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二字平辽王
“无论李润这回再出什么险招,都只有硬着头皮跟他们拼了,摄政王说一不二,已有亲征的经历在前,恐怕这回是动真格了。”
他身为汉人在大清朝廷的身份很敏感,当初就是在战场上称霸才能被封外姓王爷,而今让多尔衮看到他实力不如人,朝廷会怎么处置他。孔有德连夜让清军埋伏在各个城池左右,一旦守城的九重军松懈了,他就能伺机攻入城内。三天时间,跑死了几只战马,才终于把贺友缘、曾永昌押解到江南。朱由榔笑得合不拢嘴,他还以为被世人夸上天的李润,手里又有最精锐的军队,一定会私自结果了这两个罪人,但李润还顾念着他是皇帝,他的颜面算是保住了。刚要发落两人,大太监就禀告了多尔衮要亲征的消息。朱由榔眼中的害怕一闪而过,他极力伪装着,可扶着龙椅的手,还是忍不住震颤。文武百官闹得不可开交,顿时朝殿上人心惶惶。向来面和心不和的朝臣们,这下索性连装都不想装了,各自分为两个阵营,一个阵营是保守派,他们只想和平共处,不愿再掀起战火,为了天下百姓,同时也给了自己。“多尔衮要的无非是纳贡,他想要天下统一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顺治一个傀儡皇帝,没有话语权,既然多尔衮要北上,那就割让土地,和大清建立友好的往来。”
“首辅大人所言极是,正是因为连年战乱导致百姓颠肺流离,过不上安生日子,如果割让一座城池,就能让多尔衮满意而归,这是天大的喜事。”
“微臣深以为然!”
然而激进派的瞿式耜等大臣持反对意见,他们觉得大明人就该延续明朝的传统,天子守国门,一寸土地都不能让出去,只有打得清军彻底服气,百姓才能挺直腰杆做人。“这次可以割让一座城池,下次呢?奇珍异宝都上贡给大清朝廷,咱们的国库越来越空虚,两军的势力相差越来越大,哪天多尔衮要撕毁停战协议,首辅大人打算以身殉国?”
“好不容易让举国上下建立起信心,清军接连吃了几次败仗,要付出多少心血代价?壮烈牺牲的将士们,难道就白死了一回?”
“陛下,就该把大清踏平,明人坚贞不屈,从来就没有软骨头,让清贼骑到咱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双方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朱由榔有些头疼,支持哪一个派系,似乎都不对。他作为一国之君,要实现复明的愿望,完成大一统,多尔衮是必须要铲除的,的确不能纵容了他们胡来。“说出来很简单,可是如果要纳贡,朝廷使者该由谁担任,要割让土地,原先的城民们怎么安置?倘若要打仗,谁来带兵?”
朱由榔一针见血,找到了最致命的问题。保守派以丁魁楚为首的臣子,都低着头不说话,清军残暴不仁,如果多尔衮并不买账,就等于羊入虎口,赔了夫人又折兵。“陛下可否听臣一言?李润他一直守在最前线,在桂林时就和孔有德交过几次手,导致清军死伤无数,清军难免不记恨于心。”
“原本多尔衮,是有可能答应两国和平往来,只是有了李润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他就算是为了给死去的清军将士争口气,也断不可能议和,不妨就把李润献给大清朝廷。”
“如此是两全其美的事,既不用怕李润功高震主,也可以保住城池,双喜临门啊。”
想出这个办法的是二字平辽王孙可望,他和李定国原本都是张献忠的养子,但因为某些矛盾不可调和,成了仇敌,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公报私仇。只是却正中保守派下怀,李润整顿腐败官员,就等于会把矛头对准他们,南明朝廷内部已经烂到骨子里了,李润分明是个祸害。瞿式耜气结,他虽和李润不相识,但对于李家父子的事迹有所耳闻,他真心盼着能光复大明,而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平辽王这是何故?要把李润当成案板上的鱼肉,送给大清的狗贼宰割?你就不怕悠悠众口?百姓们爱戴李家父子,你偏要反其道而行。”
“如果不是李家父子戍边卫国,清军早就打进江南了,你非但不感激,还说这种胡话!”
“陛下您千万不要听信谗言,李润他行事做派大胆了点儿,可他年纪尚小,又给大明立下汗马功劳,怎么能把他交到敌军手里。如果李小将军归顺了大清,咱们该派谁守边疆?”
瞿式耜舌战群儒,丝毫不露怯,但是声音渐渐的被盖了过去,两方官员激烈的争吵,最终又归于平静,齐刷刷看向朱由榔。朱由榔听的一个脑袋两个大,他也拿不准主意,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都是有依据的,他也想除掉李润,但瞿式耜说得没错。谁来戍边?“退朝!今日之事还得容我考虑,对付清军要三思而后行,不知吃了多少亏,栽了多少跟头,这回的斟酌再斟酌。”
回到大殿内,朱由榔苦思冥想,也没有个周全的办法,走那条路,看似行得通,实则都行不通。倘若遵从激进派的意思,派李润带兵打仗,势必要论功行赏,否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李润现在的势力盘根错杂,朱由榔心有忌惮。如果李润真的逼宫,要他交出玉玺,朱由榔也只有认命,朝堂中哪有比李润更精干的将军。“可是多尔衮贪念太重,掠夺了大明多少疆土还嫌不够,根本是狼子野心,永远不知满足。要是把李润献给他,他不是如虎添翼了?再多出一个孔有德,大明危矣!”
多尔衮要大一统是毕生的抱负,无论是怎么抉择,朱由榔都觉得这皇位坐不稳了。倘若可以让李润和多尔衮打得难舍难分,那就好说了,自己坐山观虎斗,无论哪一方赢了,自己都是赢家,不关他的事啊。朱由榔本就是临危受命,坐上的皇帝宝座,他没有御下的能力,更没有理政的才干,想破脑袋,也只有称病不上朝这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