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章 帮一把
张倩倩跟吴大志的岗位就这样空了出来，两人收拾东西走后，蒋圆一直处于发呆的状态，怎么事情发展成这样了呢！
赵美霞看着她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道，嘀咕道：“自找的！”
程玉这个当事人看的比谁都开，张倩倩吴大志一走她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十一点半准时下班，拉开椅子后程玉先蒋圆一步开口：“我中午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先不去食堂了。”
天知道她多想吃点好的！
“啊！”拿着饭盒子准备邀程玉一起去食堂的蒋圆抓了抓自己的学生头：“那好吧。”
等到一旁的赵美霞没好气道：“不会邀请一下我啊！”
通过上午那一幕，蒋圆这会儿对赵美霞的感观很复杂，听到这话倒也没像往常那样拿话噎她。
“走吧。”
两人走后，程玉也去厂里专门停放自行车的地方把自己的二八大杠给领了出来，她可没有忘记自己来城里工作的初衷是搞钱。
“这会儿就出去啊？”看着骑在自行车上由远而近的程玉，门卫大爷招呼道。那根大门前烟他还放在口袋里舍不得抽呢。
程玉一边往厂子外骑去一边点头道：“是啊，有点事儿！”
国营饭店。胡兰一边端菜一边叹气，有钱都买不到粮，这日子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停好自行车进门的程玉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端菜的胡兰。
“小玉，你咋来了？”放好菜，胡兰也看到了程玉，走上前高兴的问道，问完又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脑子，还问这话，吃饭来的吧？”
程玉点点头笑着道：“刚下班，过来吃饭。”
大中午人多的很，打眼一看没一张桌子是空着的，不过这可难不倒胡兰，只见她目光四处一扫，走到一个碗里只剩半碗面的男同志面前，气势一起横着眉道：“快点的，吃这么慢，别人不吃了？”
这会儿的服务岗位都是铁饭碗，一等一的好，大多数人都不敢得罪，看着胡兰的样子，男同志啥也不敢多说，端起吃到一半的面使劲儿往嘴里塞，两分钟不到就吃完，放下碗数出钱票，逃也似的出了国营饭店的大门。
拿着钱票的胡兰见人走了立马喜笑颜开，招手喊程玉：“小玉，快过来，坐这。”
无视周围人的视线，程玉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坐下。
“想吃点啥？”胡兰胖胖的脸颊上都是笑。
“来一碗肉馅饺子。”程玉实在想念这一口，要说她店里饺子多得很，但那些都是素食，比不上国营饭店里现包现煮的。
“成。”胡兰扭头就扯着嗓子朝饭店的窗口喊：“一碗肉馅饺子！”
窗口里面立马有人应道：“哎！马上就好！”
点完菜，胡兰也不走，就站着跟程玉聊了起来，扯了一会儿话头，程玉拉着她的袖子凑近她耳边小声问道：“我听说有个地方有人换鸡蛋，你要不？”
猛然间听到这话，胡兰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兴奋追问道：“哪呢？在哪？”
她都多久没见过鸡蛋了？再买不到点补身体的东西，她爸妈的身体都要饿坏了，前几年还能从单位捞点东西回去，现在这年头不成了，粮食少大师傅也看得紧！
程玉拉了拉她示意声音小点，胡兰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立马捂住嘴。
程玉这才继续小声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是在黑市的那条桂花巷子里。”
桂花巷子？捂着嘴的胡兰拧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我知道。”又小声问，“那人啥时候开始换啊？”
“肉馅饺子好了！”窗口喊。
“你等等。”胡兰说了一句，赶忙转身去端饺子。
迫不及待吃了一个饺子，程玉这才对着面带急色的胡兰道：“好像一般都是吃完午饭那个时间段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吃完午饭？那不就是这会儿吗！胡兰一听那还得了，把手往身上的衣摆处一擦，咬着牙神色坚定道：“小玉，你先吃着，我得去看看。”
程玉一边吃饺子一边道：“小心点。”
胡兰点点头就朝后厨走去，打算去请假。
程玉不紧不慢地吃饺子，服装厂中午是有消息时间的，等她吃完饺子做完生意再回去刚刚好。
跟胡兰说这些也是为了帮她一把，毕竟这场大饥荒饿走了不少人，至于为什么非要拐这么大一个弯让胡兰去黑市，而不是直接拿出鸡蛋买给她，最主要的是为了保险，做事留一手没有坏处！
装扮成黑脸女人的程玉扛着麻布袋子熟门熟路的往桂花巷子走去，县城有很多个黑市，桂花巷子是她踩点之后发现的最安全的一条。
让胡兰往那边去也是出于她的安全考虑。
这会儿时不时有人去黑市突击，总不可能忙没帮上反倒给人送进去了吧。
一进巷子，程玉就看到了垂头丧气的胡兰。
胡兰来桂花巷子好一会儿了，找半天也没看到卖鸡蛋的，失落全挂在脸上。
程玉扛着麻布袋子靠近她：“小姑娘，要粮食不要？”
胡兰看着靠近自己的黑脸女人，故作镇定地问道：“啥粮食？”
“小米，白面，红枣，腊肉鸡蛋。”程玉拍了拍肩头上的袋子：“还有牛奶粉跟肉肠。”
每说一样，胡兰的眼睛就亮一分，听到最后，她再也顾不得什么镇定不镇定得了，上前一把抓住程玉的袖子：“大姐，我要买你的粮，你快说个价。”
“价格都不一样，你要哪些？”程玉把袋子从肩头卸下来，放在脚边。
都是补身体的好东西，有这些她爸妈的身体就不会饿坏了！
胡兰毫不犹豫地道：“都要都要”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她好像没带够钱！
思来想去，她还是舍不得放弃，打着商量道：“我没带够钱，能不能让我回去拿，我家就在城里，离这里不算远！”
要是别人，程玉怎么都不会答应这种要求，毕竟卖谁不是卖呢，但胡兰
程玉只犹豫了一下，就道：“我最多等你二十分钟，没来我就卖给别人了。”
她要上班啊！
胡兰也明白卖给谁都是卖的道理，满心感激地道：“成成成，谢谢你啊大姐，我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