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 章 贩子
过了十几分钟，崔老太太才从猪圈出来，程玉脚都快蹲麻了，小心翼翼转到另一侧。就这么的，正事办完的崔老太太 硬是没发现外孙女。
等她走进村里，程玉躲在稻草堆的一面快速的换装成黑脸女人，她要去看看那猪圈里到底是什么人。
猪圈里，秋莲意紧紧地握着手里的一个半白面饼子，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眼泪，好半晌才把饼子递到嘴边慢慢吃起来。
她要活着，为了莲儿她也要活着，这么多年要不是莲儿时不时送些东西过来，她早就死了，这么好的东西莲儿自己都舍不得吃，硬生生要给她送来。她不能辜负莲儿的心意！
程玉透过猪圈破旧的窗户把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一定就是崔姥姥口中的那个儿时小姐！
这个老人虽然住在破旧不堪的猪圈里，浑身也是脏兮兮的，但身上那股气质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吃饼子的仪态也非常优雅。
“啪塔！”
正吃饼子的秋莲意听到这声音被吓了一大跳，犹如惊弓之鸟四处张望：“谁？”本能的，她把手里没吃完的饼子偷偷往袖子里藏。
站在窗外的程玉懊恼地看了一眼地上被自己踩断的小木棍。
“贩子！”程玉不想藏了，索性朝着窗户里喊道。
贩子？听到不是来找麻烦的人，秋莲意松了口气，思索半晌，微微扬起一点声音问道：“你是专门贩什么的？”
在秋莲意已经快要模糊的儿时记忆中，村子里每半个月就会来贩子，挑着小担子，卖些绢布头花小糖块啥的，那会儿她家还没倒，每回听到这个声音她都会跟莲儿一起欢快的跑出门，在贩子的担子里挑挑这个买点那个！
“你靠近窗户，我说给你。”程玉道。
秋莲意便走了几步靠近窗户，没一会儿就传来外面人特意压低的声音，“我专门从远处贩来的粮食，有大米，白面，煮鸡蛋，还有一些新奇的玩意儿。”
粮食对于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是命根子，秋莲意也差不多，一听到程玉手头有大米白面啥的第一时间就是兴奋，兴奋过后又失落起来。
她没有钱票，人家是不可能卖粮食给她的！
叹息两声，秋莲意才朝着窗外道：“你走吧，我买不起你的粮食！”
这个回答程玉一点也不意外，住在破烂猪圈里能有什么钱，疙瘩村的李家是托福有个好队长才是好是歹能分点工分，这个村子就不一定了。
想了想，程玉对着窗子轻声道：“可以拿老物件儿换！”
听清楚这话的秋莲意吓得不轻，可怕的回忆涌入脑海，她又急又气道：“没有，我没有什么老物件儿，你走，你快走！”
那边她整个家都被拆了，很多村民掘地三尺就为了找出她家的老物件儿，为了那些东西，她爹娘没了，哥哥嫂嫂也没了，就剩她一个。
现如今竟然还有人不死心来打听，沉浸在回忆里的秋莲意听不得这个。
窗子外头的程玉也没料到她情绪会这么激动，她只是随口提议一下，不换她也不强求。
拿粮食换老物件的想法是上回她从黑市回来之后有的，这个年代大多数人不识货，很多珍贵东西最后不是丢了就是毁了，她就想着换回来放收藏栏里，等这些东西能见天日的时候她就上交给国家。
当然，别人送她的另外说。
听着秋莲意激动的声音，程玉连忙安抚道：“不换不换，我这就走，老太太您千万不要激动，别气坏了身子。”
说着，程玉扛起脚边的麻布袋子就准备走，这麻布袋子还是她以防万一拿出来的，没想到用不上。
秋莲意见程玉这么好说话让走就走的样子，反倒有些摸不透了，难不成真是贩子？
思索了一会儿，她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不妥，才打开门喊住已经走了几步的程玉：“进来说话吧！”
程玉肩上扛着麻布袋子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猪圈内只露出半张脸的老太太，一边暗道老太太的心思真难猜要一边又往回走。
关上门，秋莲意开门见山问眼前的黑脸女人程玉：“你打哪来？干啥来我们村贩东西？”
程玉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道：“打偏远的山里来的，翻山翻累了正好打你们村歇歇。”
秋莲意点点头不再怀疑，又看向程玉身后的袋子，耸眉问道：“有啥子新鲜玩意？”
程玉没回答，伸手就伸进袋子里往外掏，先是掏出好几根拆了外包装的火腿肠，拿在手上示意老太太看：“这是肉肠，肉跟面粉做的，里头还放了盐不用开火直接能吃的。”
秋莲意看着火腿肠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程玉接着又往外掏酸奶疙瘩，一份五个，外包装换成了油纸包：“这是奶疙瘩，牛奶发酵的，比麦乳精还好呐，像你这样的老人时不时吃一个对骨头好。”
秋莲意看着奶疙瘩心想莲儿适合吃这个。
“干馍片，这个好吃的很，我阿妈做的时候往上面撒了盐跟辣椒面。”程玉拿着一大包的干馍片拍了拍：“这一大包够您老人家吃一个月了。”
“红枣，这个不用我多说您应该也知道，补血养气血最好的。”
“”
一连说了好几样程玉才停，再多就不现实了，她的袋子装不了那么多。
秋莲意看着麻布袋子沉思好半晌，才看向程玉道：“你想用啥换？”
她这会儿才真正相信面前的人是贩子了，这年头除了贩子旁人也弄不到这老些东西。
“啥都行，我不挑。”程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秋莲意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程玉：“看看能入眼不？”
程玉也不客气，接过来就翻开，里头包着的有两个玩意；一个玉扳指，一块金锁！
“可以换。”程玉抬起头看向双手交握在一起捏得紧紧的秋莲意。
听到这话，秋莲意才算是放心，她还生怕人不愿意换勒，更好的东西这会儿她也不方便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