想起了之前那段时间。
九十九朝慢慢嗯了一声，抬起眼时长睫缱绻，极其勾人，他很快轻笑起来，“怎么感觉是在怪我？还是把我排除在外了？”
勾人是勾人，但两个人忽觉得他的笑容下面似乎变得锐利起来。
九十九朝落入地狱，在失忆与多疑中辗转反侧，在记忆的缝隙里经过了千年前最决然的自己，面对的别离与期盼甚至是整个蓬莱的覆灭从不显于色，可是个中滋味如人饮水。
“惠、虎杖、钉崎、硝子、七海……美美子、菜菜子、祢木、拉鲁……”九十九朝点了一次名字，然后在笑容里多带出出一些不解的样子，“明明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却认为自己是被抛下的，然后选择先去改变世界而不是从身边关心的人开始做起，真是奇怪啊。”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时一双黑眸在氤氲的蒸汽之后，渐渐变成难以察觉的嘲笑，“怪不得硝子说你们两个是人渣。”
突然被一针见血后这么温和的语气直白地一骂，五条悟情不自禁地愣了一下，用一种别样的眼光看了一眼坐在杰身边的青年。
夏油杰倒是反应很快，有点无奈地回嘴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眼下不过是随便聊聊而已。
九十九朝：啊不听不听。
……原来是已经过去的事了啊。
五条悟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其实，我……”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反应很快地在两人又觉得他不正常之前敛了一下表情，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这下眼前两个人真的眼神古怪地打量起他来。
五条悟没有在意，抽出手机，当这两人的面在列表里选了一个号码按下去，运气不错，等九十九朝身上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又挂断。
“三岁的。”五条悟叫了一声，在九十九朝一边摸着手机看过来的时候，一把抱住了他。
九十九朝：？？？
夏油杰：！！！？
太突然了，九十九朝没反应过来，只听到五条悟胸腔里轻微的响动后，喉咙中有着笑音，“谢了啊。”
九十九朝一脸懵逼：“不是，你今天真的没什么问题吧！？”
夏油杰也不确定地问：“悟？”
“没事没事，今天啊，实在是太开心了！”五条悟恢复轻快的语气，就像是做梦一般，可能真的是梦也说不定……他抱着人笑起来。
“你松一点……我要不能呼吸了……”
“……真羡慕啊，我能加入吗？”
“你不要跟着闹！”
熟悉的逼仄感在宛如梦境一般的下午茶的时光之中袭来，五条悟仿佛又能听见狱门疆内幽灵的嚎啕，惬意的温度与光芒逐渐消失，也就剩下了点蛋糕的甜味仍在口腔，像是错觉。
可惜了，时间到了。
……
五条悟回来之后，他发现正自己坐在桌子前面，九十九朝正和夏油杰聊到最近的股市，好像已经聊了有一会了，姿势都很放松，就像每一次下午茶一样。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桌子上，发现限定版的蛋糕还剩下一块，才活了过来似的扯了一下嘴角，拿起叉子大快朵颐起来。
“另一个我可真惨啊。”他突然说道。
九十九朝和夏油杰转过头：“啊？”
等五条悟把和另一个自己置换了一下的事情说了出来，看着两个人越来越讶异的表情，顿时不爽。
“喂不是吧，那分明就不是原装的我啊，你们居然都没有认出来吗！”
夏油杰：“谁能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啊，太离谱了吧！”
“去地狱走过一轮又回来的人没资格那么说！”
“那也是我没想到的啊！”
信息量有点大，九十九朝缓了缓，“……另一个，自己？怪不得你今天那么奇怪，平行世界？……是因为什么原因？”
他倒是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稍稍皱起眉，“重点是，万一之后还发生这种意外怎么办。”
见他忧心起来，五条悟啊了一声，回忆道，“可能是因为我用天逆鉾对狱门疆的后门捅了一下吧，正门被毁掉之后我很好奇会通向哪里啊。”
九十九朝：“……”
简而言之就是五条悟在午时等人的闲暇里，突然手贱。
发生这样的事，也是他完全活该。
无视两人一言难尽的谴责目光，五条悟状似随意地问，“另一个我没有做出什么其他的事吧，居然被关进了狱门疆里，太可怜了。”
九十九朝摇了摇头，回忆了一下，想到对方的欲言又止，恍然，“原来他刚刚想说的就是这个……”
五条悟咽下蛋糕，低笑了两声……何止是被关入了狱门疆，那个世界里，九十九朝完全不存在，而杰也已经死了，一帮学生们重伤，宿傩依然存在……这些事，另一个自己没有说出口，他也不会说，只是随意地挑了不重要的事聊了聊。
不过九十九朝还是发现了盲点，狐疑：“你被关进了狱门疆里，怎么还能知道那边的时间还是万圣节？”
“这个啊……”
出乎预料地，五条悟爽朗一笑，咬着叉子咧开嘴。
“我是用天逆鉾打开了后门，当然也要过去再把前门也打开啊。”
打开前门……
九十九朝和夏油杰又意外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发现了对方眼中的幸灾乐祸。
拿在手里成功的封印突然在以为胜券在握决战中被打开。
而且要面对的是已经喝下光酒，在六眼和术式都更上了一层楼还在咒术会稳重了一年的完全体五条悟。
惨，羂索，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