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 豆角焖肉
“这这”被点到的张厂长有些慌。这批服装设计关乎着他们服装厂下个季度的业绩，因为想把业绩往上提一步他们才合力请到的这国外留过学的肖凤。可不能搞砸。
想到此，张厂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面带讨好的恭维道：
“肖设计，不至于不至于，这点小事真不至于，以您的才能，画两张设计图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可千万不要跟小同志计较啊！”
“哼！”肖凤冷哼一声，故意道：“我把话放在这，想让我画图，那你们就好好教训一下某些人，不然，业绩这事谁说的准呢！”
肖凤在国外呆了两年，对外声称是学习，但顾着的却只有吃喝玩乐，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这回她是没钱了才接的服装厂的活，接到手才发现她画不出来好看的样子。
但这话不可能对外讲，她刚就想好了借这事把活退掉，反正张厂长的为人她清楚的很，叫一个正直的人去欺负小同志，他是怎么都做不出来的，到时候活也退了，她的名声也保全了，两全其美！
果然，听到这话的张厂长半天都说不出来话。叫他四五十岁的大男人去欺负人一个小同志？
张正可做不出来，看来这次的业绩悬着啰，张正刚想开口拒绝肖凤，吃饱了的程玉就开口了：
“怎么？你自己没用画不出来，就搁这威胁起别人来了？”
说着话，程玉人也靠近了角落这边，朝躺在饭桌上的图画本示意道：“张厂长是吧？我能看看你们的设计图吗？”
“啊？”张正懵了不到一会儿就反应了过来：“可以可以，反正这图也浪费了！你拿着看吧。”
程玉伸手去拿，满桌的人都没谁阻止，他们一致认为被油溅到的画样已经不能用了。
拿起图画本，俗称的被毁了的图样也只不过是一个还没成型的裙子的线条而已，程玉讽刺的笑了笑：“这就是你所谓被毁坏了设计？”
说罢，也没管肖凤铁青的脸，程玉随手抽出张正中山装上衣兜里别着的钢笔，寥寥几笔勾画出了一款裙子的图样来。
勾着头看着的张正惊呆了，这这这不就是他们厂要的设计师吗？瞧瞧这图多好看啊，老天保佑，他们厂下个季度的业绩终于不用愁了！
肖凤当然也看到了，对这一行有些了解的她一眼就看出了这款图画的价值，二话不说就想把图画本抢到自己手上来，程玉偏过身子直接递给了另一边的张正。
见抢不到，肖凤急了：“这是我的图画本，你们还给我！”
“什么你的我的，这本子还是我们厂里出钱买的呢。”
张正瞧都懒得瞧她，把手里的画本往下传阅：“瞧瞧，这款裙子做出来必定能受欢迎。”
“是啊，真好看。”
“咱一定得做出来，这图纸我们一定要牢牢握在手里，要是传到省城那帮人眼里说不得还要跟我们抢呢！”
张正听到这句话才反应过来，这图纸是小同志画的，按道理说目前还不属于他们厂，在心底想了想措辞，张正朝着程玉开口道：
“小同志，这图画能不能赠与我们服装厂？我们服装厂一定会对你的劳动给予相对等的报酬。”
张正说的委婉，但程玉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意思就是问她能不能把图纸卖给他们，他们会给钱。
“行啊！”送上门的钱不要是傻子。
程玉之所以过来瞧图纸，是因为不想因为她几句话就耽误服装厂，毕竟这年头厂子都是国营的。
但看了图纸她才明白这肖凤打的什么算，所以这会说到报酬，也根本就不用客气，别人给，她就拿，付出劳动得到回报天经地义。
“吃饱没？”拿着报酬的程玉回到座位问妞子。
“吃饱了，小玉，你咋那么厉害啊！不仅会英文还会画图！”
国营饭店就这么大，虽然程玉画的什么妞子并没有看见，但画完那个叫张厂长的人恭敬请她出去谈事的画面，妞子是看的清清楚楚了。
这些都是上辈子所学，不能说。所以程玉只能扯着慌道：
“以前跟牛棚里的一个爷爷学的，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事我就跟你说过了，我可是最相信你的，你别辜负我呀！”
两句甜言蜜语把妞子给哄得找不到北，一个劲儿的点头保证不会说出去。小玉可真好，不仅请她吃小馄饨和红烧肉居然还把秘密告诉她！
应了开口那句话，红烧肉她们俩到底是没吃完，还剩一半儿，喊了服务员打包，顺便打包了十个猪肉包，带回去给王淑芳她们加餐。
不是她不舍得再打包一份肉，而是她没票。
吃得饱饱的也才花了不到两块钱，程玉不由在心里感叹这个年代的物价是真便宜啊！
提着打包好的菜和包子，一定意义上第一次来县城的俩人还去逛了供销社，程玉趁着手里有钱还买了两斤桃酥，两斤奶糖。粮食没买，供销社供应不上。
一直到天抹黑程玉和妞子才赶回家，说到底她俩运气不好没遇上牛车。
“妈妈，奶奶，我可想死你们了！”一进门，程玉就迫不及待的大喊道。
正在洗菜的王淑芳还被吓了一大跳：“你这孩子，咋咋呼呼干啥。”
抬眼就看到宝贝孙女的手里提满了东西，她立马有些不高兴了，朝后进门的妞子说道：“你咋不知道帮小玉提着，小玉带你去玩，你就该表现一下。”
眼见二婶脸色有些不好看，程玉赶忙抢在妞子说话前开口：“妞子帮我提着了，这一路上都是她提的呢，刚在村口我才接过来的。”
程玉说的是实话，一路上这些东西妞子都是抢着提的，只在村口才让她自己提，为的就是不想抢了程玉的好名声。
听到这话，王淑芳才没再说什么，接着洗她的豆角，程玉把手上的东西放好之后帮着她一洗：“奶，咱晚上用豆角焖肉吧？”
“豆角焖肉？你买肉了？”王淑芳甩了两下手问道。她三儿昨天不是说县城已经不供应肉了吗！
程玉知道她的想法，笑着解释道：“是国营饭店的，我和妞子中午没吃完，打包回来，还有一半呢，闷在豆角里刚刚好，对了奶，我还买了肉包子，晚上主食您还没煮吧？”
“没煮，你这个小皮猴，带回来干啥，晚上不煮，奶留着给你明天吃。”
“不行，要吃就一起吃，我和妞子中午吃过了，再说了这个天咋能留到明天呢，待会臭了。”程玉仗着年龄撒娇：“奶，我可不吃臭的！”
王淑芳拿她没办法，最后也只好妥协做了豆角焖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