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老男孩
江逸然摆出将信将疑的表情，努力想在王沐脸上寻觅一丝玩世不恭，但他还是失策了，颜值高的家伙但凡认真，所透露的高级感都是如此真实，让江逸然找不出否认的理由。
“你真没在唬我？告诉你江小爷我能为学习顾虑，能为零花钱顾虑，唯独不可能对女人有顾虑的，别想着让我出丑。”
王沐却只是砸嘴，目光又落向舞台上的男女主持人演讲。“爱信不信，这些可都是我当海王这么长时间得出的宝贵经验，要不是咱俩关系好，本帅哥决不透露。”
“你真六……”江逸然若有若无的扯嘴角。
……
舞台的另一边，顾辰正双手插兜，眼神犀利的清点人数，一班的这群人不是没来就是忘词，实在是不靠谱！而她们作为最先出场的班级，绝对要开好头，不然观众的期待值只会被推向更深层次的演出，到时候就更不会有体面的分数了。
“那个那个！顾班长……我想上厕所，快要憋不住啦！”一位穿着粉色洛丽塔的少女仓促上前，双手合十急切恳求。
“啊？”顾辰默默扶额，只觉得头大。“林嘉糖，可你是首个出场的人啊，马上要上阵，能不能稍微忍忍？”
“可是这样不会有状态的，而且我要是中途憋不住了怎么办？”那名叫林嘉糖的女孩秀眉坚毅，执意要向厕所进发。
顾辰重重叹气，也不说话，抿着小嘴无奈之色尽显。
“诶嘿~主角都是要最后出场的嘛，先锋手就先接棒给……”林嘉糖左右瞅了瞅，似乎找到人选，一个瞬身凑到同样要表演节目的男孩背面，将他往前推，并用清甜的口音拜托；“先锋手就慷慨交给这位老男孩啦~你没意见吧？老男孩？”
“老男孩”抱着吉他，脸颊泛起阵阵潮红，连点头都不利索。“好……好的，当然…当然没问题！”
这种频率不禁让顾辰回忆起儿时奶奶送给她的录音机，由于设备老旧，总是坦露不出完整声带。
便顺势咳嗽两声，“行吧，既然如此也没法强求。”说罢向林嘉糖挥挥手，颇有一副赶人于千里外的架势。
林嘉糖开心蹦跶，慌不择路的往厕所方向赶。
顾辰则插着校服兜兜，只需迈出一步就能来到“老男孩”身边，并直言不讳的说；“你脸红的样子比其他人都要明显，就像被变态放在热锅上煮了一样。”
“……你这是什么形容？”
“老男孩”怯怯反驳，其实人家长相并没有多衰，既达不到叶老那般旺盛的短胡子，也无法做出张瑄那般厌世神情，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初中毕业生而已。
顾辰不曾迎接话茬，因为实在没劲，舞台上的聚光灯频繁闪耀，任何角落都被映照的格外敞亮，而舞台下则形成鲜明对比，那是一片突兀的灰暗。
“老男孩”浸没其中，像只隐藏体态的壁虎，无法被人注意。
顾辰反而开启了更有意义的话题，好言相劝道；“喂，林嘉糖并不喜欢你，不然也不至于连声谢谢都没有。”
“她本来就不会注重这些细节。”这回旁者却语调流利的辩驳。
顾辰有些措手不及，随后翻着白眼，冷不丁摊手，仿佛在隐晦表达“他已经无可救药”。
……
“下面请欣赏！本次毕业晚会的首幕开场，那是初三1班带给我们的《老男孩》！”
主持人话音刚落，来自成串有品人的掌声如鸣雷翻滚，渲染了周遭一切。主持人干净利落的下场后，布置人员准备了一把椅子立在舞台中央，随后场地就这么空荡许久，终于有人登台。
“老男孩”晦暗的颜色被明亮到有些刺眼的舞台净化，他紧紧抱着吉他，来到那把椅子前，腿骨有些颤抖的落座。
“老男孩”祈祷，希望观众们看不到他的窘态。
忽略窃窃私语的声音，场面便安静的令人窒息，紧张深呼吸后，“老男孩”稍微拨动弦条，传出的音符格格不入。
他四肢无法抑制的颤抖，连嘴唇都在无规则运动。
舞台侧面的赵晨曦斜身张望一下，感到奇怪。“这男的怎么不唱啊？忘词了吗？”
“……哪有开头就忘词的？”陈欣谣并排立在旁边，忍不住吐槽。
“所以说你们是外行人啦！人家刚刚是在调试吉他的音节懂不懂？”李子杰翘着脖颈，故作高深的讲述。
“诶？牛逼啊李子杰，居然还懂吉他！”林菁璇瞪大双眼，毫无矜持的感叹。
李子杰戏剧一笑。“我不懂。”
林菁璇顿时咬牙切齿的朝他比中指。
“老男孩”再次拨动弦条，又是极其不协调的音调诞生，观众瞬间不淡定了，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在逐渐增多。
顾辰想要捂脸，现在看来，争取打个好开头的想法大概是实现不了了。
终于，在观众等得都要不耐烦时，“老男孩”又一次拨弦，这次的音节并不短暂，节奏掺杂着回忆，如脱困猛兽，全部被释放出来，一段接着一段，弥漫在舞台之上。
他低着头，没有丝毫余光分给观众，专心弹吉他，尽职尽责的将前奏维持到底。
等到开头走到最后，“老男孩”已不得不开口，于是用着青涩嗓音，腔调发颤的演唱《老男孩》；“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呐，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也许永远都不会跟她说出那句话……注定我要浪迹天涯，怎么能有牵挂……”
王沐略感嫌弃的摇头。“这唱功有点差劲啊，声音抖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跳芭蕾呢。”
这回轮到江逸然倒反天罡，一记巴掌拍在他腿上，惊起刺耳脆响。“你特么这么说话？唱的不好那也是咱班的！他人本就腼腆，有勇气上台都很不容易了，好好尊重每个腼腆男孩知不知道？”
王沐疼的死去活来，抛弃形象的揉搓大腿。“我打你了吗？昂！我打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