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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杀龙口洵儿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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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二章 杀龙口洵儿失神

    今天是大年初二,按汉民族的礼节,初一早年拜了,初二中拜外公,初三黄拜亲娘。阎尔梅夫妇一早起来,认真梳洗打扮了一番,早早地来到龚府客厅坐下,专等女儿、女婿和两外孙前来拜年。

    阎尔梅还时不时地提醒说:“他外婆,压岁红包准备好了吗?要两个,一个外孙一个。”

    “夫君,看你高兴的,你已经提醒了三遍,竟然像个老太婆似的,唠唠叨叨,妾早准备着呢。”

    “是吗?已经提醒了三遍,老夫怎么不记得了。”

    这时,龚孝升夫妇,阎炅小俩口也从各自的房间来到客厅,其目的只有一个,都是来迎接客人的。

    “看把亲家喜的,恨不得见了两外孙,要把阎家的家当全部给他们似的。”龚夫人玩笑地说。

    龚孝升调侃地说:“只可惜啊,如今的阎大老爷人家是囊中羞涩。”

    阎尔梅脸上又发起烧来,他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孝升兄,当着小辈们的面,给点面子好吗?”

    “对于赖账之人,为何要给面子。”

    阎尔梅这才记起,腊月三十的晚上他向龚孝升借银子的经过。

    大年三十的晚上,两家人围坐在客厅的壁炉旁,边吃着酒儿,边有说有笑地守岁。

    夜已深了,阎尔梅悄悄地将龚孝升拉到一间小房,将一只老手伸向了亲家。

    “孝升兄,两外孙来拜年,你们做外公外婆的,给红包不?”

    龚孝升不假思索地说:“给呀,年年都给。”

    阎尔梅拍了拍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不好意思地说:“我可是他们的亲外公,却囊中羞涩,你看丢人不。”

    龚孝升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人之常情,我这个养外公给了,他这个亲外公不给是说不过去的,何况他还是首次与外孙们见面。

    龚孝升假装认真地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大年三十借钱与给你过年,你大年初一就得还我。”

    阎尔梅听后,生气地说:“这不是废话吗,老夫三十借钱,初一还钱,一晚上的,我在你家里偷呀抢呀!”

    “你敢!你要知道我是朝廷的大司寇,铁面无私。”

    阎尔梅厚着脸皮“嘿嘿” 地笑着说:“那就多宽限些时日呗。”

    “宽限时日?”龚孝升忙问:“你这老夫,是不是想借河里的水,煮河里的鱼,想找我女儿女婿要去。”

    “长辈向晩辈伸手那多不好意思。”

    “你有钱存在钱庄里了。”

    “没有。”阎尔梅将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接着解释说:“叫花子也有三天年,待三天年过了,我到长安街上卖字去。”

    “哈哈哈!”龚孝升大笑着说:“这不就成交了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初一还钱。”

    说着,龚孝升从袖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递给他,扬长而去。这老家伙,看来是早有准备,阎尔梅摇着头儿跟了出来。

    想到借钱的事儿,阎尓梅说:“亏你还是朝廷大司冦,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角儿。”

    阎尔梅边说边走进书房,拿着一张折叠整齐的香笺,出来就递给龚孝升说:“龚大人,还你钱儿。真是司冦银子借不得,隔夜滚利灯下黑。”

    一大家子人都不知道这两个好友为何又斗嘴儿,都奏过来看龚孝升打开的香笺。

    大家一看,原来是一首《寅借龚司寇银子卯时还》的律诗一首:

    寅时钱借卯然生,尔等闲时寂不惊。

    祁大夫明羊舌肸,季将军感夏侯婴。

    灵珠徙海愁征浦,良玉还山赖泣荆。

    君自孟偿敦友谊,千秋非借我成名!

    “这还差不多,有气魄!”正当龚孝升赞扬时,府外传来了悦耳的爆竹声。

    龚夫人喜笑颜开地说:“外孙们拜年来啦!”

    话音刚落,只见分别穿着崭新红花色和蓝花色棉袄的两个三至五岁的男童,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两个小家伙人未进屋,甜甜的童音先传了进来。

    “祝外公外婆福体安康,万事如意!祝舅舅舅妈新年快乐,早生贵子。”

    哈哈哈,嘻嘻嘻,咯咯咯,小外孙引然哄堂大笑。

    两个外孙拜了年后,一个钻进舅舅的怀里,一个钻进舅妈的怀里,都撒着娇儿,要舅舅舅妈发红包。

    女婿李延年和女儿阎秀满面春风地跟了进来,咋一看,女婿是个憨厚的后生,想必李府是女儿当家。

    他们一齐向龚孝升夫妇道了个万福后,阎秀这才发现客厅里还有客人,忙上前也一一道了个万福。

    阎尔梅终于见到了女儿一家人,心里乐滋滋的,只知道说:“好,好。”

    欧阳洵见两个外甥喜洋洋地收了龚夫人的红包,她忙上前也递给一个孩子一个红包,两个孩子正在犹豫时,只听得阎秀生气地说:“大宝、二宝,娘平常是怎么教育你们的。”

    大宝怯生生地说:“不能随便要陌生人的东西。”

    龚孝升正欲解释,女儿龚英快言快语地说:“姐姐,他们不是外人,是你的亲身父亲和二娘!”

    “亲生父亲!”阎秀咬牙切齿地愤懑出了这四个字。双眼冒着怒火地紧盯着太师椅上坐着的阎尔梅。

    在阎秀的记忆里,父亲的耳朵大大的,满脸青茬络腮胡子,英俊壮年。而对面坐着的是一脸络腮胡子的老头,依稀很像记忆中的父亲。她正想上前相认,突然她的脑海里,闪现出母亲脑浆迸裂的情形。

    母亲伸着血淋淋的双手说:“秀儿,你要是认了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父亲,为娘做鬼也不得使你安宁。”

    此时的阎秀除了恨还是恨,她像疯了似的,快歩来到欧阳洵面前,将她手中的红包接过,“哐当”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后,拉着两个儿子就往外走。

    大宝说:“娘!您干吗呀!”

    阎秀说:“走,外婆家里有狼。”

    小宝天真地说:“娘骗人,宝宝怎么没有看见。”

    “小宝乖,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还有一个披着人皮的狼外婆。”

    这一突然变故,倒使得女婿李延年左右为难,他小声地劝道:“秀,至于这么绝情吗?”

    阎秀恼羞成怒地说:“你不走是吧,从今天起,你永远不要回家!”

    李延年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跟随妻子和孩子们走出了龚府。

    欧阳洵望着她们远处的背景,失魂落魄地呆站在原地一句话儿也说不出来,眼里像在悬崖上打开了泉眼,漱漱直流。

    阎尔梅也被女儿的反常举动感到非常不满,她大年初二,竟然杀她二娘的龙口,这是很不吉利的事儿。不看僧面看佛面,龚孝升夫妇养你一场,你也不应该呀,这样的傻女儿不认也罢。

    他为了安慰心痛欲绝的夫人,将她搀扶在房中后,作了一首《年初二遇冷雨》:

    泷泷冷雨满河干,风入蓬窗竹簟寒。

    舫漏无灯频徙榻,泉枯得水乱鸣滩。

    狂游未觉人生苦,失意才伤客路难。

    屡次闻鸡颠倒坐,穷愁此际可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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