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除夕夜
距离寒假越来越近，他一直将变化埋藏于心，不曾与任何人诉说，更不知要怎么向老妈解释，他敏感，清楚妈这些年的心累，如果将林富军的否认全盘托出，少年会很自责。
眼下这些烦恼都消失不见，心中的石块终于落下。
“你跟爸说说，妈那边有什么好的？那环境又不好，在家里不舒服吗？”
林浩不想吭声，毕竟妈受不了的是爸，并不是自己，妈仍然爱着他，离婚的原因也只因你俩，没资格限制他的自由。这种观念现在不会变，以后更不会变。
见后者不想回答，林富军也不再说话。
……
汤悦铃口才礼仪都很好，很受周遭邻居喜欢，但离婚后，渐渐探索其中的不同，拨开弊处，林浩难免发现，那些与老妈较好的邻居不会经常来串门了，多年建立起来的关系网迎来破碎。
当然他从不注重这些，毕竟都是大人们的事，但每当有人议论起父母，打从心底的烦躁感就会冒出。他早已习惯老妈离开的日子，却始终习惯不了环境的改变，外人、家人的议论，还有相斥观点的干扰。
这种现象一旦增多，时间悠然流淌，林浩不想解释，不想听到任何周遭的言论，渴望逃脱窘境。
除夕当天——
家家户户贴上吉利对联，门板上的“福”字清晰可见，象征今年万事如意，一帆风顺。吃完年夜饭后的奶奶非常大手笔，给了林浩八百压岁钱，她本人很自豪，仿佛赚来的钱用到子女身上，便是最值得的结果。
老爸也把一张鲜红的压岁纸交到男孩手上。
“别看爸的压岁钱只有四百，这只是表面，你姑姑她们也会给很多，我把零零散散的钱都交到你那三姑姑上了，绝对比奶奶还多。”
林富军一边掏出牙签挑菜叶，还乐呵呵的开玩笑，林浩象征性的咧嘴，丝毫不嫌钱多钱少，一一道谢。
外头鞭炮不断，嘈杂无比。这样喜气的日子少年不想窝在房间，他漫无目的的外出闲逛，周边张灯结彩，可以隐约捕捉到别人家的欢快庆祝声。
林浩掏出手机，对着月光拨通了列表联系人。
“喂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今天家里吃了什么好吃的？”
“有鱼，有虾，呃…还有红烧肉，排骨汤……”
他稀里糊涂报了几个菜名。
“妈给你转了压岁钱，好好收着，省着点花，别乱买东西。”
本人愣住，瞄了眼聊天信息，就在刚刚“粉红色的回忆”便发出转账信息，上面的新年快乐尤为明显，点击领取，足足一千块，他受宠若惊。
“太客气了……”
“客气什么？我是你妈呀。”
少年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今晚月色明亮，天边繁星连成线，覆盖整片天地，它们紧紧相随，惬意梦游。
“妈，最近我立下一个愿望。”
“你说来听听。”
汤悦铃语气意外，儿子从没和她聊过这种话题，连谈心次数都屈指可数。
“等长大了，能赚钱了，我想自己买个房子。”
“学会独立这很好啊，妈妈支持你。”
“不是……”
林浩攥手机的指关节紧了紧，慢慢解释。
“离婚后，家里都在说你的坏话，说什么……你不要我了，你有多么多么残忍之类的，我很想将这些视而不见，但是做不到，这些负面情绪实在太烦了……”
“没有不要你啊，什么叫我残忍？我们是母子啊，骨肉相连的，别人的意见随他们怎么说，你不用管，就当是放屁。”
汤悦铃愤然反驳，林浩却好像没听到一般，继续诉说。
“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哪怕他们都不管我，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把我当空气都行。又要学习，回家还得碰这些糟心事，还……”
理智公然阻拦，反对去外婆家的事终究没能说出口。因为听到这些话，妈的心情也不会好。
“现在我跟爸的话越来越少，越来越疏离，你们都觉得自己是对的，都觉得对方错了，我也根本不知道双方到底谁对不起谁，我又不是律师，你们怎么相爱的，我怎么知道？我当时又没出生，为什么离婚得扯上我啊？离就离了呗，早就已经适应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纠结来纠结去？我很烦……”
男孩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语无伦次，面部表情有塌陷的迹象。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妈的声音再次传来，言丝语缝中布满歉意。
“妈不知道你的这些想法，也不知道对你造成的影响这么大……不过事情走到这一步我们都没办法，你以后要有什么不愉快，都能和我分享，别堵心里，一定要好好的，心理要健康。”
今晚林浩也不知怎么了，明明是令人开心的除夕，他却像忽然打开的话闸，想找个合适的人狠狠倾诉不满，因为这些事他除了说给母亲听，寻不到其他人。
——我想一个人住，等以后有钱了，要自己买房子，这样就什么事也干扰不到自己了。
……
又在公园里逛了几圈，直到胃里的东西全部得以消化，林浩才回到房间，无论是这里还是外婆那边的亲人，都给自己发了红包，少年一一道谢，欣然接受。
朝阳（林菁璇）；大伙新年快乐呀！
黑成炭（蔡涵轩）；净说这些没用的，不如实在点，发个红包呗~[贱笑jpg]
朝阳（林菁璇）；哇！涵轩你要不要脸啊？管女孩子要红包？
瑄（张瑄）；发出了[新年红包]
朝阳、黑成炭、光、致两千年后的你、17领取了红包。
拯救宇宙（李子杰）；啊？这都什么手速？一毛都没抢到呢……
致两千年后的你（张小烨）；啊哈哈哈哈哈！五块四，老板大气！