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大小姐
潘小安想了一想说道：“我来自甘州，自小跟随师父修行，简单识得一些法术。”
那夫人听完，沉默了一会。又问道：“你是如何猜出木盒中的物品的呢？”
看来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潘小安看这夫人如此好奇，也不隐瞒。“师父曾教过我一套法子，叫做望，闻，问，切。”
“望闻问切，这是何意？”
潘小安说望者，就是要仔细观察，打量物品的大小，形状。闻者，就是听物品的声音，闻物品的气味。问者，就是询问物品相关的一切。切者，就是通过前面三样，不断的缩小物品的范围。最后，选出最接近的答案。
那夫人听完，良久叹了一声：“你师傅可真是极有智慧之人，可是我在屋内并没有听见你问绿竹什么问题，木盒被金锁锁住，你是怎么观察的呢？”
潘小安笑了一下，“夫人说的对。我确实没有问绿竹什么问题。但通过观察，发现院中新燕啄泥，想来主人家是喜爱燕子的人。在看木盒并不甚大，却做工精良，应该是装饰品的盒子。”
夫人笑道：“说的很有道理，我该找一个大点的盒子的，那样你就观察不出来了。你又是怎么断定这支飞燕首饰是金子做的呢？”
“府中富贵，寻常材质想来入不了夫人的法眼。再者就是金银铜铁各有自己独特的气味，仔细分辨，还是可以分辨出的。”
这样看来，你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这次请你过来，是因为小女得了一种怪疾，找了很多医士，各种药剂服之，也是无用。
潘小安点了点头。“夫人，可愿意将小姐的病情细细道来吗？”
那夫人沉默一下，说道你还是过来看一看吧。若非看你年幼，我是万不可能让你近前的。
绿竹把珠帘打开，潘小安举步进入内室。一张朱紫檀木床，白纱围绕，周边挂有飞燕荷花香囊。一个夫人坐在床头，身着黑衣，头戴金钗，雍容华贵。
潘小安拱手礼拜。那夫人也抬起头看了看潘小安，这少年着一身粗布麻衣，但却腰直背立，在看容貌，肤色不白，但却英气勃发，一双眼睛深邃明亮，浩如繁星。
“你且近前来？”这夫人对潘小安心生好感。这少年可比以前那些方士顺眼多了。那些半百老头子，眼睛总是直勾勾的不怀好意。
张口闭口都是上古经书，但一说到问题和解决的办法，又一个个左顾而言他，没有一点章法。
哪像这个少年，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条理清晰，沉稳有度。
潘小安还未走到床前，便闻到了一股腥味，这腥味甚浓。难怪白纱周围要挂满荷花香囊，原来是这样。
难不成她想要我帮她女儿，祛除身上的腥味吗？
越是靠近床前，腥味越浓。如此腥味，这夫人还能安然守护在旁，母女情深，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夫人掀开内纱，一个少女平躺在床上。一张俏脸异常的红晕，额头上满是细细的汗珠。少女嘴唇紧咬，面上微微扭曲，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喜悦。
潘小安不敢对着少女的面貌久看。古老社会，男女有别。能够让潘小安过来看一眼，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年轻。
“小先生可能看出我女儿的怪病，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夫人问道。
潘小安想了想说，看这情形，应该是被什么邪灵附身？只是不知道像这个样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话还未说完，那少女一声叫喊，似乎有难言的阵痛。
小先生可有法子，为小女解痛。
母女连心，看见自己的女儿得病，又有哪个当娘的不会心疼？
潘小安也不会制丹炼药，身上能够拿的出手的，也仅仅只剩下杏儿给自己，装的那一包杏仁果脯。
潘小安伸手入怀，拿出一棵杏子递给绿竹，且让小姐先服下，或许能缓解一下疼痛。
绿竹听潘小安这样说，连忙把杏子递给了那夫人。那夫人接过一看，原来只是一颗杏子。她还以为这个小先生能给什么灵丹妙药呢？
但死马当活马医，有药总比没药强。想到这里，夫人把她的女儿从床上扶起来，把那颗杏子放到她的嘴里。
天上仙果，自非凡品。况且这一颗颗完整的杏子，可都是杏儿精挑细选出来的。
那少女连日吃的苦药多了，此时，一颗甜杏入口，立时就觉得唇齿生甘，只觉得这颗药丸，比世间的任何美味都要好吃百倍。
那夫人和绿竹一看小姐竟然将那颗杏子吃下，都面露喜色。
少女吃完杏子之后，直觉五脏六腑都是一阵清凉，身上的燥热立马消去大半。昏昏沉沉的脑袋开始变得清明，身上也不在懒洋洋的，开始变得有力气起来。
她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娘亲坐在自己的身边，不由得娇惯，喊了一声“娘”。
夫人听女儿声音清脆，在看女儿面色变得正常，不由得心中大喜，抱着女儿大哭起来。
在看小丫鬟绿竹，也是面有喜色，只是在抬头低头的一瞬间，眼中闪着寒冷的光芒。
潘小安自己也没有想到，杏儿的果脯竟然有如此奇效。少女苏醒，自己还站在内室，很不方便，便悄悄退出室外，在院外等候。
过了有一刻钟，绿竹又出来，把潘小安叫了进去。
却是那小姐梳妆打扮停当，要来拜谢恩人。
潘小安却感觉自己受之有愧。没想到杏儿的一颗果脯就换了五百金，怎么好意思在接受小姐的感谢呢？
夫人见潘小安不似作伪，加之女儿刚刚大病初愈，正想多亲近亲近，便叫绿竹带着潘小安到杨管事那里领赏。
“看不出来，你竟然有如此本领？”绿竹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说。
这嚣张跋扈的态度，可和来时是两个模样。历来都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潘小安对这种事情也不在意。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绿竹听到潘小安这样回答，气呼呼的说道：“一颗杏子就赚得五百金，这样的雕虫小技，可真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